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奶奶斜眼道：“你就别掺和了，就你这样子，估计连个砖头都搬不起，别去碍事了。”
程贵完全同意老妈子的看法：“就是，爸你就别去添乱了。让我多挣点大牛的钱。”
见三叔说话这么直，大牛乐道：“三叔，您放心吧，要是我发财了，一定帮你在你们村建一栋别墅。”
程贵听了这话很高兴，虽然没当真，但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很带感。
他空有一身力气，没赚钱的路子，也没有灵活的大脑，这些年过得勉勉强强。家里就盖了一层水泥楼。
家里两个女儿还小，老婆也跟他一样是个光会干粗活的人，所以家里的经济在他们村一直属于中下游。
嗨，一想到老婆孩子，程贵赶紧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
他放下碗筷，用手背抹了抹嘴巴，起身道：“关顾着跟你们说了，家里两个孩子缠着，估计大牛他三婶都没法吃饭洗澡，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罢，像阵风似的飘出院子，骑上摩托车就突突突往村道上开。
大牛跟爷爷奶奶还愣在饭桌边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了，程奶奶才说道：“老三的两个女儿小，家里老人不跟他们吃住，自然也不会帮忙带，可不是要忙坏他老婆了。”
“既然是这样，那三叔当初为什么还要去当上门女婿？”大牛不解。
他一直不太明白本地这种上门风俗。
好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非得寄居在别人家？
就算是进山当个人猿泰山，也绝不当上门女婿，这才是一个男子应有的气魄。
程爷爷卷了烟，打着火，吸了一口，吐烟道：“你要是没出息的话，以后你也得去当上门女婿。”
程奶奶斜视老头子一眼：“瞧你那得意劲，当年要不是我爸妈被你那两斤猪肉给收买了，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于是，程奶奶又说起了她当年是如何委屈嫁给程爷爷的故事。
话说，那时候新华国成立没几年。红军打跑了RB鬼子，又把老蒋赶去了台湾，整个内陆都处于炮弹之后奄奄一息的状态。
那时候别说吃肉了，就是多吃一碗白米饭都是奢侈。
程爷爷跟程奶奶是经过媒人介绍认识的，根据程奶奶所说，她当时跟一个退伍的军人恋爱。
只可惜那军人比较节俭，程奶奶的娘家人没吃过军人的半两肉，于是特别不待见他。
程爷爷在媒人的带领下，提着两斤猪肉气势非凡的来到了程奶奶家提亲，程奶奶家人见那猪肉又肥又大，当场就同意了提亲。
大牛道：“奶奶你也太亏了，要是你当初跟了那个军人私奔的话，说不定我现在都是个官二代呢。”
程爷爷一筷子敲大牛脑壳上：“做你的美梦吧，没有我的优良基因，你奶奶能生出你爸？没有你爸，能有你？”
对对对，说到底还是程爷爷基因好，才有了大牛。
大牛揉了揉脑壳：“爷爷你可真下得了手，我就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也不行，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知道没有。”程爷爷又一筷子敲了下去。
大牛赶紧躲开。
我去，都七老八十了还吃醋。真够酸的。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身离开板凳。
休息了一会儿，大牛就拿起手电筒跟蛇皮袋准备进山。
程奶奶见状，赶紧劝道：“大牛，不是说最近不进山吗？你忘了之前的事了？最近村里邪门得很，你别去了，老老实实睡觉吧。”
大牛笑道：“奶奶，你放心好了，我这阳刚之身，就算真撞鬼了，那鬼也得怕我。”
程奶奶还想再说两句，可大牛已经疾步离开了院子。
她只好跑出院子里，冲着行走在夜色中的大牛喊道：“大牛，进山可千万小心些，早点回家。”
大牛高声回道：“放心吧，我逮够了麻拐就回家。”
其实，大牛已经不必再进山再抓石蛙，可他答应了王源声，明天要帮他送些石蛙出去。
所以，没法子，这抓石蛙的工作不能停。
王源声这家伙虽然有些‘黑’，但也算是大牛的贵人吧。
如果没有王源声的话，大牛绝对不会知道可以把鸡枞菌跟石蛙直接卖到酒楼里。
那么，后来的各种奇遇，可能也就不会发生。
至少，不会在酒楼门口卖出一盆二十万的盆景，然后也不会跟朱文行和黎明辉相识。
所以说，这王源声当真算得上是大牛的贵人。
贵人有求，自然是要有求必应。
而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牛也想到山里好好散散心。
为了防止自己再遇上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的意识一直在前面探路。
探着探着，就探道了两条白花花赤果果的肉体上。
他直接忽略下半身，把意识往两人的脸上探去。
错不了，是欧富贵跟赵新秀。
大牛就奇了怪了，这两人天天这么搞，就不怕老来得子么？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不想管，也不想看直播，就把意识抽回，绕道往山里走去。
进入山里，站在狭小而崎岖陡峭的山道上，大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山里的凉风灌入鼻子，经过气管，直达肺部，整个人都觉得十分清爽。
伫立在幽深的夜空之下，被绵延不断的大山包围，听着山涧哗啦啦的声响，这一刻，大牛有种浪子归乡的感觉。
仿佛，他是那只从山林里飞出去迷途的小鸟，又仿佛，他是那只顺着水流进入大海的淡水鱼。
无论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花花绿绿，也不论外面的诱惑是如何的令人恍惚，只有大山，也唯有大山，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正感慨万千的时候，一阵沙沙声传入耳朵。
他下意识的驱动意识，循着声音探去，看见了一条碧绿色的蛇。
青蛇的尾巴上有一个金黄色的圈圈。如果大牛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上一次在岔路口拦住他不许他原路返回的青蛇。
上次青蛇的本意应该不是要进攻大牛，而是想救大牛一命。想清楚这个之后，再见到青蛇，大牛就不害怕了。
青蛇在前面两三米远的一个灌木丛里瑟缩成一团，身上的青皮大衣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开了两个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