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行人到了王家老爷的院子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而且因为刚才新房那边也着过一次大火,水井中的水不能在短时间内极快的恢复过来,导致从王天佑到王家的下人,从衙门的捕快到周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院子中的几间屋子被烧了个精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众人才联手,把火势给救了下来。
“王公子,您看这?”捕快们还是记得自己这次来王家的目的的。
这火他们也帮着救了,可屋子救不下来就不是他们的错了,就这火烧的,别说是井中的水不足,就算是充足,瞧这个烧法也救不下来。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要把王家的屋子给烧毁,不用查他们也知道周边肯定有用过桐油的痕迹。
“几位官爷先随在下去前面的厅中用些饭菜,这天也黑下来了,即便是有什么看不清楚,万一再又遗漏,还得劳烦各位官爷再跑一趟。在下都懂,会让下人们看好了这两处地方,等明天各位官爷再来查探。”王天佑捏了捏鼻梁,强打着精神说到。
几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拿定主意。说实在的,他们也想明天再查,可衙门里还有位大人在等着消息呢。
“就按照王公子说的办吧,天都这么黑了,灯笼照亮的地方也不大,万搜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重要的证据给破坏了,案子破起来也会增加不少的难处。”最后,还是周昊站了出来。
周昊在得知烧了这么多间屋子还是没有一个人伤亡后,满心的都是沮丧,眼睛一直滴溜溜的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下人们,好寻个目标弄伤一个,在濮阳泽跟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而且他也知道悟盐县的这些捕快们不想在天黑之后还要干活,这才以领头人的身份同意了王天佑的建议。
这次何奇正没有跟着一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悟盐县的捕快了,当然要听濮阳泽的话。不过即便是他来了,估计周昊也得出这个头,周昊总认为何奇正只有一身的蛮劲,要说到破案这样的事,不是他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能处理的来的。
也不怪周昊这么看待何奇正,何奇正来悟盐县当捕快也不过是这一年的事,而且这一年的时间之内也没有什么大案发生,顶多是小偷小摸的,往大了说,最严重的就是趁着夜色当街抢劫的。追追人,查查户籍这样简单的事情谁不会做?只要有些身手的捕快就能做到,所有对于濮阳泽能看上何奇正,却不给自己的户籍上盖印章,周昊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这些捕快们也都知道周昊过几日将会跟着上面来的大人物前往光阳城,所以有了他的话,他们也乐得不在这里遭罪,跟万天佑说了告辞之后出了王家的大门,稀稀拉拉的往县衙门那边走去。
其实这几个衙差本想吃点东西再回去的,忙活了一整天还没怎么好好的吃东西呢。可周昊一句衙门中还有人在等着,他们也不好耽搁时间,不情不愿的忍着饿,拖拉着酸软的腿回到了衙门中。
“回的这么晚,看来周仵作是有了重大发现了,破案也是眼前的事儿了。”还没等周昊跟几个捕快喝上口水,从大堂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
方才还一身疲惫的几人,被这道嗓音一吓,浑身打了个激灵,酸软的腰瞬间有了力气,腿也绷的笔直。
“这是要等本官出去请你们?看这样子底气很足啊,定是查出来不少有用的东西来。”濮阳泽威严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周昊几个闻言,腿差点儿又软下去。现在他们也不管肚子饿不饿了,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儿力气冲进了县衙门的大堂中。
几人进来后推推搡搡的,都不敢靠的太往前,只把周昊一人拥到了最前面。这一次去王家他们可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查出来,甚至连查都还没开始查,王家老爷的院子就走水了,若是大人问起来他们查到了什么成果,他们要怎么说?
所以啊,还是靠后边站的好,虽然他们依旧还在大堂中,起码在后面离着濮阳泽远些,也不用顶着他审视的目光。至于周昊,那可是上头那位大人看上的人,训谁也不能训他啊,即便他站在最前面,那位大人肯定也不会为难他的。
“回禀大人,草民跟各位捕快刚到王家的时候,王家老爷子的院子里就走水了。草民见火势不小,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先帮着救火去了,还没来得及在王家各个地方查探。但王家公子已经承诺了,晚上的时候会派人看管好两处走水的地方,等天亮了,能看的清楚了,衙门中的人再去仔细的查探一番。”周昊见那几个捕快都没有张嘴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禀报。
王家又走水的事情,周昊不相信濮阳泽不知道,从王家老爷院子走水到现在也有半天的时间了,这么大的事儿衙门这边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得到,所以周昊自认为这样回答是最合适,也是最稳妥的,而且他最后说的那几句也是最合理的。
“这么说,你们是白走了这一趟了?”濮阳泽看都没看周昊一眼,只是淡淡的盯着眼前的那杯茶水,让人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濮阳泽呢,现在正回想着之前在庆县的时候梁为民说的那些话。云凌璟不管是在天色不明的时候还是在半夜,只要有需要她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到现场或是衙门,而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给自己过多的理由去推迟自己的工作。
这一对比下来,濮阳泽对周昊又看轻了一层,看来这次在悟盐县也只能带走何奇正一个人了,至于这个周昊,不是他要的人才。
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周昊能有多大的本事,一夜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给的起。
“本官知道了,明天一早本官会亲自带着人去王家,希望到时候能看到周仵作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