两人到了徐子敬家,小楼的门口贴着大红的对子,玻璃门擦的光可鉴人,左右两边挂着大红灯笼,楼前打扫的干干净净,黄阿姨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二人。
一见面张婉婷立刻笑着上前拉着黄阿姨的手说道:“伯母过年好,我们可来晚了,今天都初六了!”
黄阿姨慈祥的笑着:“不晚,婉婷这丫头才几天不见又漂亮了。二和快进屋。”
几人进了屋,屋里静悄悄的,二和问道“伯母,徐伯伯和小岩哥都上班了?”
“可不是呢,家里就剩我和阿姨两个人了。你徐伯伯这几天特别忙。小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上了班,一会你给他打个电话,现在他们单位也不大忙,让他下午早点回来。你徐伯伯那里我去通知。”
二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伯母,要不别给徐伯伯打电话了,别影响工作。”
“工作哪里有干完的时候。知道你们来了,你徐伯伯一定抽空回来,我记得你们年前说好的还有工作要谈的。”
几人说着话,阿姨端来水果和茶水,黄阿姨边削苹果边问道:“你爹身体怎么样?听小马说在地区分了房子。”
“我爹身体还不错,半年不见没啥变化,院子也修整了,在地区干休所也分了房。”
“到老了最羡慕有个好身体,你徐伯伯的身体一直不大好,现在工作这么忙真是担心。”
二和听了心里一惊忙问道:“徐伯伯,身体不好吗?”
“都是打仗时候留下的老毛病,自己又不注意,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最近又要开大会,只怕以后会更忙了。”
二和心里一回味瞬间明白过来知道“以后更忙”会意味什么!他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历史会在这里有了一个小小的分岔,也许他会失去先知的优势,但是为了这个古老的民族能更加稳健的崛起,哪怕是少走一些弯路,他也会在所不惜!
“国家百业待兴,还离不了这些领路人啊!徐伯伯的担子更重了!”张婉婷接过黄阿姨递过来的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二和一时陷入沉思。
“二和,怎么了?”张婉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句
“二和,看来你以后不进机关可惜了!”黄阿姨笑着说了一句。心里却和明镜似的,老徐说的没错这孩子果然是大不寻常!
“呵呵,伯母以后工作的事还早呢!”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发。
“你这孩子,你爹可是在电话里说了好几回了以后你的事,你俩的事我和你徐伯伯都能做主。婉婷你没意见吧?”
“我没当然没意见,我家里更不会有意见。谢谢伯母。”张婉婷说完恬恬的一笑
二和心说张婉婷这傻妞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就把我卖了,等回了家这要动家法的啊!
“行,那您做主,反正现在还早着呢,说不定您到时候又改主意了!”二和
“你这孩子,还学会耍滑头了!”黄阿姨笑着说道。她与徐子敬只有小岩一个孩子,从医院见过二和之后从感激到现在渐渐由衷喜欢上了二和。阳光,大气放的开,没有一丝寻常乡村少年的木讷和羞怯。
“这事先这样吧。你们两的事等你徐伯伯回来再定个章程,过几天你爹也要来京城的。”
“我爹也要来?”二和一声惊呼
“儿子定亲这么大的事,你爹能不来?他早就想看看儿媳妇呢。在电话里跟你徐伯伯问了几回,你徐伯伯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忍不住要来了。”
“徐伯伯和我爹说啥了?”二和惊奇的问道
“想知道,来看看嘛!就是这么一句话”黄阿姨说完笑了起来。
张婉婷听了羞的脸色绯红,低着头眼睛不停的偷偷瞧着二和,心里忐忑起来。二和悄悄的回了一眼,轻轻努了一下嘴,脸上一丝戏谑,还有一点幸灾乐祸,仿佛在说看你见了我爹怎么办!
张婉婷看着他的眼神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心里有些羞恼,又有些好笑,这分明就是看见同学被老师批评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嘛!
黄阿姨看着二和的表情心里一乐,抬手就在他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又作怪,婉婷家里人又指不上,定婚都是咱们这边的人,她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就脸皮薄抹不开面子,你逗她做什么!”
“就是,伯母说的对,他经常作怪!”张婉婷脸上浅笑,白了二和一眼。
二和心里大呼“冤枉”,心说这娘们越发的没个样子了,这还学会告状了,会不会以后夫纲不振?这事儿要好好捉摸一下。
“婉婷,你要不要通知家里?反正现在时间也来的及,伯母给新乡那面打个电话准备车票。”
张婉婷略一犹豫神色一黯说道:“算了,伯母。二和已经去过我家彩礼都交了,我爹娘已经心满意足,来了也没什么要说的。”虽说心里已经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但是说起爹娘,她心里还是不免惆怅。
“你们俩都要定婚了,家里的烦心事就不用想了。以后结婚了带着孩子回去,他们还能把你们撵出来不成!”
