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带着巨虎返回了青莲乡,众人的确都被吓了一跳。试问乡里的众人,谁都没有见过这般大的猛虎,尤其是发现这头家伙跟在易白屁股后面一副生人勿近的紧张样子。值得一提的就是易白放在虎背上的数十张狼皮了,他打算将狼皮卖了去,如此倒是可以有些盘缠了。酒馆里的人都啧啧称奇,钟大爷也厚着脸皮讨了一张狼皮去准备给自己做个外套,不过他倒是一柄铁剑,本来是打算偿还之前的酒债,如今就一起了事。
易白从众人脱身而出,看着手里的第一把剑,黑漆漆的还没有开刃,顿时笑了。这定是从前自己刚来时央求钟大爷给自己打上一把剑,没想到倒是真的打了这样一把剑。“黑漆漆的,以后就叫黑矩吧。”易白提了提手里的剑笑道。一夜无话,易白这一宿睡得很迟。直到鸡鸣声响起他才沉沉睡去。仿佛回到了与小荷牵着大黑牛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很青涩,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只不过是没人疼爱罢了。事到如今,他已然十三岁了,褪去了许多稚嫩。虽然舍不得但是他知道,在青莲乡这个地方始终是无法长大的,始终是无法去救小荷。他不仅要走出青莲乡,走进景山城与景山城的天骄一争高下,更要走出景山城,走进三宗七派,与北荒的麒麟儿们一争高下,直到他强大到可以救回小荷为止。“你小子还是有点看头的!还知道鱼塘里养不出真龙!是该出去见识见识大世面了。不然一辈子窝里横有啥出息?”佛魔淡淡的说道。
几天后易白带着二师兄走了,不过此次回景山城没有了小荷的陪伴,一路上难免有些冷清。这二师兄自从吸收了易白的血液以后,可谓是灵智大开,虽然还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已经基本能够领会易白的意思了,这可是让易白吃惊了好一会。又是巨虎的实力竟然在离开前的晚上又打通了一条筋脉,如此看来它至少比得上贯通了八条筋脉的荒者了,恐怕一身巨力更是可怕。易白架着一家驴车,这头驴是大壮家的。易白临走时把酒馆交给了大壮,告诉大壮自己出去游历几年,收入五五分。把大壮乐坏了,酒馆的收入还是很不错的,要是五五分攒上两年钱自己就可以娶小花了。然后一听易白要走,十来张狼皮也要拉走,一个人可不行,于是就把自家的驴给拉出来了。
看着这头肥硕的毛驴,易白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前的大黑牛。本来这头驴还很是不听话的,直到变成猫一般大小的二师兄叫了一声,‘吼’这片山路就寂静下来,易白也不再操心了。看着旁边猫一般大小的二师兄,易白突然问道:“老师,您还没给师弟起名字呢!”“我去!人一老就是喜欢忘记事情,你这师弟我差点都忘了,以后就叫它易旺吧!”说完砸吧砸吧嘴,没了声音。易白看着师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遗忘,易旺嘿嘿嘿!怎么都是狗名字嘛!可怜我这师弟了!”说完笑着摸了摸易旺的头,然后轻飘飘的给了毛驴一鞭子,那毛驴屁股一抖顿时加快了脚力。
夜色慢慢自虚空中升起,漫天的繁星仿佛星空的眼睛一眨一眨。凉风习习,山道上月明星稀,一人驾一驴车向山外走去。
晨光的细微划破天际,路边的草色还粘着些许晶莹的珠水汽,兴许是山间的晨雾散去后弥留的精华。易白下了车,也解开毛驴的缰绳,放它去吃路边的野草,至于师弟则是变成一只小懒猫卧倒在车内的狼皮上呼呼大睡。这仿佛是一个非常安宁的早晨,一切都是安详与静谧的,就连毛驴咀嚼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易白在车前扎着马步继续练习着破军拳法,一会儿是直拳,一会是勾拳,没有确切标准的姿势就是简单的模仿几种动物。自从易白从师弟易旺身上学会了猛虎的精气神,出拳就好比猛虎出爪一般气势磅礴,大有一种霸者风度,让人隐约就觉得不凡。‘呼’易白出了一口长气,将一套破军拳法打完,便将毛驴牵来套上缰绳,摸了摸它柔然的驴毛,拽了拽它的耳朵吆喝一声‘驾’,毛驴也就慢悠悠的闲庭信步起来,硕大有力的蹄子,轻快的踩在山间柔软的草皮上,一阵阵微风袭来好不快活!
