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刺猬?现在怎么不竖起你全身的刺来对待我了,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呢。”尹玄哲一边用他优美悦耳的声音在亦如的耳边轻轻说道,一边微微摇头。
变态,这里的人都不正常,都是变态。亦如看着尹玄哲阴柔妖邪般的脸,只觉得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看来,你已经看到了,害怕吗?”尹玄哲仿佛捧起一个珍宝似的轻轻捧起亦如的脸,眼里流露出的关心让亦如反胃得只想呕吐。
“哎呀,我可爱的小刺猬好像满脸地不悦呢。这样,你可是更难看了,知道吗?”尹玄哲脸上的关心不再,而是面露微笑地说道。
“放我走。”亦如艰难地将这两个字吐出,用最简洁的词汇明确地表达出她的意思。没错,她已经不可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走?当初你不是说好要留下来吗?游戏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先弃权了呢?”尹玄哲露出一张显得略微吃惊的脸,立刻否决了亦如的话。
“游戏?”亦如看着尹玄哲暗邃一般的眼,满是疑惑。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那个女人和她的秘书。”尹玄哲并不将话挑明,因为亦如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竟然说那是一个游戏,一个拿人的性命来肆意玩弄的游戏。眼前的这个家伙,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个中年女人是你的母亲吗?”此刻的亦如已经变得稍稍冷静些许,如果今晚一定要让她尸首异处,那么她也要死得明白一点。
她记得,那个满身是伤的年轻女人叫她总裁。曾听刘晓说过尹玄哲的父亲已经死去,那么那个变态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这个尹家的主人。
“母亲?”尹玄哲看着亦如,突然笑了,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法律上来讲,她的确是我父亲的合法妻子。不过,小刺猬,你还是猜错了,她充其量不过是我的养母罢了。”尹玄哲倒是颇有耐心地为亦如解释道。
原来眼前的这个大少爷是他的父亲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的私生子,这样的故事在富豪人家并不稀奇,亦如也并不吃惊。
“你之所以让我来做尹家的女佣,实际上是让我当楼上那个女人消遣的对象,对吗?”亦如极力掩饰心底的恐惧,尽量用冷静平稳的语调将这个事实叙述出来。
“真是聪明,看来学校的奖学金你并没有白拿。”尹玄哲拍拍手,赞赏地说道。
“我不会同意的,让我回家,你要我退学也好,总之,我是不会任由你们这种人玩弄的。”亦如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巨大的恐惧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尹玄哲的笑意隐去,开始用认真的样子注视着她,“知道吗?一旦游戏开始,如果不坚持到最后一关,是不可能结束的。”
亦如的心在一点一点地跌入谷底,就像断翅的蝴蝶,刚刚长出可以飞动的翅膀,却不幸地遭遇到了一个凶猛的猎物,将自己的翅膀弄断,只留下残驱,任其摆弄。
“告诉我,我的结局会怎样?”亦如无力地垂下头,低音问道。
“看到那个水缸里的鲨鱼了吗?”尹玄哲的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修长的食指指着客厅不远处的那个巨大的水缸。
亦如心里一颤,原来那条鲨鱼真的不止是用来光景,还有这样一个用途。看着那个鲨鱼正在张着嘴游来游去,一个个如三角形般尖锐的齿仿佛在昭示着自己即将就会成为它的美餐。
“当然也不止是这一种选择,游戏嘛,总不会只有一个选择,那样岂不是会乏味,你说对吗?”尹玄哲的眼浅浅笑着,几乎可以摄人心魂一般。
他怎么可以,用世间优美的一切来若无其事地述说着世间最为残忍的事情。
“那个女人对于年轻女人的鲜血,也是有着特别的嗜好呢,所以,你的鲜血或许会成为润泽她肌肤的最佳养露也不一定。”
“就像那个名叫ErzsebetBathory的匈牙利伯爵夫人是吗?”亦如声音清冷地说道。
在听到尹玄哲的话后,亦如的反应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当恐惧到达了一个极限,心脏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了所能承载的负荷,灵魂,反而归于了一种奇异的冷静状态。
“没错,因为害怕失去自己的美貌,所以杀死年轻的女性,把她们的血挤满浴缸,相信吸血就可以得到永远的青春。你说,人类是不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生物呢。”
尹玄哲语调平缓地将亦如没有说完的话接下,他殷红而凉薄的嘴唇在亦如的侧耳微启,暧昧一样的气息打在亦如的耳边,让人误以为这只是一对正在耳鬓厮磨的情侣。
“为什么是我?我长得既丑,又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即便是找个玩具,也应该找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玩具。”亦如将自己说得十分不堪,企图让眼前的人厌恶。
“我还是第一次听女孩子这样数落着自己。是呀,为什么是你呢?”尹玄哲将头微微侧下,曾思索状。前额的刘海顺势遮住了他那邪美的双眼,留下半边阴影。
亦如突然有了想要挥拳头的冲动,搁放在地板上的头已经紧紧地握成一团,隐隐颤动着。
“为什么呢?明明是这样地不起眼,声音却是如此好听,明明应该自卑,却总是一副傲漠般的姿态对待别人。你果然,是个有趣值得深究的玩物。”尹玄哲的话让亦如不明所以,但他的样子却似是找到了答案一般。
“你这个变态,就算不是亲生母亲又怎样,被变态养大的人只能成为一个变态,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两个都不是人,都是禽兽。”亦如的隐怒再也控制不住,她伸出手,倾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给了尹玄哲一个巴掌。
他以为人命是什么,卑贱得连蝼蚁都不如吗?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被警察抓住,然后被枪打上无数次了。
尹玄哲脸上的淡淡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霾。慵懒而魅惑的眼神已经不见,寒光初现,只剩下如鹰般犀利的眼看着亦如。
“看来我对你这个玩物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让你变得口无遮拦了。在把你送到那个女人面前之前,我应该亲自教教你什么叫做顺从。”
未等亦如反应过来,她的一只胳膊就被尹玄哲像拎着一只没有生命的器物般轻易地拖拽着。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禽兽,变态,快点放开我。”亦如一边放纵着自己的嗓子,一边用另一只手使劲地想要将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魔抓拨开。
“啊!”亦如痛得惊呼出声,她的额头撞到了一边的柜角,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灰边老式眼镜也向一个飞镖般不知飞向了何处,只听到沉闷的碎裂声音。亦如知道,她的眼镜已经不能再用了。
尹玄哲转过身,刚要开口说话,但在看到亦如那双正在怒视着自己的眼眸时,他蓝色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艳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