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小日子过得更舒心了,食堂的饭菜使他再无饥饿之忧,衣服也总是保持整洁、干净,一如他的身体。
如今的他唇红齿白,皮肤细嫩晶莹,小丁丁不在的时候,更加象个女孩子。
他的身体也长得更快,比他的同学们更高,更健壮。
他以为是修炼精神力的效果,殊不知,实际上,是两个元神的金童玄功和玉女玄功在起作用。
随着修炼日深,秋夜体内的元力也越来浓厚,浓厚到让两个元神瞠目结舌的程度。
眼看着秋夜即将进入他们的世界中所说的先天境界,也叫筑基的阶段,两个元神实在难以理解,他怎么进步这么快?
莫非秋夜是万年不遇的天才修炼者?
他们自己可是修炼了十好几年才达到筑基的阶段,秋夜竟然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要突破到筑基阶段了。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是否需要筑基丹才能顺利突破,这可是大事,可不能出意外啊。
秋夜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劳老师除了偶尔检查一下秋夜的修炼进度之外,还会向他讲述修炼界的一些奇闻轶事,和外界了解不到的隐秘。
另外,他还抽空检查了几次秋夜的精神之海,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渐渐忽略了此事,年纪大了,感觉出错或许是正常情况吧。
他却不知道,他几次检查秋夜的精神之海,把两个元神吓得够呛,几乎耗尽了元力才勉强做到没有被发现。
两元神暗自恼怒:死老头,你教他修炼就教呗,没事扫描咱们干嘛?多管闲事!就靠着秋夜的修炼攒特么这点元力容易么?
秋夜意外的发现,好几次自己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到了小丁丁该消失的时间,小丁丁却依然还在。他惊喜地认为,小丁丁现在老实了,大约不会再乱跑了。
通过检查秋夜的精神之海,老劳心里也很惊讶,惊讶于秋夜的修炼速度。
秋夜是个很勤奋的孩子,这一点,老劳心里有数。
他同届这么多学生,就没有一个能象他那样刻苦的修炼。三分钟热度一过,孩童的贪玩习性就暴露出来了。上课时不认真听讲,课后又不下工夫苦练。吃,能吃成高手吗?玩,能玩成高手吗?
随着天气渐冷,第一学期结束了。
宝淘学院不是学习文学、数学的学校,自然是不用搞期末考试、布置寒假作业的。
但包括南宫亦菲在内,所有的班主任都要求学生们在寒假期间要坚持修炼,不要荒废了学业。
学生们嘴上答应的痛快,但实际上,没几个人真那么干,尤其是一年级的学生,十成中连一成恐怕都没有。
刚开始修炼的时候都挺新鲜,三分钟热度一过,小孩天性就暴露出来了。
上课时坐得歪七扭八不说,还不注意听讲、爱做小动作,被老师罚站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寒假,回家了还坚持修炼?
脑子坏了吧!
当然,秋夜是不在其中的。
几个室友回家之后,没人打扰,他修炼的时间更多了。
但,三天以后,秋夜的麻烦来了。
他没有饭吃了。
食堂已经关门了,除了值班老师和看门的老大爷,学院里就剩秋夜自己了。
特困生固然不止他一个,但无家可归的,只有他一人。
学院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情况,所以,没人想到过秋夜的吃饭问题。
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还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能有什么法子?
秋夜已经衣食无忧地在学院生活了快半年时间,让他再回到贫民窟去或者到外面讨饭么?
现在与以往不同,就凭着那一身校服,秋夜也拉不下脸来去讨饭。
但凡还没到即将饿死的境地,人总是做不到无所顾忌。
再是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
即使,在生存面前,自尊是如此的廉价。
不然的话,厚着脸皮到学院门卫或者值班的领导、老师那里,总能讨到点吃的。
饿肚子睡觉是很难受的,好不容易睡着的秋夜总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声闹醒。
寒冷,总是伴随着饥饿而来。
蜷缩在被窝里的秋夜难以入睡,更难以修炼。
又饿又冷又困的秋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梦乡的。
梦里,他回到了食堂,打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饭,还有整只流着油的烤鸭。
天亮时分,秋夜再次从饥饿中醒来,觉得比起昨晚,更饿,更冷。
枕头凉冰冰的,好象是夜里流下的口水。
得出去找点东西吃了,秋夜决定,到熟悉的出云山去,那么大的山,总能找到吃的。来学院之前,除了贫民窟,他最熟悉的就是出云山了。
推开门,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整个学院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象极了棉花糖。
想到棉花糖,秋夜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唉,要真是棉花糖就好了,这么多呢,够吃一个寒假了吧。”
好冷啊,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而来,秋夜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又套上了一件校服感觉才好些。
今天必须得找到吃的!秋夜裹紧了校服,冒着大雪,走出了学院。
身后,留下了一行浅浅的脚印,这脚印,很快就重新被大雪覆盖,看不出一点痕迹。
出云山离学院并不太远,不过十几里地,秋夜跟着教务部长大人来学院的时候坐马车,似乎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但这回,这段路却显得如此漫长,既要抵御寒冷,又饿着肚子,还走了这么远的路,秋夜感觉自己的体力流失地很快。
到了出云山山脚的时候,秋夜几乎抬不动腿了。
但,熟悉出云山的秋夜知道,山脚是找不到吃的东西的,想找到吃的,必须上山。
求生的欲望支持着他一直往上,走不动了,就爬。
他不想成为山路边上冻死的尸骨,他还要回学院上学。
终于到山腰了,他记得在一处陡坡下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几株野树,常年不谢,那是他偶尔有一回大雪天失足滑下去发现的。
现在,他是如此怀念那野果的味道。
在哪儿呢?秋夜趴在雪地上,一边努力前行,一边四处打量着。
所有的树木都披上了白袍,山峰全成了圆滑的弧形。
在哪儿呢?
秋夜的意识逐渐冰冷。
他的脑子里泛起的最后念头:路有冻死骨,路有冻死骨,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