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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懒

辛花从大妮儿手里把鸡蛋端过来,向厨房里走去。俊梅想看看母亲是不是真的会给自己留下两个鸡蛋,就跟了过去。

辛花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训斥道:“以后不许再爬柴火垛了,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那能像个假小子似的一天天爬高上低的!以后过星期天,在家跟我好好学学做家务,听明白了吗?”

俊梅挨了训,本来还有点儿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用寻求安慰的目光向大妮儿看去,大妮儿一边跟着母亲往厨房走,一边故意板着脸说道:“别看我,娘说的对。”

俊梅又看向二姐,二妮儿笑着说道:“如果你爬一次柴火垛就能拿回这么多鸡蛋来,我就让娘允许你多爬一次,否则……还是娘说的对。”

说完二妮儿也闪身进了厨房。留下了在院里发怔的小俊梅。

可在小俊梅的心里却在盘算着二妮儿说的话,盘算着自己爬过几次干草垛又捡到过几回鸡蛋,结果越想越落莫!

因为太阳快升到头顶了,阳光下有点儿热,三元就让梓辰帮忙把躺椅搬到房子的阴凉处。梓辰把躺椅调到父亲满意的坡度,三元在旁边又装了一锅子的烟点着。随后,他靠在躺椅上,嘴里叼着烟袋,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这时,比俊梅小两岁的燕儿,看着小姨站在院中落莫的样子,就想戏弄一下小姨。看了看庆儿又看了看生哥,就调皮地笑着问弟弟庆儿道:“庆儿,刚才我们喊小姨时,小姨说的是啥话来着?”

大妮儿的儿子庆儿用手摸着脑袋想了想道:“‘是鸡蛋’,小姨说‘是鸡蛋’。”

生哥喃喃自语道:“小姨是鸡蛋、小姨是鸡蛋,小姨是鸡蛋……”

二妮儿的女儿小霞听了,一开始还怕让小姨听到,连忙让生哥别说了,可生哥不听,声音还越来越大。几个孩子见小姨只怔怔地发呆,也不生气!庆儿与小霞觉得好玩儿,也跟着喊起来。

俊梅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对厨房里喊道:“大姐、二姐,你们都出来!你们听听,他(她)们喊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大妮儿和二妮儿一起从厨房里出来,刚才孩子们说的话她俩个也听到了,都明白是燕儿调皮。就故意绷着脸对自己的孩子说:

“庆儿,不要喊了,这样喊小姨可不礼貌。”

“生哥、小霞,你们也不要喊了,听到大姨说的话了吗?这样很没礼貌。”

庆儿和小霞听了赶紧都闭了嘴。二妮儿走到生哥身边,用手在生哥头上抚摸了两下,说道:“乖儿听话,不要喊了。”生哥用眼睛看着二妮儿,才打住不再言语。

大妮儿转头问燕儿:“燕儿,你是故意的吧?”

燕儿理直气壮地说:“谁让我们刚才喊‘小姨’时,小姨不答理我们的。”

俊梅听了自知理亏,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怪我刚才没顾的上答理你们,我不怪你们无礼,你们再叫我‘小姨’我就会答应。”

“不光要答应我们,还要陪我们一块玩儿。”

俊梅点了点头,孩子们立刻高兴地一齐喊了声“小姨”,俊梅笑着答应了,也就忘了刚才挨训的事。拉住了燕儿和小霞的手。

梓辰刚才没说话,一直站在父亲身边,有趣儿地看着妹妹和孩子们。看她们合好了,也走过来拉住生哥和庆儿的手。而庆儿又拉住了燕儿,小霞也拉住了生哥。

大妮儿和二妮儿见他(她)们在院子里拉着手,慢慢地转圈玩儿,也就放了心,转回厨房帮着母亲辛花做饭。

今天的天格外面晴朗。梓亭慵懒的伸了一下腰,又打了一个哈欠。

晒了两个钟头的太阳,使得梓亭原本轴邦邦的身子好受了一些。这时孩子们也知道在阳光下的干草垛里玩耍有点儿闷热,都走光了。

身上暖洋洋的梓亭思想又有点儿飘浮,脑子里全是热被窝里鸾凤那白花花的身体。想到妙处,嘴里忍不住还会轻哼两声。

再有一个多钟头就到了中午收工的时候了。为了不让社员们说闲话,梓亭想去地里转一圈,做做队长的样子。

刚到草屋大门口,正好看到鸾凤从村西的大道上过来。

“原来你躲在这儿,我说地里怎么看不到你呢!”

“找我有事儿?”

“没事,只是今天大姐和二妮儿要来,想告诉你中午早点儿回去吃饭。”

“我知道,昨儿晚上吃饭时,娘不是就告诉我们了吗?”

