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切、左切上、横切。
光辉尽全力让自己能保持稳定的节奏打出这些动作，以保证能堪堪接下对方的攻击。
但即便他能用外视眼捕捉到灵的动作和位置，身体要充分应对也十分困难，手臂上的肌肉时刻绷紧，酸痛感也逐渐明晰。
如果不是因为战斗服内设的装置给他注射了肾上激素，此刻他早已因力疲倒下。
而反观另一边，灵清丽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疲惫的迹象。
每一步跨出，手中的短刀都会因高速发出悚然的声音，当兵器相交的脆响还未消散，下一招又会突然而至。
这是一场消耗战。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消耗光辉的体力而已。
同时使用两把刀虽然有助于防御，但精神力的高度集中也很伤人。
光辉学的是传统的剑道学派，二刀流他也只是粗懂些皮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周伯通那般左右互搏的天赋的，对他来说，使用二刀纯粹是为了减少脱力和受伤的右手压力，而并非是为了获得战斗中的优势。
真正的二刀流，理当是一守一攻，且双臂最好有着同等强劲的臂力，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得发挥效用。
但对于惯用右手或者惯用左手的人来说，让双臂发挥同等的力量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一旦长时间动用自己不擅长的手臂，很快，疲惫感便会在那只手臂上优先显现出来，且效果会非常突出。
例如此时的光辉，他便可以明显感到右手的酸痛感变得极为明显，再这样下去，他会连刀都握不稳的。
“我劝你还是专心点为好。”
灵冷声说道。
光辉一愣神，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一道虚影直击他的小腹。
阵痛袭来，再一次的，他被一脚踢到了三米之外。
他重重得在地上翻滚了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下，晕眩感和疲惫感和在一起，涌入他的脑海。
“呕！”
这一回，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光辉，我们胜负已分了。”
灵看着光辉这幅惨然的模样，悲声道。
“........”
“不....还没有。”
他努力得站起身，把明光丸插在泥土里，与此同时，他又将神剑收入鞘内，发出“咔哒”一声，作出“居合”架势。
“用这招，我们决胜负。”
光辉的声音因疲惫而颤抖，他的体力几乎耗尽，居合是他最后的一击，如果这样仍然失败的话，那么，死便是他最后的归宿和结局了。
“.......”
灵默然。
她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得望着光辉。
微风拂过她的面庞，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很想回到数年前的那一天，那一时刻....
“光辉，真是让人感到难过啊。”
她说着，眼眸里的赤色渐盛，身遭笼罩在瑰丽的色彩中。
以太，全释放。
澎湃的能量充盈在灵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内。
相比起各式各样的以太超能，灵的提升是最为实用，也是最为高效的一种。
以太并没有让灵觉醒任何特殊的能力，仅仅是让她的身体机能大幅度提升，这种提升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让灵成为了帝国的最强骑士。
就算平时没有开启这种状态，灵的战力也非常强劲，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以太令她个人适应超速战斗的过程，灵即便是恢复常态，身体机能也能获得相应的锻炼和强化。
而此时此刻，灵将以太的力量全部释放，全力以赴，与其说这是为了保证最后的胜利，倒不如说，这是对光辉的最大尊重。
“结束了，光辉。”
她凄然一笑。
突然间，暴风骤起，白光瞬闪，灵纵身飞出，于短短的数米距离内，直冲上前。
好快！
光辉瞪大眼睛，视野之内只有白茫一片，他只有不到0.5秒的时间作出回应，此时，他只能后悔先前没能继续拉远距离。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风之技，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光辉右手握紧刀柄，急欲拔出，然而不幸的是，他因为先前的脱力和失血，右手不比平时。
下一秒，他的小腹部感到一阵冰凉。
低头看去，一柄短刀已经埋入大半，殷红的鲜血沿着刀锋流出。
“........”
他的刀鞘中此时露出的只有一小部分，还是慢了太多....
“是我赢了，光辉...”
然而接下来的瞬间，灵却突然感到右腰侧传来剧烈得刺痛。
“呃！”
她惊诧得侧脸看去，只见光辉的左手上，正紧握着明光丸，刺入了她的腰间，刀刃目测已入数寸。
“.......一起走吧，灵.....”
感到生命力正在体内流失的光辉低声道。
“...果然...看来，还是这样的结局啊...”
灵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眼中充盈的泪水沿着秀丽的面庞流下。
她的身侧很快便被鲜血染红，比起光辉小腹的伤，她所受到的伤害更加致命，肾脏已经被刺穿，这个血流量占据全身大数的器官当场破坏，动脉的出血已经无法停止，不需要多久，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失去力气的灵随着重力，缓缓向后仰去，光辉托着她的脑袋，让她慢慢躺在了地上。
“谢谢你啊....光辉....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灵努力得从咽喉里挤出字来。
她眼眸里的红色和身遭的色彩都在迅速消逝，也不知她是在感谢光辉杀了她，还是感谢他这“温柔”的举动。
“抱歉，灵，我不能让你活下去....”
光辉紧捂着伤口，艰难地说道。
“不...不用这么说....”
灵感到眼皮越发沉重，天空的蓝色也渐渐褪去，变得浓重。
“说起来....光辉.....在学校的那时候....我好像还没....回复过你吧....”
“学校吗？”
光辉坐在她的身边，脑海里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是在说我找你告白的那件事吗....”
“对....”
“那你的答复呢？”
“我....”
灵的声音越发微弱，光辉努力凑近她的耳边，却还是没能听清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
灵已经死了。
嫣红的血浸透土地，将一边的白色郁金香的花杆也染上了红色，仿若白灵骑士团的团徽一般。
片刻后，光辉也倒在了灵的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