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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师徒

泠鸢只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生怕下一秒,那把刀就会走火入魔!

“行……大……大侠饶命……”

黑衣人冷笑,那双犀利的眸子慢慢地看向了刚才的那个方阵。

御灵兽因为长时间找不到刚才的那个人,一气之下,把偌大的石头方阵里面的各种各样的石头都一把大肆地破坏掉!一时间,原本壮观美丽的方阵,此时被一层层滚滚而来的浓厚的烟雾所包围着,好一会,烟雾才慢慢地消散开,而让她目瞪口呆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么一瞬间夷为了平地,而那只黑溜溜的巨鼠,也不知去向!

黑衣人又惊又喜,她刚想转身离开时,却发现眼前不知从哪飘来一阵芳香的白烟,她只感腿脚一软,眼前一黑,便重重地跌落到地面。

“哈哈,找到了!”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黑衣人艰难地睁眼,迷迷糊糊中,她看见刚才那棵让她煞费苦心才得到的御灵草此刻正被刚才的那位女子拿在手上!

“御灵草……”

黑衣人愤怒地想一把挣扎而起,然而却发现她自己的四肢像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她又气又恨地咆哮道。

泠鸢得意洋洋地将手上的御灵草小心地装放进一个特制的方盒里面,扭头对她说:“姑娘,哦不,大侠,你呢,现在中的正是我亲手研制的飞云散,这药啊,可以让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最后直接进入假死状态。算下来,至少要四五个时辰,你身上的药劲才能完全消散。”说完,她还故意地拍了拍黑衣人的脸蛋。

黑衣人愤怒地瞪着她,凶狠道:“你给我等着!以后要是让我看见你,我决不会轻饶你!”

“啧啧……”泠鸢不怕死地摇了摇头,说:“要不是你威胁我性命,本姑娘还不舍得用我这个宝贝呢!”

“不管怎么样,地方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你就在这个洞里好好休息吧!同时,谢谢你的御灵草哈!”说完,泠鸢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喂,你给我回来,听到了没有!”黑衣人简直是快要疯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翩翩遇上了这个杀千刀的!然而,她越挣扎,身上的药效就来得更凶猛,渐渐地,睡意迎面扑来,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头上越升越高的太阳,以及周围荒凉偏僻甚至能听见狼嚎的树林,泠鸢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师傅……你等着鸢儿,鸢儿这次定能治好你的病!”她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了山洞的附近。

泠鸢一回到住处,就第一时间地冲进了药房。

她将整株的御灵草从方盒里面拿出,将其和另外几种药草混合在一起捣碎后便放进了药罐里煮。

随着药房传出一阵独特的清香,泠鸢的师傅忽然从睡梦清醒过来。

这不是传说当中能治百病的御灵草吗!?鸢儿她……

“师傅,药来了!”

泠鸢从屋外端进一碗热气腾腾的刚剪好的浓药,屋内的女人从那张简陋的床上艰难地爬起,原本皎好的容颜由于病魔缠身,变得日渐消瘦,憔悴。

泠鸢把她扶起,小心地将药用勺子轻送进她的嘴边。女子看了一眼面前的浅褐色的液体,然后便抬眸。

“鸢儿,这药,你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啊?怎么味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师傅,您真厉害!徒儿以为还能瞒过师傅您呢!”她顿了顿,接着说:

“这里面除了有最基本的药材,而且还有十分罕见的'御灵草'呢!”泠鸢解释道。

“这御灵草生长环境极为险恶,且有凶猛的灵兽守护着,鸢儿你,是怎么把它拿到手的?”

女子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她,于是,泠鸢就把今天早上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她听完后,眼底中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鸢儿,可以帮师傅把桌子上的那个首饰盒拿过来吗?”女子抬眸问。

“好的。”语音刚落,泠鸢便转身,朝着身后的那张圆形木桌走去。

她从木柜的暗格层中取出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紫檀方盒,然后递给了床上的女子。

女子伸手,打开了那个木匣子。一时之间,一股似海洋般湛蓝的光芒便往外溢出!