二和插了一句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婉婷又是一个大红脸,“二和,你说啥呢!”
黄阿姨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俩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我也去”说着张婉婷也站了起来,回头朝二和皱了一下鼻子去了厨房。
二和只有一个无聊的翻着报纸,心思却飘忽起来,重生以来直到现在赚了近40亿美刀,但是却没有真正的交际圈子,或者说没有真正能与财富相匹配的圈子。有徐子敬这尊大神在至少十年内可以在华夏保证平安无虞,可是之后呢?等赵永奇、王惠他们成长起来还要二十年时间那么这中间至少有十年的空窗期,这中间十年正是华夏风起云涌,各种思潮激烈碰撞的时期,市场化、股权化、下岗潮……..。前做作为一个小小的成功人士还接触不到太多核心的东西,可是2008年之后网络的普及化,太多普通民众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填鸭一样的灌在你的脑子里,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不做未雨绸缪的考量那就是傻子。
做为一个后世军工资深人士对徐子敬太了解了,这是一个真正的长于谋国拙于谋身的人。他知道现在徐伯伯眼里已经有了分量,在新乡莫名出现的两个黑衣青年就是明证,但是他知道他的分量还没有到了可以继承徐子敬事业遗产的地步。平心而论,如果为了民族的崛起让他放弃40亿美刀,他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是如果肥了各种蛀虫他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和光同尘,蛀虫肥壮一分华夏就弱上一分这个道理就是个人就明白!人的野心或者说报负是随着阅历和实力共同成长的,前世那种小有成就,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农思想渐渐淡淡了,这一辈子的野心却慢慢的随着社会关系的变化在心里滋长起来,徐伯伯的担子重了何尝不是自己的担子重了?在华夏风云际会的历史关头有志者不会成为一个看客,况且自己已经深深参与进来了,将来政与商之间如何抉择,心里有些茫然了?在后世的华夏政商分开是做的最好的没有之一,别扯西方,人家是立法政商合一的,商界推举自己的代理人从政。于是有了金钱开路的选举,选举的平衡取决于商界各方利益的妥协,比如灯塔国,最终决定总统花落谁家,结果不在于热热闹闹的全民大选而在于全美的538张选举人票。但就是这个热热闹闹的全民大选忽悠了一批又一批的脑殘人士!
下午六点多钟还没全黑,二和听着自行车铃铛一响,徐谨岩先回了家。二和出了门看着徐谨岩,徐谨岩哈哈一笑,一把上来搂着二和:“怎么才半个月不见又瘦了,你那小对象来了没?”
二和没有回答,看着他的腿:“好利索了?这就敢骑自行车了?”
“你说呢?”徐谨岩在他肩头捶了一拳,二和没躲
“还行有一把子力气。”徐谨岩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小岩哥过年好”徐谨岩一进门,张婉婷轻声问道。
“好,好着呢!哪有弟妹先给大伯子拜年的规矩,咱们是平辈。”
“小岩,换了衣服装备吃饭,你爸爸快回来了!”黄阿姨笑着道
徐谨岩上下打量了二和一眼:“还是你有面子,现在我见老爷子一面都不容易!”
“那是,人气足,人缘好挡不住啊!”二和笑吟吟的说道
过了一会外面车灯一亮,二和知道是徐子敬回来了,和张婉婷迎到屋外。
“你们两个来了,快进屋,出来干什么?”徐子敬一下车看着二和和张婉婷说道。
徐子敬在前面,后面跟着马子明,还有一个穿军装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军官,二和略觉诧异。进了屋刚刚座定,那个中年看了二和和张婉婷一眼,脸上有些踌躇。
徐子敬说道:“吴医生,这是我侄子和未婚妻!”
那个中年军官冲着二和笑了一下,对徐子敬说道:“首长该吃药了。”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瓶药来放在小几上
看了这个中年军医的作派二和心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体制内“加担子,担子重了”这个含义不言自明。
张婉婷轻轻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小几上,刚刚放下水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吴军医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张婉婷被他这么盯着一看不由的有些难为情,不着意轻轻转过头。
黄阿姨看着吴军医有些想说话的样子问道:“吴医生,怎么了?”
吴医生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首长,我看这位小同志身体好像有病。”二和听的心里一惊
“那你还不赶快看看,吞吞吐吐的干什么?”黄阿姨
吴医生就在沙发靠背上给张婉婷诊了脉,说道:“问题不大,先开三副药吃着。”
黄阿姨问道:“什么情况,严重吗?”
“及时治疗没什么问题,应该是近期受了寒,对这个病中医擅长。”吴医生
屋里几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二和也知道,那天出了事那两个黑青年可是全程参与能不向上汇报?
吃过饭,二和自然的跟徐子敬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