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卧龙邸院内,欧阳雪拉着韩寒奔进一上书《隐龙邺》的青砖绿瓦房里。
隐龙邺里面,一张铺金丝绒毯的大床上此时正躺着一头发花白的老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见就要回天乏术了。
突然见得欧阳雪母子二人进来,病重老人青觀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涣散的瞳孔精光一闪,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欧阳雪跑过去赶紧扶住这老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病重老人喘了好半会儿气才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爹终于等到了,爹去下面也能跟你娘有个交代了……”
欧阳雪揉着鼻子带着哭腔说到:
“爹,您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吓唬雪儿。您看这是您外孙韩寒,我给您带来了,您说过还要教他习文学武呢!”
病重老人微微摇摇头继续说到:
“爹不行了,是时候下去陪你娘了,她一个人会孤单的,这是我外孙韩寒?真是仪表堂堂,未来必将如他爹一般出人头地,可惜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啊!甚憾啊……甚憾……”
老人头话没说完就一头歪倒在了欧阳雪怀里,已没了气息,走之前只带着些许满足,也许正入他所说的甚憾,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没有遗憾不是。
此时欧阳雪哭的是昏天暗地,闻者落泪,哭了好久好久,说是哭成泪人却远远不止如此,直接哭昏了过去,这个可怜的女人承受的实在太多了,祸不单行,晕过去也许是她最好的解脱吧!!!
……
欧阳邸仪事大厅上首,一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头戴金簪玉叉,面色布满阴霾,鹰钩鼻,身着锦绸腰系玉带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厅堂之中就无意间露出的不可抗拒般的威严,此人一看就是常位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过于此。
被那阴霾男子盯着,欧阳雪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突然阴霾男子上去就啪的一声给了欧阳雪一大嘴巴子,怒骂到:
“你这个丧门星你还有脸回来,你一回来就气死咱爹,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得了还要回来作甚?”
欧阳雪那本来就纤柔的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消瘦的脸上片刻就显出来五个红红的巴掌印,半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韩寒嗖的一声就冲过去护在欧阳雪面前,倔强地小脸微微扬起怒视着阴霾男子,口中高喊着:
“不要打我娘!你这个大坏蛋。”
外面一青年听闻议事厅闹哄哄的冲进来一看此情此景,怒发冲冠的冲进去对着阴霾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那阴霾男子毫无还手之力,边打着口上还不停的谩骂着:
“欧阳神武!你这个混蛋你长能耐了,爹娘不在了你就敢欺负小妹了,反了天了你,你这个混求,老子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两人的争斗没多大一会儿就被门外的侍卫给拉开了,再看此时那被青年男子称作欧阳神武的阴霾男子,鼻青脸肿,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刚刚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再看这门外冲进来的青年男子,一身寻常白色衣袍,头上却只戴了支半扇形不知其名的物事,大众脸,鼻子不翘不塌,一双眼睛倒是瞪得若铜铃一般,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想不到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如此生猛。
欧阳神武摸摸自己的脸,疼的龇牙咧嘴,犹如被抢走骨头的恶狗咆哮着:
“欧阳俊杰,你竟敢以下犯上殴打家主,老子要请出家法处置你。嘶……你这个混蛋还真下得了手哇你……”
这后面是疼的,疼的欧阳神武直接说不出来话。
这二人也真是奇葩,真是人如其名,一人看起来英名神武,一人穷书生一样,可这武力值却要反过来,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打得英明神武的一人鬼哭狼嚎,且两个还一口一个老子的,一口一个混求的骂着。要是让逝去的欧阳老爷子看到了,还不得气得爬起来。
相反的是欧阳雪,虽然被打了一巴掌,委屈得像个小孩,殊不知旁边就是自己的小孩,却脸上露出了些许憧憬之色,看着这两个奇葩大哥二哥,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犯了错被大哥打了就使劲哭,二哥听到了,就怒不可遏的冲过来打大哥一顿,每次看到两人扭打在一起,两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就瞬间破涕为笑。
此时的欧阳雪是真的痛并快乐着,看着家还是这个家,人也还是这些人,可最重要的人却已经失去了。
突然的就悲从中来,人生如果能够再回头,多少美好不会再放手。
欧阳雪静悄悄的捂着脸拉着韩寒径直夺门而去,再不回头。
身后传来那欧阳神武疼得龇牙咧嘴的声音诚恳地呼喊着:
“小妹!对不起!大哥不应该动手打你的,大哥只是一时气急昏了头。你不要生大哥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