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冷静!一定要先冷静下来!”但这貌似不起丝毫作用。于是我又换了个法子:“你还记得早上躺在床上腿抽筋的痛吗?你知道我遇到腿抽筋时一般会怎么做吗?要么我会努力不去感受抽筋的痛,但这一般都很难,因为实在是太痛了,让人无法忽视。所以这时我会选择去感受抽筋的痛,这很简单,不过依然很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会让人感到麻木,这麻木便会使你习惯这疼痛。这时,你并不是不会再感觉到疼痛,而是习惯了这疼痛。所以,去感受它!感受那些蜘蛛从你脖子上爬过时又麻又痒的感觉,感受它们站在你的嘴唇上,试图用它们长满倒刺的腿扒开你的嘴的刺痛感,感受它们往你的耳朵、鼻孔里钻的不适,甚至是那些已经爬进你身体里的蜘蛛,在你的嘴里、喉咙里爬来爬去的感觉……感受它们、接受它们……”
羊听了这些话,不再抽搐,开始冷静下来。怕了十七年的虫子,她终于开始试图接受它们。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小蜘蛛全都不见了,而那只巨型蜘蛛又出现了,仿佛它从未越过那条“结界”。两道朴树依然笔直地挺立在路边,天空依旧湛蓝,几大朵云在天上飘着,让人对云里的世界浮想联翩,湖水在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不曾翻起一片波浪。
“它是门吗?”羊看着那只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的蜘蛛问道。
“不是。如果它是门的话,刚才你就应该已经破了这个梦了。但你现在还是在这儿,说明这还没有结束呢!”
“它转身了!”羊突然叫到,“它好像要离开!”
我想了想,说:“它应该是钥匙!你跟着它,钥匙会带你找到门!”
于是羊便跟着巨型蜘蛛向教学楼走去。
沿途的景象不由地使她回想起那个被人推下水的梦。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我,刚说完,这湖水就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不过羊这次一点也不好奇了,因为上一次的经历告诉她:好奇害死猫!虽然不好奇,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湖水,就是这一眼,使那个梦又重新发生了。瞬间天昏地暗,羊皱紧眉头,惊讶地张大了嘴望着天空,回想着那个梦里的场景。
“我是不是只要不看湖水就好了?”羊问我道。
“别太天真了,孩子。”
羊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她猛地一回头,同时被说话的人狠狠地推下了水。湖水涌进她的耳朵和鼻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促使羊本能的不停拍打水面,实际上这样的做法会使她下沉得更快。虽然水不停地往脸上拍,但羊还是努力睁开双眼,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曾主任推她下的水。
果不其然,和之前的梦一模一样,岸上围满了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曾主任就站在刚才推羊下水的那个位置,而那只蜘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羊在水里挣扎着,同时嘴里喊着:“加……加二……救……啊,呼呼……救我……”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但是你也要记住,这是你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在你主宰的世界里杀死你!”
“我主宰的世界?”羊想了想。“如果是我主宰的世界,那我岂不是能随心所欲改变周围环境?那如果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直接站在水面上?”
于是她继续拍打湖水,并试图从水里跳到水面上,到无论她怎么尝试,结果都是失败。随着体力的消耗,她的身体开始往下面沉。
“我不行了,加二,快让我醒过来吧!”羊费力地说到。
“好吧,那我打一个响指你就醒过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时睁开眼睛。虽然醒了,但她的呼吸依然很急促,就像真的刚经历过溺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