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来找我,要加入我们三个人的小团队,实在是擅作主张:“你们本来是四个人,钱顺顺跟着顾亭亭走了,加上我,正好又是四个了。”
这种事,我无所谓,要她去问别人,可她总是缠着我,无非是看我不会明着表露嫌弃之意。
我心里还是嫌弃的,她身上有味道,不是特别浓重,但只要挨得近了都能闻到,臭臭的,不知道是衣服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
下课了,她又来找我:“我们一起出去玩毽子吧,要不喊上你妹妹,我们玩牛皮筋也行,我跳牛皮筋很厉害的。”
夸夸其谈,我又不是没见过她跳牛皮筋,难得才能完整无失误地跳完一遍。
早先,她看到别人在跳还会厚着脸皮过去求别人让她跳一次,就一次,结果中途失败了又耍赖不肯离开,非要重新跳一遍。
这也是女生疏远她的一个原因。
玩不起,怕输。
我其实也怕输,在这一点上,我们很相似。
现在的我,也不怕和小娟走近而被全班孤立,钱嘉瑶管不了钱顺顺就总来开导我,要我别理小娟,不然她就不理我了。
很好,难题都到妹妹身上了。
如果我非要和小娟亲近,那妹妹又会站在哪一边?
我心里很清楚。
学校里,妹妹课间都不会多走动,我玩我的,她睡她的,靠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当然不会希望有人来打扰。
而小娟屡次打扰,直接动手拍她的手臂,是抬不起来的左手臂,让妹妹很是恼怒。
“不玩,我要睡觉。”妹妹干脆拒绝,“你去找别人玩吧。”
“大白天睡什么觉,你喜欢白日做梦啊。”小娟说话向来不过脑子,只要说之前考虑一下就根本不会说出这样惹人厌恶的话,可她自己却还没意识到这点,只觉得别人和她很熟,可以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妹妹不看她,小娟又推了她一下。
我本来觉得妹妹有些过分,可小娟这样去打扰妹妹,我就有些坐不住。
小娟又开口催道:“快起来一起去玩啊,白天睡觉,那晚上还怎么睡得着?”
“睡得着。”妹妹埋头说着,语气就和你管得着吗一样不耐烦。
小娟还是不识相:“你不去找你姐姐玩啊,那我去找她玩了。”
“随你。”妹妹散漫道,她在家和在校是两个样子,在家里可以和我谈天说地,在学校里没有什么好说的,难得一节下课出去上个厕所,反正不会喊我一起去。
我正好想去了,就顺便一起去,相视一笑说句你也上厕所啊,自然而然地拉着手往厕所跑,再一起走回来,教室门口松开手各回各位,仅此而已。
外人不熟悉我们两个,可能还会以为我们两个关系一般呢。
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有些事是不会拿出来说的,妹妹也不会多此一举来问我。
她不在乎我在学校里和别人一起玩,我也不在乎她在学校里不找我玩,哪怕我们就在一个班级里面,想念的时候看一眼就足够了。
碰巧视线撞在一起,又是不自觉想要笑。
仅此而已。
可能也是因为学校里没太多交集,一放学我们就可以说个不停,埋怨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抱怨着一天当中发生的倒霉事。
还有,分享喜悦。
作业拿了一回优+,午饭的肉比别人多一小块,去上厕所抢到了最后一个坑位。
也可以是看到鸟屎落在了前面那人的脑袋上,哈哈,还好前面的人挡住了路,还走得慢,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了。
幸灾乐祸不好,可我们只是挂着笑在谈论这种凑巧的事情,笑着去同情那个倒霉的人,再笑着去进一步讨论这鸟是什么,为什么要边飞边排泄,还有鸟屎里面又是什么。
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高谈阔论,不用顾忌说错什么,可以完全放松,有一句话不是叫天高任鸟飞吗,我可以像鸟一样随心所欲。
这是和别人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或许也有例外。
和死鱼的打打闹闹几乎是成了日常,打闹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但是,聊天也没什么可聊的,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我不会和小娟正儿八经地聊天,也不会和她去打闹,拒绝的话不会说,只能看着她从妹妹那边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