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飞尔指着一座大山,说道:“这里就是团寿山的后山了。”
安元致看着山崖陡峭,草木凋零,便问道:“为什么不走前山呢?”
卢飞尔道:“这山看似平静,其实关卡林列,暗哨密布,如果从其他地方上去,恐怕会凭空消失。”
安元致这才想到这里已经是特力罗的地界,他看了一眼山崖,转头对卢飞尔说道:“查到忘记了这茬,送上门来的肥肉他们肯定不嫌弃。”
卢飞尔笑了笑:“咱们可不胖。”
安元致也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肥瘦不嫌。”
卢飞尔找到一平整处,矮身坐了下去。
安元致紧了紧身上的物件,启动了身上的软骨骼系统,径直朝崖壁爬去。
卢飞尔赶紧站起来,从后一把拉住安元致,说道:“现在不能爬。”
安元致赶紧转过身子,这才发现卢飞尔没有想动身的迹象,他问道:“怎么了?”
卢飞尔道:“容易暴露。”
安元致抬头看了看,说道:“难道这边也有监控么?”
卢飞尔道:“你看那山崖,光凸凸的几百米路,一旦对面有人或车经过,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么?”
安元致听了一阵,果然发现对面的道路中有车辆经过的声音,便说道:“你说得也对。怪我太急躁了。”
卢飞尔道:“再过一个小时,黑暗完全笼罩这山,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安元致道:“不能浪费了这一个小时。得做点什么。”
卢飞尔拍了拍身旁的地块,说道:“坐下来吧。”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坐了。我现在不累。”
卢飞尔道:“谁说累了才能坐。坐下来叙叙往日情谊吧。”
安元致看了一眼卢飞尔,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查看一下这些关卡、暗哨。”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道:“你……我有那么另你生厌吗?”
安元致看着恼羞成怒的卢飞尔,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日夜思恋,可见到了你,却没有了往日的感觉。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卢飞尔道:“我可没有变,一定是你变了。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说,是不是因为陈宛岚?”
安元致道:“陈宛岚性情古怪,我只求敬而远之。怎么与她有关呢?”
卢飞尔听安元致说陈宛岚性情古怪,心中暗暗好笑。唉,我的好姐姐,你咋落得个如此下场!
卢飞尔口中却没有饶恕的意思,又说道:“说,是不是陈宛岚主动跟你亲热?”
安元致想到了自己在山洞受伤时,陈宛岚不顾生命危险留在自己身边,又想到了自己手术醒来时,陈宛岚那雨点般的亲吻和那满脸的泪珠,心道:“难道,她是动了真感情?”突然,安元致又想起那日在路途中,自己的言语中稍有维护仲之媛的味道,就被赶下车去。莫非,那日,宛儿已经有意?唉,真实罪孽!安元致又开始自责。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回话,便说道:“看来你是默认了。”
安元致道:“回想起来,我欠她的也太多了。”
卢飞尔道:“你也欠我呢,你可别忘记了。”
安元致道:“不敢忘。如果不是你,我的器官就已经在好多人身上了。”
安元致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其实,能延续其他人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总比现在一无所成的好。”
卢飞尔侧头看了安元致一眼,说道:“看来你是埋怨我救你了。”
安元致道:“不敢。我只是有些感伤。没有想到,只当了一天小小的组长,随后竟然厄运连连。自己厄运连连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妈妈……我害了我的妈妈。”
卢飞尔把手放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你的不幸,的确让人同情。”
安元致道:“凡事皆有因果,我至今没有想通流耿为什么突然任命我为调查组组长,调查的公司,为什么偏偏又是特立二五。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希望我消失吗?”
卢飞尔把头靠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给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吧。那天还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吗?”
安元致道:“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成了同事,而且还共同去调查特立二五,这算不算蹊跷?”
卢飞尔道:“也许,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安元致道:“也许吧。”
卢飞尔道:“也许,她受人指使来调查特立二五,你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安元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不敢这样想,其实,内心深处,我隐隐有这种感觉。她,可是我的初恋!”
卢飞尔道:“问题来了。谁可以指使她?”
安元致道:“没错,谁可以指使她?她又如何指使得了我们公司的负责人?”
卢飞尔道:“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利益,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压力。你们公司负责人不得不就范。”
安元致道:“如果这样,那又是什么样的利益或压力呢?”
卢飞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
安元致道:“这个朋友也够神秘的了。”
卢飞尔道:“你恨她吗?”
安元致道:“她在特立二五受伤后,撑着最后的气息给我说‘元致,不要……恨我’,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别有深意。她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她的存在,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和力量,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怎么可以去恨她呢?她为了救我的母亲而独闯特力罗,我怎么可以恨她?”
卢飞尔道:“什么?她独闯特力罗?那不是意味着她知道怎么进入特力罗么?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安元致道:“离开她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中。听岛主说,岛主为了及时救我,就和她不辞而别了。”
卢飞尔道:“真是遗憾。不过,你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安元致道:“她总是神秘的到来,神秘地消失。我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她只是告诉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来到我身边。”
卢飞尔道:“现在就是需要她的时候。”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
天色终于完全暗下来了。
安元致和卢飞尔取出外骨骼系统,各自默默穿上。穿戴完毕,又开启了夜视功能。软骨骼系统上的钢针交替在崖壁上穿插,十多分钟后,二人爬到了山顶。
安元致和卢飞尔趴在山顶草丛中,用望远镜看着寿团山脚的车辆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