“那我们现在一块儿回家。”

“你先回吧,还不到收工的时间,我想去地里转转,看看都干的咋样了。”

“还去地里干吗?”鸾凤问完,好像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立即一拍手指着梓亭说道:“对了,你得给我记上一上午的工,我刚才去地里找你,跟着咱家老大他们几个,在麦地里拔了好一会子草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吧。”

“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你娘今天给两个闺女做什么好吃的。”

“不管做什么,还不是同样有你的份!”说着话梓亭抬手在鸾凤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鸾凤浑身一颤,红了脸,慌忙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放下心来,用两只大眼斜了梓亭一下,抬脚转身就走。

刚才鸾凤的神情让梓亭呆了一下!他抬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前边鸾凤不断扭动着的背影。晒了一上午阳光的梓亭突然浑身升腾出一股燥热。梓亭眼珠转了转,连忙叫道:“鸾凤,快回来。”

正走着的鸾凤愣了一下,回头见梓亭对自己连连招手,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事,就又转了回来。

梓亭拉了鸾凤的手,一边往村长办公室走,一边小声说道:“今天村长去乡里开会去了,周围也没人,要不我们在村长平时休息的床上玩玩儿。”说完冲着鸾凤抛了一下‘媚眼’。

鸾凤一听就明白了梓亭的意思,吓了一哆嗦。慌张地说道:“不行,大白天的让人撞见了我可就没法见人了。再说我还要回去帮娘做饭呢。”

梓亭搂住想挣脱身子逃走的鸾凤,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哄道:“做饭有大姐和二妮儿呢,那用的到你。再说现在上工的上工,做饭的做饭,社员收工了也就直接回家去了,谁还会来这地方,没事的。”

说着话,梓亭撕拉硬拽的已经把鸾凤拖进了村长的办公室。

……

这时,辛花已经把洗了的红薯片与泡好的红小豆、花生豆、豌豆、麦仁、大红枣都放到了锅里。正坐在灶门前的小板凳上往灶堂里添加柴火。

大妮儿与二妮儿训完了孩子进来,二妮儿一见连忙说“娘!您歇会儿,让我来吧。”

大妮儿放了切菜板,把菠菜切了几刀。

做饭用的灶是三元自己砌的,灶台上前后架着两口锅。前边的大锅做饭,后边的小锅可以在做饭的同时炒菜或者烧白开水。

大妮儿炒着菠菜。辛花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盆,把梓辰抱回来的鸡蛋全打了。又出去从鸡窝里又掏出了三个,二妮儿见了就劝道:“鸡蛋已经够多的了,您怎么又拿了几个!炒几个大伙吃吃高兴高兴就行了,别炒那么多,一会儿鸾凤见了要生气了。”

“没事,你们别管,家里人多,炒的少了你大哥尝不到嘴里,炒几个留几个,我心里有数儿。”说完辛花又拿了一个碗,去面缸里挖了少半碗儿白面,兑了适量的水和盐,用筷子打成稀粥状,倒进打好鸡蛋的小盆里。用筷子搅匀了放在一边。

这时锅里的水开了,辛花舀了米倒进锅里,又拾了一大壳壳儿的馒头蒸在锅里。做完这些,大妮儿也把炒好的菠菜装了四盘。

辛花又拿了洗好的煎盘来放到后灶上,让大妮儿煎鸡蛋饼。二妮儿出嫁早,没学过的这个,就让母亲看着火,自己来看大妮儿怎么做。

大妮儿等煎盘里的水干了,把煎盘底部抹匀了少许的油,把搅匀了的鸡蛋面粥用舀饭的马勺舀了几勺倒进煎盘,摊成一公分厚。

辛花告诉二妮儿要控制火候,火不能太急,要慢慢煎制。大妮儿等鸡蛋液固化后,用铲子把固化的整个鸡蛋饼铲成小孩手掌那么大的小饼,把饼上刷上油,一个个翻炒。

等双面都煎成焦红色,鸡蛋饼也就熟透了。然后装盘,继续煎下一盘,装了五盘才煎完。

此时在草屋里的村长办公室里,梓亭正用手帮着妻子梳拢着凌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夫妻之间的俏皮话,惹得鸾凤止不住的“咯咯”之乐。

不知不觉之间天儿已经临近正午。

鸾凤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起身慌里慌张地穿戴着衣服,一边着急的说道:“啊!天儿已经快中午了!都怪你,我和娘说好了要等我回去做午饭的。都怪你,你让我现在回去怎么跟娘交代啊!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跟我一块儿回家吧。”

梓亭一动不动地说道:“今天是星期天吧?孩子们大概也都来了。现在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想走就先走吧,我有点儿累了,我想一个人再歇会儿。”

鸾凤知道梓亭一向不喜欢孩子,没办法只好自己抬脚先走了。

梓亭目送着从南角门远去的鸾凤,赤身躺在村长办公室的床上,回想着刚才的种种,不禁陶醉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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