易白皱着眉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由得抓了抓头。是的他是被易家给赶出来的呀!这事到如今想要回去谈何容易?虽然祖训有过规定只要十五岁之前能够修行的嫡系子弟那怕被赶走的嫡系子弟,只要可以修行就可回归本家。只是不知道他的父亲,易家家主易天行会怎么看待他?易天行会不会因为易白的回归而感到惊喜,易白自己心里并没有多少谱。用力握了握如今充满力气的拳头,易白笑了。哪里去管什么父亲会不会惊喜,只要自己向他证明自己就行了。大抵是易白从小到大也未曾奢求过易天行的笑脸吧。易白不断地幻想着自己回到易家后与父亲的各种相遇与对话,一时间经然有些颤抖起来!两边的青山不断地后退,小小的驴车晃晃悠悠不停向前走去。走过高矮不平的山川,走过潺潺流过的河流,走过林间小道上厚厚的落叶。有些位置,距离是固定的,只要你走就会到达目的地。经过几天几夜的跋涉,易白又看见了那个他曾经无比厌恶的城市。当他再次看向那高大的城郭,城楼上飘扬的旌旗,一队队士兵整齐的排列在门前,虽然还很远但是一股与青莲乡里寂静的气氛截然不同的嘈杂与热闹扑面而来,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是些陌生。
易白停驻了片刻,扬起手中的鞭子,轻轻抽打在毛驴的屁股上。少年穿着简朴的衣裳,挥舞着一根藤条,一头肥硕的毛驴,车内还有一只沉沉睡去的小猫。这个看似普通的队列就要迈入那座高大雄伟的景山城了。小毛驴感受着易白鞭子上淡淡的力道,仿佛感受到了易白紧张的心态,于是加快脚力向着城内走去。易白走的是东门,硕大无朋的城门,高大威武的士兵,城楼上赫然便写着三个大字景山城。其实这三个字到和易白乃至易家有些关系,易白的祖父,和易白父亲的祖父便是为了抵御妖兽从而英勇牺牲。这三个大字其实是易白的祖父大荒师顶峰强者易龙书写的,那是易天行刚刚还未成年,也是那一年景山城发生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兽潮,一城百姓危在旦夕。易家两代家主抬着棺材,提着武器上了城楼,最后兽潮退了,人也是壮烈牺牲,易家甚至在此次事件之后差点被其它两大家族灭门,要不是城主府为了制衡城内的势力,恐怕早就没有了后来的易白了。
毛驴小车距离那高大的城门越来越近,此时易白似乎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呦!这头毛驴不错啊!长得听肥硕的,说不定肉会很好吃啊!”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士兵看着易白的小毛驴不由自主地砸吧砸吧嘴说。易白没有理会他,也就驾着毛驴慢悠悠的走进城去。才刚刚跨过那道巨门,眼前便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兴盛场景。那小毛驴鼻子上喷了口气,蹄子踩了踩地上坚硬的石板,哒哒哒的向前走去。这一走就是半个上午,易白七拐八拐遵循着幼时的记忆来到一条转售皮革的大街上,这里是景山城富人们最喜欢购买皮革的地方。不一会儿,易白走到了一家巨大的商铺前。只见那匾牌上写着金缕衣三个烫金大字,易白将驴车赶到院内,顿时招来一大群富家子弟嘘声。易白倒也不去管他们,径直下车向里屋走去,等见到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就朝他走去。王二是金缕衣新来的伙计,早就习惯了阿谀奉承那些富家子弟,看不得穷苦的人来此此时见到一个穷酸少年朝着自己大步走来顿时怒了:“嗨!你这个哪里来的穷鬼竟然眼瞎敢来金缕衣撒野!也不瞧瞧你穿的有多破旧!这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吧!不然小心爷爷我把你打出去!”王二脸上麻子一横说到,自从王二贯通了一条筋脉之后便十分嚣张起来,毕竟一百斤的力气不是谁都有的啊。
易白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麻子小哥,一时间王二脸都气红了。“这位哥哥,我是来找福伯的,麻烦你通告一声。就请您告诉他小白来了,让他出来相见。”易白看着王二有些恭敬地说到。“他妈的!你说见就见!那我金缕衣的大总管不久成了大白菜吗?看来你小子时皮痒了啊!”说完脸上麻子一抖,一个巴掌就朝着易白删去。大不了赔上几两银子这钱我王二还是有的,王二心里一横想到。很多人都在看笑声,许多富家子弟仿佛都看到了易白倒地吐血的凄惨场景。“王二,给这个乡巴佬一点见识!把他腿打断,少爷我赏你二十两银子!”一个流里流气的斜眼青年穿着一身锦袍说到。“徐少爷!此话当真?”王二一听这话顿时脸上乐开了花笑问道。“那是自然本少爷可是坦坦荡荡的君子,一字值千金的人物。”那斜眼青年徐少爷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佻的说到。易白仿佛此刻被人忽视,四周好像都已认定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乡下少年,再过一会儿就是断了腿的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