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听着师父讲完这段往事,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突然不知所措,他脑子一片空白。
十三呆在哪里,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身世他终于是知道了,可他的师父居然也是他的仇人之一,殷家满门的惨案与师父也脱不了干系。
十三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大声吼着:“不,你在骗我,为什么会这样?”
十三笔直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他蹲下去,痛哭了起来。这些年,他与师父相依为命,虽然在七杀门这个残酷的杀手组织里,他吃了太多苦,但他知道,师父是他相依为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他怎么也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寐离慢慢的说道:“十三,师父对不起对不起你,师父只是想让你活下去,如果你要报仇,师父这条命你便取了去,也算是我应该承受的。”
十三红着眼睛,提起剑来,剑放在了寐离的胸前。
十三手在颤抖,他练剑以来,手从来没抖过,今天却有些不听使唤,他最终没能刺出那一剑。
十三的剑掉在了地上,叶孤舟看着这个孩子,脸上尽是疼惜。他知道此刻的十三必定饱受煎熬。
叶孤舟说道:“十三,此事之错,并不在你师父,他为了保住你,宁愿自废双腿,忍受二十多年,不曾踏出山洞一步。哎,命运总是这样,让人受尽折磨。”
十三坚毅冷峻的脸被雨水冲刷着,看不出悲伤还是恨,只觉得他仿佛没了魂一般。
寐离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玉佩交给十三:“这是你父亲曾经留下的遗物,当日我便帮你收起来了,现在该归还给你了。”
寐离再次说道:“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听清楚了,事关你父母的死,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我曾经也想过很多,有些怀疑幕后还有黑手,但始终没有证据,所以以后还得你自己去查。”
寐离话音刚落,一把剑飞了过来,正中寐离的后心,这把剑太快,快到众人都没有反应,只有叶孤舟发现,等他出言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剑随之也到了,终究是差了一分。
这时,雨中传来一个毫无波澜的声音,他的声音让这雨更冷了几分。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叶孤舟的对手,没想到是十三杀那个人太快,来到这里早了一些,你担心徒弟,路上便快了一分,我便迟了一分,就算是来迟一步,让你们知晓了这个秘密也无妨,既然如此那就都一起去死吧。”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红黑色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没人看清楚他从哪里来,如鬼魅一般。
来人正是寐无心,听到寐无心的声音,十三默默的拿起掉在地上的剑,手不在颤抖。
十三抬起头看着寐无心,寐无心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十三,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不过你不会痛苦太久,因为你马上也要死在我的手中,二十多年前,我能杀了你父亲,也能杀了你。”
寐无心说的没错,以十三目前的境界根本奈何不了他。
寐离硬提着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师弟,这些年,你我生活在煎熬中,你的仇恨已经让你变了一个人,我曾经因为一时的心软,以为能够让你醒悟,才让你变成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能放下?现在你和魔鬼有什么分别?”
寐无心说道:“如果不是你的阻拦,如果你能够帮我,当年我早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结局。”
寐离已经神色游离,无力的说道:“师弟,我始终相信我能够让你回头,没想到这些年你变本加厉,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寐无心没有回答他。
寐离知道自己等不到答案了,缓缓的低下了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寐无心好像回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更冷,他的表情有些挣扎,有些疯癫,恨恨地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便成了魔鬼,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不人不鬼的活着,也全拜殷天浩所为。”
叶孤舟看着有些疯癫的说道:“你的心魔便是你自己,与他人何干?你的爱不是爱,是自私,是想占有,你得不到就把自己的恨转移到殷天浩的身上,就算没有殷天浩,你照样也不会得到林灵,你为了一己私欲,甘愿受别人的指使,这些年你杀了多少曾经为百姓做过贡献的人,你岂是大丈夫所为?”
叶孤舟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寐无心,刺痛了他心底的自卑和仇恨。
寐无心狂笑着说道:“那你们就拿命来吧,叶孤舟,我知道你的剑法已经出神入化,但是你现在已经受了伤。我派寐离来就是让他与你两败俱伤,现在的你不再是我的对手。”
叶孤舟淡淡的笑着说:“比过才知道。”
寐无心拔剑,脚下步伐一动,已然来到叶孤舟身前,叶孤舟手握剑柄,剑锋向后。寐无心上来便动用了七杀门的高级心法,配合着万剑诀凌厉的攻来,这一剑饱含了寐无心剑法的精髓,无比强大的剑意。
此时的叶孤舟本来已手伤,又是后动,他现在只有后发制人,可寐无心的剑法是迅捷至极的剑法,叶孤舟按着剑柄的手往前,做出一个拔剑的动作,手中的剑,仿佛刚从剑鞘中拔出来,一个简单的动作,使用的也是基本的拔剑式。
拔剑式很简单,所有的剑出鞘都从拔剑开始,叶孤舟拔剑,剑锋随着拔剑向上划出一个弧度上挑,一股强大的剑气随之破空而来,拔剑式让剑气能更迅速的斩出,虽后发而先至。
寐无心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拔剑,剑法变化,顿时化解了叶孤舟的拔剑式。寐无心打起精神,加强进攻,剑法更加繁复,再次攻来。
叶孤舟已不能再拔剑,他的剑去势已尽,他又落后了半式。叶孤舟并没有使用高深的剑法,他的剑随着往前推送的力量,刺向寐无心,用的是破剑式。
破剑式也只是很普通的一式,但叶孤舟这一剑,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破剑式,破的就是剑,也破了寐无心的剑,也就化解了寐无心的攻势。
寐无心后撤,冷冷笑道:“叶孤舟的剑法,果然精妙,看似简单两招,便化解了我的剑法,不过,你这两招里凝练了你很多的剑气,此时你恐怕已经耗费了很多的内力,接下来看你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