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栖宫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处不显示着皇族的威严。
凤倾凰站在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张紫檀木桌前。
双目无神,却死死的盯着桌上那盏银丝燕窝,和,燕窝旁边那支碎裂的灵针……
心头涌现出无限的悲哀。
没想到到最后,她才是那个被舍弃的那个吗?
她或许想过种种原因,也为他找过无数借口,但是,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因为那盏燕窝里的毒是她亲自炼制的啊!因为材料珍稀,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份。
当年,夜煊找她要的时候,她并没有多问,直接就给了,只是没想到这药竟然是拿来害她的。
这么多年的挚友,竟然会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
凤倾凰低头不语。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尸魂丹的作用了,尸魂尸魂,失魂夺命。一旦魂魄消散,就意味着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她一不小心把放在袖中的验灵石给掉了出来,那么她怕是连谁害得她都不知道吧?
这失魂丹,轻则可让人灵力全失从此沦为一个废人,重则魂飞魄散再无转世可能。
用她自己炼制的毒来暗害她,多么讽刺!
可是,凤倾凰不明白,谁都可以是那个下毒的人,只有他!
当年她从暗牢中逃出来,他为了让她活着离开,明知道会死却还是跟李家作对选择护着她,在那个冰冷的囚笼中险些命丧黄泉!
可是现在,他却对她拔刀相向。
她突然感到茫然了。
究竟什么才是人心?
亦或者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想到这里,凤倾凰不由痴痴地笑了,像是在讽刺,又像是追忆,独独没有后悔。
她转过身去,面向银镜,双手伏案,笑得癫狂。
泪,从眼眶溢出。
女子一袭白衣倾城,裙摆处的点点血滴像傲世红梅一般绽开在上面。
眉目如画,眼里,包涵着吞噬一切的恨意和杀戮!还有……偏执的疯狂!
她早该想到的啊!
当初,陌烨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她也怀疑过夜煊,可是她对他太过信任了,觉得谁都可能会是那个背叛她的人,唯有他不会。
偏偏事实总是让人接受无能。
凤倾凰突然用手捂住腹部,难忍的刺痛顿时让她跌坐在地。
“噗!”猩红的血液从凤凌烟口中吐出,带着一丝诡异的黑色。
呵,要死了吗?
凤倾凰眯了眯眼眸,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凤倾凰,你想要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沐家可是皇城第一世家,你要是杀了我,我父亲和夜将军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男子着墨色武衫,手中一柄长剑,端的是一幅翩翩佳公子的姿态。好像认定了凤倾慕不敢杀他。
凤倾凰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心中愈发觉得可笑了。
这个人是夜煊的心腹,平日里没少仗着夜煊在宫内作威作福。
她以前看在夜煊的面子再加上这沐城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他了,但是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给她下毒!
不过若是说这其中没有人指使的话,她也是不信的。
凤倾凰将玄力附在手上,朝着沐城挥了过去。
“啊!”沐城抽痛得喊了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倾凰一脚踩在沐城的背上,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白家?那是什么东西!你别忘了本座才是这凤凌的皇!”
沐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淹没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愤懑不平:
“凤倾凰你不过是个女人,要不是有夜煊大人,你早就死了!凭什么坐上皇位!还说什么凤凌的皇?我呸!”
凤倾凰看着眼前这个人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装出来的温润俊朗,活脱脱的一个疯子!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沐家背地里就是这么编排本座的!”
凤倾凰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在指间飞旋着,屈指弹开一个迷你的黑色小木盒扔了出去,白色的蚂蚁从里面爬了出来。
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神色恶劣:“你说,本座要是手一抖,这匕首要是落到你的身上,然后‘嗤’的一声插入血肉里,诱人的血液吸引着食人蚁爬来爬去……”
女子剑眉飞斜,嘴中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手上动作不停,泛着寒光的匕首在掌上轻舞。
凤倾凰微微勾起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之色,仿佛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堑——那是一种看似相近其实相隔万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