“师,师傅,这是……”泠鸢盯着眼前的那颗蓝石子,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颗石子,曾是师傅当年的一位友人赠送,可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先前师傅在与人打斗时曾把它弄丢了,所幸为师与这石子缘分未尽,最终在一处山崖脚下将其寻了回来,自那以后,为师不敢再把它带在身上,而是将它好好保存在这个木匣子里,这一晃就是十几年,如果不是今日你闯那危险重重的黑风谷,为师一时半会还记不起来有这颗石子的存在。为师自感时日已不多,怕无法再陪在你身边了,所以,鸢儿呀,为师想将把它转赠予你,让它以后代为师护你一生的祥和平安……”

说着说着,女子低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师傅!您别说话了,快点喝药。”泠鸢着急地把药碗送至她的嘴边,然而,女子却把它推开了。

“那你答应为师将其收下?”女子无力地看了她一眼。

“好好好,鸢儿收下!”

她立即伸手,将女子手中递过来的那颗蓝石紧紧地握在掌心之中。

然而,石子刚一接触到她的手掌,便毫无预兆地向四周散射出一道绚烂的蓝光!

“师,师傅!?”泠鸢惊吓地险些将它甩了出去!

女子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之处忽然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这颗石子是认主了。”

她刚想坐起时,忽然腹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瞬间穿透了她的骨髓!女子的脸色一白,接着便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她手中那条白手帕上面便滴满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师傅!”泠鸢吓得脸色为之一变,她搀扶住女子,眼里有泪花在闪烁。

女子躺在她的怀里,疲倦地几乎睁不开那双如千斤重般的双眼。

“鸢儿......”

“'御灵草’最忌活人的鲜血啦!呕血者如勉强吃它,这灵药将堪比断肠草……”

“为师,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女子苦笑出声。

泠鸢紧紧地拽着女子那只干瘦的手掌,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道:“师傅你在说什么呢!鸢儿一定还能找到其他的药治好您的!!”

女子笑了笑,缓缓地抬起手,擦干了少女那挂在眼角的那串泪珠。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子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她想睁眼,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眼前的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越来越远,越来越混浊……

“我这是要离开了,是吗……”

恍恍惚惚中,她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片粉色的桃花林,在那落英缤纷之间,有一抹笔直的身影站在树影下。

“……阿煊?”女子抬眸。

男子缓缓地转身,然后那张英俊的面孔便出现在她的眼里!

“芷芬。”他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起。

“真的是你……”一股热泪瞬间充斥着女子的眼眶,然后,她的脚,不自觉地立马朝着男子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师傅!?泠鸢回神,感到脸上的那只干瘦的手此时正慢慢地从空中滑落下来,她一把抓起那只重重垂落下来的纤瘦的手掌。

“鸢儿……“

”师傅不能陪你了......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扬着,然后,那双乌黑的双眸伴随着一股混浊的泪水,慢慢地闭上了。

“师傅!师傅!!您不能睡!快醒醒啊!!!”

泠鸢使劲地摇晃着女子那具瘦小的身体,可任凭她怎么呼唤,怀中之人依然一动也不动。泠鸢绝望地抱着那具还残有着余温的身躯,泪水向决了堤一样向外面涌了出来!

“师傅!!!——”

……

黄昏微妙的暗紫色渐渐地从天际漫来,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那黛黑色的山峦像巨鲸的大口,不知不觉地将落日吞食了。

泠鸢将她的师傅的遗体埋在了后山,这里常年绿树长青,时不时还能听见终南山石庙那边缭绕深远的古钟声,周围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的叫声。

“师傅,鸢儿把您葬在了您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以后啊,伴随您的,将是常年的青灯古佛,您就在这里好好安息吧。”

落日散发着最后一抹朦胧的余晖,那般温柔,那般安静,那般轻盈。习习凉风拂过,风干了女子残留在眼角的最后的一道泪痕,如故凋零的残叶,从半空中纷纷洒洒地飘落下来,随着树下走动的人影一起,慢慢地向着远处的那片金色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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