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演武台早已成为一片残骸,而那半空之中,两人的战斗却愈演愈烈!
曹化淳真气凝练是不假,他陈晓生何尝不是?这退隐江湖近十载,他陈晓生可曾弃武一日?
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陈晓生仇家遍地是不假,但想要杀他,用他脑袋换富贵的人,可还没出生呢!
霜叶红,出鞘一寸!
曹化淳状若疯魔,仰天大笑:“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一架了,后生,你若还不出剑,那便再也没出剑的机会了!”
说罢,便是右脚牵扯着千斤铁球,狠狠一甩!三丈多长的铁链在罡劲之下,俨然成为了杀人利器!呼啸着便冲陈晓生面门而来!
陈晓生面色冷厉,双目中更是冰寒一片!
手中霜叶红依旧出鞘一寸,他真气灌注于剑鞘之上,避开铁球之后,剑鞘与铁链相撞!手中剑鞘翻转,将力道卸去,他并不停止,而是将剑鞘卷在了铁链上,继而再次借力,一跃登顶!
一抹冰寒,恍然间覆盖了整个天地!
就连那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月华,此刻也失去了颜色!
“剑六——凝霜!”
寒光闪过,血珠飞扬!
曹化淳吐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右肩之上,更是血如泉涌!
这凌厉的一剑不只是划伤了他的右肩,更是带着陈晓生那精纯的剑罡涌入了他的体内!
剑罡不断撕裂着他的经脉,如若不管不顾,哪怕侥幸活下来,怕也是只能成为一个废人!
曹化淳罔若未闻,好像剑罡破坏着的经脉和身体并非他的一般。他面色虽然狰狞,但神情却愈加冷厉:“好快的剑。”
陈晓生面色不改,心中却很是佩服。
在那种被束缚的情况下,依旧能躲过自己这致命一剑,该说,真不愧是见雨化田曹化淳吗?
两人没有话语,也不再借力,任由身体坠落。
陈晓生轻飘飘的落在一处高耸的阁楼上,望着曹化淳落地被铁球砸起的烟雾,目光空虚,毫无感情可言。
霜叶红,出鞘两寸!
烟雾持续不过片刻,一股无与伦比强大的气势便从里面爆发,将烟雾吹的四散!
咔。
咔。
那副特殊打造的镣铐,终究是被打开了。
那副镣铐是用了千机院的特殊图纸,并加以天匠院的特殊手法打造,整个天下,除了他们,还有谁能打开?还有谁能打开?!
再加上之前的那封书信,告知曹化淳打开方法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肆!十!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烟雾散去,曹化淳仰天大笑,气势比之前更盛三分!
他本就是好武之人,幼年便痴迷于此,从小练就一副铁拳厉腿,十三岁便上阵杀敌。
身为长子,他却无心那帝王心术,而是专心习武!
皇弟皇妹在饱腹诗书,他在习武;皇弟皇妹在骑马打猎,他在习武;皇弟在争皇位,他在习武;父王仙逝,举国哀悼,他依旧在习武。
哪怕是那齐国破灭,他国破家亡之日,他也没有一丝懈怠过!
楼台七阁半层艰,登得顶峰是为仙!
三十年日积月累,他一身武艺早已登得楼台之巅!此刻,卸去那千斤玄铁,他便是——半步清虚!
“后生,来试试,老夫这一身功力,这一生所习之武,是为何?!”
曹化淳大笑着,眨眼间便是出现在陈晓生面前,踢出一脚!
缩地成寸?!!
轰!!!
一整座阁楼坍塌,亦有人在其间,受了这无妄之灾。
一时之间,遍地哀嚎!
残垣断壁之间,陈晓生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未等他起身,只见曹化淳又是紧跟其上!一双草鞋,夹杂着化成刀锋般的罡气,向着陈晓生咽喉而来,想要置其死地!
身受重创,陈晓生面容依旧冷漠!
刚才猝不及防,被曹化淳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现在,哪怕身受重创,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曹化淳哪里可能再次得手?!
只见陈晓生全身都变得绵软,仿若无骨,缠绵悱恻之间,他整个人缠绕在曹化淳身上,随后全身筋骨暴响,眨眼间又恢复了原样!
陈晓生在曹化淳身上借力,远远错开站立。
此时!
两人相隔不过十来丈,对其中任何一人来说,都不过是一个抬脚便能赶到的距离。
曹化淳没有动。
陈晓生也没有动。
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此刻所受的伤绝不轻,更知道自己的内息内脏状况如何!
两人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激战一个时辰有余,虽说楼台内息生生不绝,但也并非绝对,一旦内息使用频繁,恢复跟不上,内息自然匮乏。
像那二十年前的武评第八徐天铸,一杆百步银邪枪,于那西蜀灭亡之际,一人挡千军!徐天铸本就楼台境,再加上那兵器评第四的百步银邪枪,怎可谓不强?!
裕城一战,徐天铸一人守一城,斩敌破甲四千两百一十三!最终却还是落了个力竭而亡,呜呼哀哉。
两人眼神相交,皆是冷厉一笑。
“老夫习武五十余载,没想到今日却要和你这个小娃娃生死一战!也罢,就让你来看看,也让这天下人来看看,老夫这一脚刀卷帘如何!”
无数罡气汇聚,曹化淳消失在原地。
刀卷帘!
陈晓生叹了口气,闭目,随后睁眼。
霜叶红,终于出鞘了!
……
曹化淳和陈晓生背对而立,所站位置也是交替。
一阵微风袭过,卷起满地尘埃。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相较于之前的震撼与声响,两人的最终一击显得过太过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发慌。
曹化淳负手而立:“那一剑,叫什么?”
陈晓生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喘息几口气,冷声道:“剑三——悍天骄”
身后,传来曹化淳尸体倒地的声音。
陈晓生挣扎着直起身子。只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暗处,一直观看两人战斗的黑衣人就拍着手走了进来。
啪。
啪。
啪。
漆黑夜色中,寂静黑夜里,这突如其来的掌声响彻在残垣断壁中。
全身都被黑色包裹的黑衣人露着一双冰寒的眸子,冷笑着:“好久不见啊。”
“柒哥!”
陈晓生咬牙切齿。
“肆!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