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
落日峡里,气氛也有些浮躁了起来。
因为原定应该是在今天中午开始的对决,到了现在还没有开始。
原因并不是说那位仙洲派的二师兄不敢应战,反而是那位凶名著天下的刀魔绣春迟迟没有现身。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觉得这个刀魔架子是真的很大,让大家等他半天。
不过联想到他的凶名,很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推移,太阳也西斜了,终于有不一样的想法出现了。
“喂,你们说,不会是那个劳什子刀魔,怕了这位林二师兄,跑了吧?”
“说不定啊,都这么久了,都还不见人,之前还搞得声势这么大,害我白期待一场,结果居然是个胆小鬼,扫兴,早知道我就在家睡大觉了!”
“喂,你们别乱说话啊,那个刀魔最喜欢杀人了,要是给他听见了,小心先拿你们祭刀啊!”
“切,你是买了那个刀魔很多钱吧,所以现在急了?我看那个刀魔就是怕了,跑了!”
“不可能,绣春纵横天下,什么时候怕过?”
此时整个落日峡里已经挤满了人,随着气氛越来越浮躁,大家都是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话。
有说绣春是怕了临阵脱逃的,也有说绣春是被事情绊住了马上就赶到的。
更有人猜测绣春是完全看不起林子息,所以临时决定不来了。
众说纷纭。
当然也有一些下了重注在绣春身上的,已经开始愁眉不展。
一些冒险下了林子息的则是兴奋不已,就差手舞足蹈了。
整个落日峡里,唯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种无比冷静的状态。
这个人,就是林子息。
林子息已经在峡谷的中央到场了,他到场了很久了,从太阳还没有彻底升上中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那里。
一直到现在。
起初的时候他持着剑,无比冷静淡然地站在场中央,一副静候对手的模样。
后来时间慢慢过去,他不再站着,而是盘腿坐了下来,将剑横在了膝上,并且闭上了眼睛,一副打坐安神的姿态。
无论是站还是立,他都表现出了无可挑剔的仪态,给人一种疏离而又极度自信的感觉。
再加上他的长相又非常的出众,配合上他今天穿的一身白色的仙洲派内门弟子服饰,当真是好一个遗世独立的仙家弟子。
很多今天来观战的,并且靠着关系占据了好位置的仙洲府的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都是看着这位林二师兄眼泛桃花。
随着整个落日峡的越来越吵闹,这些小姐们也开始了自己的对话。
“以前只知道白鲸落白大师兄一表人才,乃是我仙洲府第一俊彦,今日见了这位林二师兄,好像也不遑多让啊?”
“是啊是啊,长得真的很好看啊,而且你看他,多沉得住气,一看就是完全没有在意那个什么刀魔的样子,武功也一定很好。”
“是啊是啊,那个什么刀魔,真是过分,到现在还没有来,害的人家林二师兄在上面坐了这么久,八成就是真的怕了林二师兄了。”
“我听人家说,那个刀魔不仅十分歹毒,长得还丑,所谓丑人多作怪,这一次他肯定是事先就知道不是林二师兄的对手,故意挑衅,借着林二师兄出了大名,然后又不来应战,以后还能借口说看不起林二师兄,再踩一脚,出更大的名,真的是猥琐至极!”
“张小姐说的对啊,一定是这样,啊啊啊啊,我好生气啊,怎么还有这种人的,好心疼林二师兄。”
叽叽喳喳,无比聒噪。
属于陈重他们的看台上,宁断听的耳朵都要炸了,因为他们这个地方是陈重靠着司命台的关系弄到的,所以离那些富家小姐也很近。
“大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宁断有些坐立不安了,距离陈重离开已经快有两个多时辰了,虽然还是没有完全认同陈重的身份,和他自己本身的身份,但是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他拿的是陈重给的命,他自然也要关心一下陈重的安危。
毕竟陈重的安危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他妹妹的安危,如果陈重死了,他妹妹也就没命了。
“稍安勿躁,我去找人打探一下吧,大人是和袁中道一起走的,想来是没什么危险的,毕竟是和仙洲府司命台的人一起行动。”听到宁断的话,赵空达也是站了起来,立刻说道。
宁断看了赵空达一眼,没说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本来宁断应该算是陈重的第一心腹,但是随着赵空达的到来,宁断的地位好像变的有些无足轻重了。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落日峡之中,也有了新的变化。
一个穿的很是富贵喜气到甚至有些浮夸的胖大男人从一处阴影里走了出来,先是看了一眼林子息,然后对着整个峡谷的人团团作揖道:“诸位,在下金富贵,这厢有礼了。”
话是说的文绉绉的,只是配着他那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并不让人觉得文气,反而有些油腻。
不过峡谷里的众人,大多数倒是对这个人并不陌生,因为此人在仙洲府,或者说整个东海洲名气都不小。
他是仙洲府第一仲裁。
平日里以裁决各种决斗,对决为生,号称绝对公平,绝对不偏向任何一方,并且还制定了一系列的决斗规则,来规范仲裁。
起初的时候,没什么人服他,但是后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连续主持了好几次合命境界的武者之间的较量,名声渐渐传出去了,慢慢的,大家居然也开始相信他。
甚至到了现在,东海洲但凡是影响力大一点的决斗事宜,都会请他去仲裁。
今次刀魔绣春决战仙洲派二师兄这种盛事,自然也是少不了他出席的。
“诸位,按照决斗规则,超过两个时辰,决斗者未按照约定时间到场,那么就要算是输了,况且,午时这个时间,还是绣春自己定的。”金富贵慢吞吞的说话,意思却很明白,那就是——
林子息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