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都,来啊,对我开枪啊!”土屋的脸上带着狂意,钳制住千绘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在其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楚的红印,“你不是不想牵扯到别人吗?”
“那来啊,开枪啊,杀了我,这个女人就没事了!”
“不要逼我!”荷兰芹的枪口递进,在土屋的额头前停住,洵都咬着牙,握着枪的手颤抖着。
“嘁,真是无趣啊。”洵都的反应让土屋有些失望,他猛的抬起自己的右脚,狠狠的踹在他的小腹上,看着他低头弯着腰连续往后退多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懦弱,还以为你当了赏金猎人之后,能够有所改变,看来还是我想太多了。”
“你不会连人都没有杀过吧?”土屋看着洵都的目光有些复杂,捡起了刚才因为刚才自己那一脚后,掉落在地面上的那柄荷兰芹捡了起来,对准了洵都,“让我来教教你吧!”
【砰!】
枪响,枪口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就是落在了洵都的肩膀上,溅起大片的血花。
“唔~”洵都闷哼了一声,剧痛从肩膀处传来,他强忍着这痛楚,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渗出了。
“哦?实弹啊,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好像有点进步啊,居然真的有想要杀了我的想法了啊。”似乎对自己这一枪能够造成伤害有些惊讶,土屋随手将荷兰芹扔到了洵都的面前,然后抖出了一块黑色的幕布。
是的,实弹,从刚才见到土屋大和的第一眼,洵都就暗暗的取出了装在荷兰芹中的麻醉弹,然后填入了一枚实弹。
“那就当这次有些进步的奖励好了,给你一次机会。”语气像是奖励进步的弟子一般,土屋将幕布抛向了天空,随着幕布落下的同时土屋的声音在洵都的耳边响起,“如果想让这个女人活命,那就在晚九点的时候,一个人来七业市的外的烂尾楼区,”
黑色的幕布遮挡住洵都的视线,等到能够在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土屋和千绘早已不在那里,同时耳边也响起了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洵都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眼前是正在不断的消融着的无形的光墙,以及那柄近在咫尺的荷兰芹……
挂在腰间的一枚精灵球在光墙消失后自主的爆开,耿鬼从中飞出,看了一眼洵都,似叹了口气,双手操控着黑色的能量将洵都架起,当然也没有忘了荷兰芹,然后它带着洵都来到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深巷内。
轻车熟路的从洵都的空间包内取出伤药和绷带,耿鬼眼中开始闪烁起七彩的光芒,先是洵都伤口处的子弹取了出来,然后上伤药,包扎伤口。
【究竟我该怎么办呢?横山老师?】
没有搭理正在办自己处理着伤口的耿鬼,洵都将头靠在巷子内有些冰凉的墙壁上,将自己的左手抬起,目光透过自己的指缝,脑海中闪过一位面容和善的老人。
“耿鬼,你说我这次要不要去啊?”洵都的语气中充满了迷茫,虽然是问着耿鬼,但自己也在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虽然已经有两年了,我虽然有了进步,但我不相信土屋就一点进步没有,现在的我在他面前可能依旧和两年前一样吧,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像个小丑一样的被玩弄。”
“不去了吧,我和井织千绘本就不熟,为她挨了一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神谷洵都,你给我醒醒!这是你和土屋大和之间的事情,没有理由牵扯到旁人进来啊。”
“你要我怎么办?我绝对不是土屋大和的对手,去了,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嘛?牺牲一人就足够了。”
“牺牲一人就足够了?神谷洵都,收起你的这种想法吧,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这种事情土屋能做第一次、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什么长进吗?你永远都不敢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东西,死小孩!”
洵都这一刻好像是变作了好几个人,凌乱的思想在脑海里不断的碰撞着,他们都各抒己见,让对方认同自己的观点。
“果然,土屋说的没错,我骨子里就是懦弱啊。”脑海中的两个思想争论了一番之后,洵都整个人像是完全没有气力一般,将头埋了起来。
耿鬼没有回答洵都,它也没有能力回答洵都,它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有些思维混乱的洵都,神色平静。
作为从一开始就跟着洵都的宝可梦,它对洵都经历的事情都非常了解,土屋大和和他之间的那点事情它也很清楚。
这种土屋以一人生命为赌注的事情约战洵都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一次了,那一次土屋手中握着的生命是横山禅,土屋和洵都两人在魔术上的导师。
在洵都拼尽全力,依旧败北之后,土屋毫不犹豫在洵都面前的就结束了横山禅的生命,耿鬼记得很清楚那一夜的血是有多妖冶,也是在那一夜一个有着“魔术手”称号的人开始踏入世界众人的眼中。
洵都至今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了横山禅和土屋大和师徒之间关系的破裂,才导致了横山禅的死。
其实土屋大和说的没错,洵都在骨子里就是懦弱的人,那些在任务中表现出来的样子,表现在【荆棘鸟】众人面前的样子,都是在那一夜之后,保护自己的伪装,这一点就连最早和洵都认识的雾岛真理都没有看出来。
不在亲近任何人,让自己显得理智,开始想要塑造一个全新的自己,等等……
这其实都是洵都想要保护自己而强迫自己做的变化,其后为了不再因为别人为自己而死,他还刻意的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在多方面避开着土屋大和。
“到头来,还是这样呢。”洵都抬起了头,对上了耿鬼的视线,目光中有了些许的变化,似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无言的站起身,将沾染上一些土泥的荷兰芹拿起来擦拭干净,尽管手还有些颤抖,已经处理好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洵都已经做出了决定。
“耿鬼,走了。”
耿鬼闻言缓缓跟上,它跟在洵都的身后,它不知道洵都做了什么决定,但它都相信洵都,它相信洵都做的决定一定是最佳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