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致道:“原本,这是一个单人机器吧。”
卢飞尔道:“没错。”
安元致道:“难怪这么窘迫。”
卢飞尔道:“别抱怨了。我们要出发了,你把腿缩回来吧。”
待安元致把腿缩回,卢飞尔用脚在帐篷底部扒拉了一阵,关上了帐篷。
帐篷里一片漆黑。
卢飞尔点开了手臂的一块屏幕,帐篷里总算有了一丝光。
卢飞尔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帐篷顶部发出哧哧的声音,帐篷也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
安元致看着屏幕,屏幕上正直播着遁地机的工作情况。遁地机的切削刀盘不住旋转,牵引着遁地机前进。
刚走了几步,遁地机抖动了一下。抖动突如其来,安元致猝不及防,摇晃了一下身子。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卢飞尔身子。
安元致连忙说道:“对不起。”
卢飞尔道:“没事,是我忘记了告诉你,开始遁地后,有些颠簸。”
说罢,卢飞尔把安元致的右手抬了起来,然后钻进了安元致的怀里。
安元致把头轻轻放在卢飞尔头上,淡淡的体香不请自来,安元致闻着这味道,舒服,自然,却很陌生。
安元致心中怅然,心道:“那女子去哪里了?”
卢飞尔盯着屏幕,不时还点几下。
遁地机不住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不停往前开进。
安元致看见头上被刀片切碎的泥土和石子被挤压成一条一条的,顺着帐篷外侧的沟壑流到帐篷末端。帐篷过后,留下一根根泥条在后面,好像帐篷后面拉着好多长长的绳子。
泥土的清香也随之而来,不过,偶尔也会伴随着石块被击碎时留下的烟味。
遁地机越走越远,安元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看了看卢飞尔。
卢飞尔依然气定神闲,盯着屏幕,偶尔点划。
安元致赶紧调整气息,其中精神,不再思索。
又过了一阵,安元致感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安元致的脖子歪了一下,身子也歪了一下。
卢飞尔转身一看,心中一惊:“怎么缺氧到了这种地步?”
她赶紧左右手同时开工,启动了左右两边的氧气瓶。然后翻转身子,叉开双手双腿,弓着背面向安元致。
卢飞尔把安元致的上衣解开了两颗纽扣,自己在氧气瓶边深吸了一口,然后屏住呼吸将嘴送到安元致的嘴边。
她用嘴唇紧紧盖住安元致的嘴唇,然后用力把气吹进了安元致的嘴里。
安元致猛地醒了过来,看着正和自己嘴对嘴的卢飞尔,连忙转脑袋让开。
他看见了自己被解开的纽扣,疑惑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
卢飞尔看见满脸疑惑的安元致,淡淡地说道:“我看你晕倒了,输点氧气而已。”
安元致这才收起了疑惑的眼神,暗暗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
卢飞尔把安元致的动作看在了眼里,说道:“怎么?紧张了不是?一个大男人还害怕我非礼你不成。”
安元致连忙解释:“不是。我误会了,啊,不,你误会了。”
卢飞尔见安元致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玩,便道:“解释就是掩饰。说,你和哪个女子勾搭上了,竟然还想避开我。”
安元致道:“没有别的女子,只是,我回忆不起了当初的感觉。”
卢飞尔道:“当初什么感觉?”
安元致道:“那种温柔,那种融洽,那种依恋,那种思念……”
卢飞尔道:“打住。这是在说我不温柔!我两不融洽!”
安元致见卢飞尔不依不饶,希望结束这种胡闹,说道:“你是另一种温柔,我们是另一种融洽。你看,我们不是在一起上天入地么?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了?”
卢飞尔很想说点什么,一听说到了哪里,也赶紧瞟了一眼屏幕。
卢飞尔突然露出吃惊的神情,她连忙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帐篷停了下来。
安元致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飞尔道:“不好,我们偏离了路线!”
安元致道:“这机器不是可以转弯吗,我们转弯绕过去就可以了。”
卢飞尔道:“前面五米就是一个湖泊,转弯半径不够啊。”
安元致道:“不能前进,也不能转弯,那就只有后退一条路了。”
卢飞尔道:“帐篷根本就无法后退!后退会损伤元器件的。”
安元致没有说话,脑袋急速转动。
突然,他开口了,说道:“我看这帐篷也不重,我们给它来个手动转弯吧。”
卢飞尔疑惑地看着安元致说道:“手动转弯,这……没有试过。”
安元致道:“我们不妨一试。”
卢飞尔道:“要想手动转弯,那需要离开帐篷挖泥土。可是,一旦我们的帐篷打开,氧气会流失得很快。”
安元致道:“那就把氧气暂时关掉,挖好了才打开。”
卢飞尔道:“只是,不知道氧气能不能支撑我们挖好泥土,转好弯。”
安元致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妨冒险一试。”
卢飞尔看着神情坚定的安元致,说道:“那好吧。”
卢飞尔关掉氧气,用脚把帐篷后面的泥土向后推了一推,然后打开了帐篷。
安元致掏出铲子,把帐篷后的泥土往后铲。
被遁地机切割后的泥土很软,很快,安元致就在帐篷后铲出一个大坑。
安元致开始穿帐篷右后方的泥土。
右后方的泥土也很软,安元致飞快地铲着泥土。
突然,铛的一声传来,安元致铲在了一根铁柱上。安元致的手被弹了一下,疼得发麻。
卢飞尔正响说话,安元致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元致把铁柱上的泥土扒拉了一下,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铁柱上传了声音。
一人说道:“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另一人说:“不知道呀。要不要报告胡统领?”
先前那人道:“报告什么呀!一报告,肯定会派人搜查。搜查出结果还好,如果找不到敌人,肯定说咱俩谎报敌情,把咱俩送到羊线上去。好好的哨兵不当,你愿意被挂上羊线,任人宰割?”
另一人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
先前那人道:“还不是你愚钝。首先想到的是责任。你就没有想到我们的责任会害死自己。”
安元致又听了一阵,发现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