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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荒野岭百般试探

“你在骗我。”晚甘棠听见这句话之后,正眼也没给他瞧一个,就弄出一个海棠花糕吃起来了,吃着,还含糊不清地问道,“李要次一典典挖?”你要吃一点点吗?

虚箬竹神色微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接下了花糕,咬了一口之后,他咳嗽了好几声:“这、这东西怎么、妖气、气如、如此浓郁!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妖气泡过的花糕啊。”晚甘棠笑了。没错,她就是在试探他。当时“晚哥哥”被她送了那么多东西,只吃了一口花糕。而自己说出这句几千年前曾说过的话,也是为了试探他。

虚箬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太不寻常了。她必须要好好试探他,她倒要看看最后会弄出什么事情。

“这味道确实不错。”虚箬竹再吃了几口,说道,“妖气太浓了。”听到这两句话之后,晚甘棠心中微微一紧。当时“晚哥哥”和她说的完全不是这个!

“既然甘棠这么说,我便吃了。……很甜、很香。”这是第一句。“要是以后还能吃到该有多好。”这是第二句。然而虚箬竹说的和“晚哥哥”说的完全不一样,难道自己……猜错了么。

——殊不知。虚箬竹看着晚甘棠一改往前模样,直接就看出来了晚甘棠存心试探自己。毕竟她也不太会拐弯抹角试探嘛,就把到嘴的“很香甜,以后希望还能吃”改成了“确实不错,妖气有点浓”。

试探失败之后,晚甘棠毫不气馁,直觉告诉她,虚箬竹肯定在隐瞒什么事实。她便马上逼问道:“那我问你,你小时候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袍子?”

当初“晚哥哥”回答的是:当然是我现在穿的了……不对,我小时候,最喜欢穿的是粉色。

自己当时也瞪大了眼,惊呆了:晚哥哥居然喜欢粉色?简直简直比自己还奇葩啊!自己小时候就一直穿着这件蓝色的衣袍,没想到晚哥哥小时候居然穿粉色的!

“鹅黄色吧。”虚箬竹仔细地回想,“从我修道开始,我就一直在穿鹅黄色……”不正常,穿鹅黄色的不是她那位“晚哥哥”吗?

“小时候,修道之前。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袍?”晚甘棠有些咄咄逼人之势。她必须要让虚箬竹说出,他小时候穿的袍子,到底是什么颜色。这样,方能继续探出一个究竟。

虚箬竹一愣。自己小时候喜欢穿的袍子吗……到底是什么颜色来着?当晚甘棠追问一遍之后,他下意识开口:“真是对不住,我好像已经忘了。”说完之后他才忽觉失言,飞快补充道:“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应该是、是、是……”

他还要细细回想,却感觉头脑一阵疼痛,那感觉并不是特别疼,但是让他片刻也难忍。当即脸色大变,道:“我不能说,更不能想。”这是什么鬼封印!不就是小时候的事,有什么秘密!

听到这八个字之后,晚甘棠也明白了:有人封住了这段记忆,而且是虚箬竹自己心甘情愿地同意对方封印的。主要的是,有一个人,坚决地不允许虚箬竹回想起这一切。她便善解人意地回道:“那好,我不问了。还疼吗?”

也巧,晚甘棠一说完,虚箬竹霎时神清气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了。他便提议先回自己宗门,问一下师父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再说两个人这么单独待在荒郊野岭,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晚甘棠也就答应了。

……

“师父啊,小师弟都出去十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上方虚箬竹听见这个声音,身子一晃:“晚甘棠,你打我一下,重一点。重一点。只要不死,多重都可以。”

“????”晚甘棠非常不解地打了虚箬竹一掌,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虚箬竹哀嚎一声,自己又拔了自己的剑刺了自己好几下,血流的那叫一个多。

晚甘棠沉默一阵,道:“那个声音是一个你惹不起,或者不想惹的人,他(她)吩咐你做的事你没完成,所以要我打一下你。这让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五师姐’。”当初那个晚哥哥一直在心里十分害怕的“五师姐”,要不是他当时因为太过心急说了一声“终于可以给五师姐交差了”,她也不知道。

“五师姐?你…怎么知道!”虚箬竹惊了。晚甘棠虽与她作对多年,但自己宗门的事,可从未提过。不过晚甘棠一向忘性很大,能让她记住超过三个时辰的事,全都是和“晚哥哥”有关的……好比侮辱他的自己,与他有关联的虞家,亦或者是和他相处时“晚哥哥”说过的话和反应,除了这些,她似乎也记不住什么了。

