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哥也知道,我嘴笨的很。昨天本就是云小弟吩咐了我要怎么审讯怎么问,这才拿下了马寡妇,审清了整个案件。现在师爷要记录文安,文绉绉的那种,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而且上面来的那位可是点了名让云小弟走这一趟,梁大人那里也不好推脱。”张捕头颇为为难的说到。
他虽然长的有些五大三粗,可心思却很细腻,不然也不会坐到总捕头的位置上。刚才云良的话他也听出来了是不想让云凌璟去衙门走这一趟。可现在的情况是上面来的那位大人在县衙中颁布施令,梁县令的话现在都不好使了。
“爹爹,我跟着张大哥去走一趟,结案又不是查案,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衙门那边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到药铺里看着。”云凌璟接到张捕头的眼神暗示后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云良的想法她知道,可她也不想让云家得罪了上面来的人。
十五年前,云良是在远逃的路上偶然捡到的她,而且捡她的地方也很偏僻。这说明当时云良肯定有他的艰辛跟为难,而且这一逃竟逃到了燕琴国最南端的庆县。若是濮阳泽真因为自己跟云家杠上了,肯定会牵扯出一些时间久远的秘密。
现在仅仅是走一趟衙门,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无非是那个上面来的大人见自己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案子给结了心中有些不高兴,刺她几句话而已。只用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何必要因为她而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来?
云凌璟已经这么说了,云良也不好再反对,而且云家在庆县还得生活,若真的跟衙门里的人不对付,往后这庆县也要待不下去了,再往别的地方走可就要出了燕琴国的地界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张捕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云良真的不同意云凌璟到衙门走这一趟的话,他回去了也交不了差。上面来的那位大人虽然没有亲口说出他必须把人给带回来,可自己又不瞎,他眼神中的意思自己还是能看明白的。
估计他若是回去的时候没有带着云景凌一起,自己这个总捕头的位子丢了事小,就怕他给云家定个不协同查案的罪责,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一个人来了,说不定那位大人就带着衙门中的人亲自来云家了。
云良跟云凌璟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放她跟张捕头离开,不过眼中的担忧却一点儿都没有化开,甚至于刚才还在因为云婉柔身体有了好转的那股高兴劲儿也被压了下去。
因着濮阳泽还在县衙门那边等着,张捕头跟云凌璟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原本云家就跟衙门隔着不远,只用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到了县衙门的大堂上。
“不错,一个小小的替工仵作,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案件的真相,看来本官来庆县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濮阳泽还是坐在与师爷相对的那张椅子上,看到云凌璟走进来后眼底闪过微亮。
濮阳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昨天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跟在后面的云凌璟,心中空唠唠的,总感觉少点什么。
一早看到梁县令跟张捕头他们呈上来的结案宗卷,濮阳泽在里面挑挑拣拣的指出来不少的“刺儿”,弄的梁县令额头上的汗直往外冒。一直到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云凌璟,他的心情才敞亮了一些。
“草民平常在药铺看诊,观察事情比别人都仔细一些,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些证据,只是运气好而已。其实最出力的还是梁大人跟各位捕快大哥们。”云凌璟说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用极短的时间破了案而沾沾自喜。
“不错,不错,本官越来越欣赏你了。有没有兴趣跟本官去光阳城,到那里一展拳脚?以你的本事,大理寺也能进得去。”濮阳泽这次到各地行走就是为了给燕琴国的皇帝龙傲天招揽人才的,现在在庆县遇到了一个,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
闻言,云凌璟锁紧了眉头,虽然她不知道云良这些年来都在避着什么人,可她在刚被捡到的那几天也隐约的听云良跟温沐晴提了几句,他们是从光阳城一路向南,也就是说他们要避开的人就在光阳城,自己若是跟着去的话说不定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先不用急着回本官的话,问问你父母,等想明白了再说。”看到云凌璟脸上的神情,濮阳泽抢在她前面开了口,“现在先说说王屠夫家的案子。先说说你是怎么由一袋子器具就确定了马寡妇嫌疑的?”
“想必大人也看到了,马寡妇那袋子东西中有双头器,还有一面很光滑的铜镜。”云凌璟看了眼濮阳泽后才开口说到。“这些东西不是一个人用的,而是要跟另外一个女人同用的。也就是说马寡妇有很大的可能是个。”
云凌璟皱了皱眉,在脑中搜刮着适当的词汇来表达。她不知道这个时空女同之间要用什么样的称呼,怕自己说出来的词他们不理解,还得废口舌再去解释。
“嗯,继续。”濮阳泽挑眉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的意思,也示意云凌璟可以跳过这词可以继续往下说,他要听的可是她的断案过程,并不是来听这些隐秘之事的。
“前天草民去到王屠夫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寡妇陪在张氏的身边安慰她,但是草民也注意到了,她的手是搂在张氏腰间的。而且周围的邻居在质疑张氏的时候,也只有马寡妇在为张氏说话。”
“你就凭这些,还有那袋子东西就确定了马寡妇跟张氏之间有龌龊?”濮阳泽很显然对云凌璟的这番说出抱有很大的怀疑。
云凌璟忍不住的又冲着濮阳泽甩了个白眼,“大人,随意的打断别人的话是会暴露你的修养的。”
这是濮阳泽第二次听云凌璟提及关于他修养的事情,可他心中却没有半点儿不悦,看着那甩过来的白眼珠子心中好像还有些淡淡的喜意跟起伏?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