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屋子里,只有木头在篝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江云静静的坐在柱子的对面,看着已经死去的于安,肚子在一阵又一阵的尖叫,江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吃或者不吃。这就像是一个永远的死循环一样,困扰着江云最后的道德和理智。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成功的走出去,但现在的他已经快要饿的两眼发青了。
江云忍住了,忍着饥饿将于安从柱子上松绑了下来,然后用院中杂乱的石头,为他在屋中垒了个石头坟。为防止有其他不速之客来打扰到于安,江云用杂乱的稻草将他的坟墓遮挡了起来,随后拿起了篝火中的一块木炭,在一旁的角落里,写下了,于安之墓。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云要为他守墓三天。一为报答他告诉了自己出去的方法,二为将自己的境界稳稳地巩固一下,自己刚突破人境步入真我境,一切还没来得及进行巩固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趁此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巩固一番。
江云在为于安修缮好他的坟墓,自己则是在房梁上找了一个位置,用麻绳编织出一张吊床睡在上面,其余时间也是在篝火旁进行修炼,双目紧闭,将身体的饥饿感抛之脑后,缓缓地将身体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运转起来。
强烈的饥饿感还是将江云从修炼中拉了回来,江云看着于安的墓,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但他立刻回过神来,给了自己两巴掌。他太饿了,虽然他已经突破了人境,步入了真我境,但要想做到吸收天地精华来补充能量,那是远远不存在的,即便是灵境强者也只是将自己体内的新陈代谢减慢了,而不是消失。
江云揪食这干草,想要以此充饥,但坚硬干燥划嗓子的干草实在是难以下咽,无奈何江云还是将乾坤袋里的一具尸体拿了出来。
江云看了看还栩栩如生的尸体,内心更是一阵阵的五味杂陈,但自己已经快要饿的昏厥,无奈,只能拔出短刀,对着尸体的大腿部位就是一刀。
这一刀下去,割下来了一大块肉,江云二话不说就放到了火上开始炙烤,转身把剩余的尸体再次放进了乾坤袋中,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正在火中炙烤的鲜肉。
阵阵的肉香开始从火中飘散出来,江云陶醉的闻了几下,立刻警惕的看着窗户,然后用一些石头和碎布将窗户堵的严严实实,便继续等待着自己的烤肉。
江云捧着手中的烤肉,虽然没有一些调料,但烤肉本身的肉香还是让他双眼冒绿光,最后的底线就在这一刻消失。江云疯狂的吞吃着手中的烤肉,情不自禁的还有流出了泪水,就是不知这眼泪,是悲伤还是高兴。
江云将这一块巨大的烤肉吞吃完后,跪爬在地面上,放声的痛哭起来,一人一坟就在这昏暗的屋中,伴随着阵阵哭嚎,让人听后着实有些心底发凉。
“砰砰砰。”就在江云还在失声痛哭的时候,屋外的院门响起了敲门声。
原本还在哭泣的江云顿时收住了声音,连忙用双手将自己的眼泪抹干净,抽出短刀警惕的看向屋外。
“既然来了,就把税交了。院外的封条我便揭了。”院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江云仔细听后,听出这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便用袖口将短刀盖住,从屋内走了出来。
江云走到院门前,透过缝隙清楚的看到门外站着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看神情倒也不算是那种强盗匪徒杀人的人,江云便放心的把门打开了。
“出来了,把税交了吧。”老者看着江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倒也是不慌不忙,十分平静的说道。
“老人家,你不怕我?”江云面无表情的问道。
“怕?为何要怕,怕你吃了我不成?”老者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
“我乃伍长,掌管着周围十个院子,你要杀我,先问问城主府的法令愿不愿意。”老者高傲的捋了捋胡须说道。
“还请老先生赐教,我才来没多久,自然什么都不懂的,屋中有茶水候着,还请老先生赏脸进屋一叙。”江云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让出了大门让老者走了进去。
“茶···是个好东西,刚从外面来的吧。”老者走进院子里,只是大致看了看满地的血迹,也没有问江云这是怎么回事,反而径直的走进了屋中。
江云连忙将院门锁好,然后从乾坤袋内掏出自己搜寻到的一点茶叶,虽然碎成渣子,但在这里茶还是很珍贵的。
“水便不用你的了,我这有。”老者看到江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珍藏的茶叶拿了出来,自然也不好用江云的水,于是便从自己的乾坤袋内拿出了一袋水囊递给了江云。
江云接过水囊,将里面的水倒在了锅中,待到水烧滚之后,便将茶叶全部倒了进去。而老者只是在一旁淡然的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就连屋中于安的坟墓,老者也只是瞥了两眼,便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江云的茶水。
江云被这位老者的淡定所震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盯着面前的茶水等待他烧开煮沸,期间江云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的张了张那个口,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者抢先一步。
“伍邻街里,方为一片天地。一城六十四区,一区三十二里,一里十六街,一街八邻,一邻四伍,一伍十院。”老者嗅着茶香,微眯着双眼缓缓地说道。
江云听着老者的话,微微点头,但内心却是被这迷失之城的庞大给震惊,看来于安说的没错,这个城至少有十几万人之多。
“城中有法,不可擅闯庭院,不可随意屠杀过百人,不可打杀官者,由轻到重。违者,活的充为肉食,死者自行处置。”老者缓缓地捋着胡须说道。
“税,城并未定,主要是区里街邻伍长所定。我们治安有些混乱,自然税收也是不高,一年两斤肉,院子便归你所有。”老者不紧不慢的说着。
反而江云有些听懂了,也就是说税就相当于一种保护费,你租了一块安全的地方,这个院子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入,若是擅闯庭院,便算违法。院子的主人就可以自行处置闯入者的生死,若是不幸被闯入者杀死,就看本区域的伍长邻长和街长怎么处置了。
但若是杀了官员,那必定是死罪,要被全城通缉,最后沦为肉食被拍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