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人,世间之事,不幸与幸,总是难以控制的。”
黎殊如此道,说罢回头便看到了梳妆台前的“胡萧晗”。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举案齐眉……”“胡萧晗”身着淡绿色的百褶裙,上身内衫是嫩黄色素色袍,外面罩着一层绣青碎花的翠绿烟罗纱,头上梳着低髻,发间只插着一只珍珠碧玉簪子,正发着楞,喃喃道。
“咳咳……”“胡萧晗”从怀里拿出手帕掩着口轻咳了几声,待放开时,淡黄色的绣花手帕上已沾染了点点血渍,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来,扬起了窗上轻飘飘的纱幔。
而顾安此时在陵安镇的应府,站在应父的书房门前守着。
应父出门时,看见顾安便不耐烦的重哼了一声:“顾侍读,顾大人,你如今高中状元,升任侍读,又娶了娇妻,到底如今死守在我府作甚?”
顾安低着头道:“是我的错,不过她不是我的妻,我的妻子只会有小蝶一个人。”
应父嗤道:“只有小蝶一个?可你再怎么说,到底是娶了妻,你这般,是还想要小蝶同你做妾吗?我应府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即便是说攀不上顾大人了,可嫁个门当户对的家里也是容易的,小蝶也不会吃了苦去。”
顾安只道:“胡小姐,她很快就不是我的妻子了,我是答应过胡丞相,绝不休妻,可也管不住妻子早逝。”
应父心里一惊,终是叹口气道:“可又何至于做到这份上?”
顾安道:“胡丞相说了,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算什么,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意外常有。”
顾安抬头道:“伯父,您可知那日出事时,小蝶是要去做什么?”
应父奇怪道:“她只是那日说要出去,可并没有说是为什么,怎么了?”
顾安回道:“伯父,小蝶一般无故不会出门的,之前小蝶的信件便是胡丞相的人截了带给我的,我不信,这事情同他无关,他明明答应我,不会动小蝶的,是他先违背了约定,怨不得我。”
应父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想怎么做?”
顾安道:“胡丞相给胡萧晗留了几个暗桩在,会护着她,想把胡萧晗解决了必得要先解决了她的暗桩,我会回京,助万岁爷铲除胡派余孽,连同暗桩一起连根拔起,到时候胡萧晗最后一点保障没有了,小蝶那日如何出的事,她就是怎么样的下场。”
“到时,胡小姐意外身亡,总不能再占了小蝶的位置。”
此时言轻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个会让顾安万劫不复的可能。
她忽然惊觉,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可又想不明白一些事情。
顾安留了人在陵安镇照顾应蝶,自己回了京城,开始暗地里大肆搜捕胡惟庸留下的残党欲孽,此外还整理了一份细致极甚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