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致刚吃了两口,又咳嗽起来。
卢飞尔赶紧抚摸他的后背,说道:“慢点,又没有人给你抢。”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吃。
卢飞尔帮安元致扒拉着皇帝蟹,口中问道:“味道怎么样?”
安元致停不了口,只是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吃慢点,小心噎到了。”
安元致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这才放慢了速度,说道:“没想到你还是烹饪达人。”
“才不是呢。”卢飞尔撅起了嘴,说道。
安元致咽下一片龙虾刺身,说道:“不是?你还满谦虚的嘛。”
卢飞尔在安元致的脸上拧了一下,说道:“不是烹饪达人,是烹饪大师!”说吧,咯咯咯笑起来。
安元致看着乐不可支的卢飞尔,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安元致心中美滋滋的,心道:“飞尔,你真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安元致吃完整整三菜一汤,觉得精神好多了。卢飞尔护着他,来到一块草坪上。
看着茵茵绿草,安元致顿觉神清气爽,来了精神,便舞起仲秋曾经教授的拳脚起来。
卢飞尔也跟着舞了起来。
好景不长,安元致舞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咳嗽起来。
卢飞尔赶紧挽着安元致的胳膊,说道:“别舞了,我们回去吧。”
安元致点了点头。
安元致穿过隧道,来到盥洗室。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疲惫不堪的脸上青筋暴突,脸型扭曲,竟有些陌生。
安元致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卢飞尔收拾停当,走到卧室,看见安元致紧闭双眼躺在床上。
“元致,元致,元致……”卢飞尔唤了几声。见安元致没有反应,卢飞尔抓过他的手腕,诊了诊脉搏。
卢飞尔走出房间,推来一辆救护车。
卢飞尔把安元致放在救护车上,推到走廊一侧一个密室。密室里,安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机器,还有大大小小的罐子。
卢飞尔看着救护车上熟睡的安元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他的脸颊,口中念道:“元致,对不起。”
卢飞尔迟疑了片刻,突然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然后抱起安元致,让他斜躺在一个玻璃箱中,又在他的后背、四肢插了五根管子。
卢飞尔关上玻璃箱的盖子,走到玻璃箱旁的一个操作台前。
她按了两个按钮。白色的液体喷入玻璃箱,红色的液体也在安元致身上的管子中流动起来。
一个小时后,卢飞尔又在操作台上按了一个按钮,一个圆形的软帽缓缓降落下来。圆帽停了停,快速扫描了一下安元致的头,然后缓缓落到安元致头上,紧紧扣住安元致的头。
圆帽顶部连着数百根细细的丝线,卢飞尔又按了一个按钮,丝线便微微抖动起来,一根根扎入安元致头中。
卢飞尔走到隧道尽头,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另一个隧道,幽深的隧道看不见尽头。
卢飞尔打开隧道中的一间屋子,拿起一个有线电话,拨通了号码后,留了一串密语。
二十多分钟后,四个武士模样的人出现在卢飞尔面前。
卢飞尔指了指安元致所在的玻璃柜。四个武士点了点头,抬起了玻璃柜。
卢飞尔嘱咐四人千万小心,然后昂首走在前面,往隧道深处走去。
三个小时后,卢飞尔带着四人来到另一座大山的深处。
“皓儿……皓儿……”安元致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喊,他睁开眼,看见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对着自己叫喊。
耗儿?耗儿?我可不是什么耗儿,安元致思量良久,突然想道,皓儿?那力闻哲死去的儿子不就叫力羽皓么,莫非这人是特力罗的力闻哲,来找我要力羽皓来了。
安元致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只能软绵绵地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
“皓儿……皓儿……”呼唤声又起。安元致分明看见那男子是看着自己在呼喊。
莫非,他们把我当成了力羽皓?安元致心中更是惊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看见安元致睁开了双眼,那人把安元致扶起靠在床头,然后双手抓住安元致的肩膀,仔细端详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说道:“儿子,你终于醒了!”
他真把我当成力羽皓了,这人就是力闻哲了,安元致心中盘算着。
安元致看了看四周,偌大一间卧室,都是落地大玻璃窗。窗外,绿树环抱,鲜花锦簇,流水潺潺。头顶也是一块大玻璃,蓝天白云尽在眼底。
这还是一见卧室么?安元致心中诧异。
这确实是一间卧室,安元致又看了看身旁,身下是一张五米见方的床,身上是柔软舒适的锦被,床脚远处还放着衣物……
力闻哲见安元致还是没有说话,于是说道:“孩子,爸爸不再强求你习武了。”
习武有什么不好?还需要强求?看来这力羽皓身在福中不知福,安元致心道。不过,也许羽皓追求和平,不愿以武力解决世间争端,如若如此,那羽皓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安元致转念又想。
“孩子,你歇着吧。爸爸随叫随到。”见安元致没有任何回应,力闻哲表达出了想离去的意思。
安元致仍然没有回应。
力闻哲又仔细瞧了瞧安元致,终于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见力闻哲远去的背影,安元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突然,门外传来喧哗的声音,几名女子争先恐后奔了过来。
几名女子很快奔到床前,她们不由分说坐到床沿。有的抓起他的右手,有的挽住他的左臂,有的直接就来亲吻他的脸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彩凤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你真狠心丢下倪舒么”,“真是吓死本宝宝了”……
安元致心道:“唉,这力羽皓生前也够风流的。”
那几个女人见安元致久久没有反应,以为那力羽皓不要她们了,又气又急,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安元致的手脸被拧得生疼。
“我不是力羽皓!”安元致想大声喊出来。但尽管扯破嗓子,安元致就是喊不出来。
“我不是力羽皓。”安元致低下脑袋,无力地喊叫。
“我不是力羽皓。”安元致突然真切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
安元致抬起头,眼前的景象一下把他惊呆了。什么?那不是特韵彩么?
在离安元致左侧不远的玻璃柜里,一名女子正昏睡不醒。那女子耳阔而收敛,鼻长而挺拔,嘴巧而唇薄,身形凹凸有致,双腿修长而光滑。那不是特韵彩么?
复活了?一阵凉意直袭安元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