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
成正康颤抖着声音。
“.......”
“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重复着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寂静。
新河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发一语。
满地的尸体堆砌着，矮小的，高大的，无声的躺在冰冷的钢铁地面上，其中有男有女.....尽是普通的矮人居民。
新河和他暴走的军队在冲出通道后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在不停的杀戮，不止矮人的军队，也包括其他没有武器的人。
疯狂的新河和他的那些沾染了愤怒情绪的军队一直到杀尽了大半个矮人村塞的矮人才慢慢冷静下来。
血流漂橹，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这些人中，有些曾经是这些杂种们的父亲母亲，有的或者是兄弟姐妹，他们将自己弱小的孩子兄弟当作牲畜和奴隶，却未曾想会有今日这一天。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新河与他身后的众人，即便按照流放民们的伦理，也已经是双手沾满了无辜者鲜血的穷凶极恶之徒，这对于成正康来说是十分难以接受的。
他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即便是流落到开吉星上，他也一直在遵循着文明的准则，成正康自负于自己是联合财阀的工程师，自负自己是理性之人，但在今天，他的自尊和准则彻底被击垮了！不论这是不是新河所设计的，或者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他也确确实实亲手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
“现在.....我们是一路人了。”
新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和后悔，转身离去。
“你......”
成正康又惊又怒，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懊恼的垂下了脑袋。
人群给新河让开了一个通道，新河往后方走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样子，看了看周围那些往日的杂种们，站定身子。
他们紧紧握着手里的枪，脸上过去麻木的神色一扫而空，身上沾满了血和焦黑的痕迹。
这些人比起成正康来说，心理负担要少许多，他们原本对自己的定位就并不清晰，没有太多身为“人”的道德束缚，而经过了这场疯狂的战斗和屠杀过后，他们的内心也已经彻底变化。
这些人看向新河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一副等待着新河开口说话的神情。
是的。
他们已经彻底改变，在这一天，他们第一次得知自己还有除了被驱使着干活之外的能力，也与此同时，新河赋予了他们一个新的自我认识，比起原本身为奴隶时更好的身份，为此，他们感恩戴德。
“你们做的很好！”
新河吐出一口气，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俱是一振，站直了身子，向着新河的方向投来欣喜的目光。
“你们从今天已经成为向我证明了！你们不是什么劣等的种族！你们是与我同心同血的人类同胞！亦是与你身旁战友同身同力的兄弟！”
“今日！你们已经获得自由！也已经捍卫了自己的自由与尊严！感谢各位的帮助！你们是我最优秀的战士！”
这一段话语不禁使得众人热泪盈眶，他们从出生起，便不知被尊重为何物，也不知自己生存为何，而新河这简短的话语，不仅让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更是为他们指明了自己的未来。
让人可以为自己效死的方式，最好的办法，便是给予他最高的尊重。
自尊，是新河给予他们最好的礼物。
尤其是对于从不知尊严为何物的奴隶和卑贱者来说，新河的这番话，足以让他们为了新河抛却一切。
欢呼声在人群中骤然响起，他们哭着欢呼万岁，有的向着新河发出各种他们所知道的恭敬之词，有的干脆向着新河的方向扑倒身子，趴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邪教现场.....
成正康愣愣的看着这群疯狂的人，又回头看了眼凄惨无比的战场，不禁摇了摇头，他默默回转过身，背朝着新河，对着满地凄惨的尸体，缓缓跪下.......
他所做的一切，也被新河在欢呼的人群中看在了眼底，他抿了抿唇，装作没有看到的模样.....
.........
至于灵，在战斗过程中，因为长期进入特殊状态的原因，最终还是晕倒了，新河让人将她安置到休息的地方去了。
矮人要塞的局势已经彻底变化，经过这场战斗和屠杀，大部分的矮人都被消灭，剩下的部分矮人也被迫屈服在了新河的控制下。
大量的杂种被释放，新河将他们重新安排并编制成了小队，交给原先那些人来进行训练，并组织他们和其他矮人抵抗机械虫族，而他自己，除了要等待灵的康复外，他还想再研究一阵矮人留下的大量科技和遗留物。
至于成正康，他也不再提起那场屠杀，新河每次请求他的帮助他也没有拒绝，似是想要遗忘那一切。
新河也并没有打算在这座要塞里待太久，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瑞瓦镇不顾，只不过在这之前，他非常需要先掌握动力装甲的技术，同时，他也不能让灵一直昏迷不顾。
在这期间，新河也是首次尝到了最高统治者的特殊待遇，被释放的普通人对他感恩戴德，矮人们看到他战战兢兢，在这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王。
若不是因为他有着必须完成的事情，或许他真的会自然的享受这一切。
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就在新河正在和成正康在大厅里商量研究着动力装甲的图纸时，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这是被释放的杂种们的标志，血色的长袍，用于区别他们和原本的矮人团体，也是新河有意强化他们的认同感所做的决定。
“你说灵醒了？”
新河听到他的话，惊喜得挑了挑眉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