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们抓起来,关进了一个专门为“我们”设置的牢狱,和我一起被抓进去的还有一个女生,我叫她白衣,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了一整套的白色衣服。可是后来我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这是牢狱的统一服装。
因为我们这一派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近千平米的小山头就只关了我们两个人。这里没有监狱长,更没有什么小牢房,只有一个监管我们的人。凭我和白衣两人的能力,想要打晕她并逃出去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儿,但是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与其说这里是牢狱,不如说这里是另一派设置来让我们这一派反省的地方。
我们俩后来走上山梯,跃过小山头,站在山顶往出口的大铁门方向望去时,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只安排一个人监管我们。
从山脚到铁门有一块空地,空地一半的地方长满了野草,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在野草丛中,我看见一个发着火光的地洞,那地洞的长相已经很可怕,像是连接着地狱一般。而地洞周围还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形生物,那是已经退化的“我们”,他们瘦骨嶙峋,全身没有毛发,看起来就只是一个骨架支撑起的一张皮。退化后的“我们”只能在地上爬行,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所有的行为只遵从生理需求——进食。
但他们什么都吃,包括地上的杂草,和树上掉落下来的枯枝,另一派的人偶尔会运来一车西瓜让他们饱餐一顿。
现在终于知道另一派为什么不怕我们逃出去了,因为逃出去会经过退化的“我们”,贸然经过,我们可能会被他们直接吃掉。而被另一派关在这里的人,也迟早会变成下面那些不会思考的东西,这就是这些年来我们这一派数量越来越少的原因。
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拿着枪,远远的将西瓜从二十几米处的地方往地洞方向扔去,退化的“我们”闻着西瓜的香味,纷纷从地洞中爬出,一群又一群疯狂的抢食西瓜,犹如野兽一般。最后一个西瓜被准确的扔进洞里,地面上的“我们”又重新爬回洞中。拿枪的另一派呵呵笑着回到车上,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把他们看作同类了,而是看作动物。
白衣告诉我,下一次另一派的人来投喂西瓜时,会有人来接应我们,我们两人到时候也必须把握时机跃过那片野草地。我不知道她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也不知道她又是如何接收到外面人的信息,但是我只能相信她了,这是唯一能出去的机会。
第二次开来的是一辆官方的车,我久不闻族群里的事,都不知道他们竟然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了。
白衣告诉我,接应我们的人到了,我们要在下面另一派的人上到山腰时,从山顶跳过野草地。山顶离地面有三十多米高,好在“我们”这种生物天生弹跳能力极好,这点高度还不至于让我们摔断腿,怕就怕下面洞里爬出来的那些,会不会闻着肉味扔下手里的西瓜向我们疯狂扑来。
没时间犹豫了,白衣拉着我的手,我们从山梯上用力往前一跃,刚好擦着野草地的边过去了。身后追来两个同样穿白色套装的女生,因为能直立行走,所以知道她们还没有完全退化,但看样子也已然是被另一派的洗脑同化了。
外面接应我们的人撞开出口的大铁门冲了进来,他们手里端着枪,穿着像是警局的人。穿过一辆辆黑色面包车,我在最后一辆车旁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那个摩托小伙吗?他竟然是来接应我们的这群人的头目!他同样穿着警服,比起第一次见面的邋遢样子,他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带我们坐上车,而身后他的那些手下,正拿着枪将退化的同类一个接一个的清理掉,包括那两个被另一派洗脑的女生。
对立派的势力非常强大,并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头目将我们救出来已经冒了很大风险,或许以后就要一直生活在逃亡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