不是都说海棠花妖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记忆极佳。可看着晚甘棠这样子,还是应了那句话。海棠花妖虽然记忆极好,但,当她们遇到自己执念的一瞬间,她们的记忆,只剩下了执念,她们为执念而活,为执念而强,只要执念不圆满,她们就一日不会停下自己追逐、寻找,执念的脚步。

晚甘棠定定地看了虚箬竹半晌,忽然展颜一笑:“那好,我帮你一把。我以前学过一招,可以把崭新的鲜血变成干枯的有些日子的血。差不多一天前就够了。”好的!他果然就是“晚哥哥”!“五师姐”的事,他可是和自己说过的!那么,下一步,就是揪出,封住他记忆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现在么,他高兴就好了。这般想着,她一道灵诀再次一打,那干净鲜艳的血迹就开始变深,直至褐色,彻底风干。而使完这灵诀,她便悠悠道:“到你宗门了罢,虚公子,您可是打算下去吗?”虚箬竹,为什么会有人来监视我们?

虚箬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回了一礼,道:“多谢晚小姐美意。虚某自是无事,那么,请容虚某回宗门疗伤。”每位弟子超过三日未回宗门,就会这样子的!不然你以为我想文绉绉的?

“哦。”晚甘棠抿唇一笑,“虚公子你血还没流完?你都流了多久了!哎呀虚公子,我都说了你直接去我那边就好,若歆她医术很好的。再说了,要是你中毒了什么,找散烟不就得了!”你们宗门就三个人!文绉绉就文绉绉,你可倒要看看你,血都流成什么样了!

“……晚小姐,不必再过纠缠虚某。”真的已经到了!晚甘棠!!你可别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在五师姐亲自监视的份上,我怎么可能和你这般亲热!

晚甘棠立马接口:“纠不纠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再说了,虚公子长得如此俊秀,比我家里那几个可要赏、心、悦、目、的多。”什么?你五师姐?她过来偷窥我们干什么?天呀她会不会发现你!?!?夭寿啊!

“……晚甘……晚小姐,你说这话是何意?!”虚箬竹脸差点气变形,“哪怕虚某天生一副好相貌,可是虚某现在伤势这般重了,就不能让虚某从小樱桃上下去疗养?”晚甘棠,你说什么话呢!什么叫纠缠与我?五师姐会误会的!

晚甘棠听见“小樱桃”这三字之后,瞳孔一缩:“好。”就是要误会!闭嘴吧你!我要下去了!啊对了,你五师姐真的不要妖气泡过的美食吗?真的很不错啊!

“那快送我下去吧,晚小姐。多谢了。”妖气泡过的美食?你是想弄死我?师父最讨厌妖气和和一切跟要有关的!你也是妖啊!这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晚甘棠一听,挑起半边眉:“谢谢就不必了。虚公子,我倒是想在你们宗门骚扰一番呢!”难得看见你会关心我啊!话说你师父就那么可怕让你如此畏惧?

总之,两人斗眼斗了半天,好骂歹骂,嗯对,不是好说歹说。总之,两人斗眼斗了半天,好骂歹骂,可算是从小樱桃身上下来了。他们甫一下来,那“五师姐”就跑到了虚箬竹的面前:“箬箬啊,带吃的了吗?”

“五师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虚某…我好的很。”虚箬竹一时顺口,就这么接了下去,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现在不用做戏,心念一转就换了个说法。

晚甘棠表示自己一定会被虚箬竹坑死的,如果没有被坑死,那就会被气死。这什么人啊,这么呆!论什么时候才会下意识的重复和之前一个类型的话?1,做贼心虚,心不在焉;2,做戏之后没反应过来;3,傻子,只会重复一句话;4,这句话很重要,重复提醒。

肯定不是3和4,虚箬竹只是关键时候有点呆,又不代表人家心智失常,再说了,做戏的话有多重要?重复提醒,那是不可能的。那么1和2,就全说中了。虚箬竹刚才确实在演戏,而五师姐让他带回来的吃食他没带,还自己捅自己好几剑,不心虚就怪了,这不就是明了地告诉他那五师姐:我有问题,请审讯。

那这不就尴尬了?果不其然,那五师姐狐疑地看了眼虚箬竹,嘟哝道:“这小子一回来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定然没安好心……就跟那一次一样的感觉,不仅做贼心虚,还念念不忘着什么,甚至连身上沾染的气息都一模一样……小子,老实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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