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苏清婉一口唾沫呛在了嗓子眼儿。这人开什么玩笑!出来玩好好的王爷不当,当自己的王妃,有趣,真是有趣。
王九吓得不轻,那个败家子儿!招惹谁不好,竟敢招惹懿王的王妃,有几个脑袋后砍的啊!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谁能消受得了哇!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还是烧红了的铁板!
一时间,王九冷汗直流:“草民教子无方,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大量饶了犬子这一回,草民愿以百两黄金聊作补偿,还请王妃念在犬子年幼无知放过他吧!”
云柯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王九越说越发虚,见云柯不言,突然一个机灵,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
对面的这个姑娘虽然生得好看,但人高马大的,说话声音低沉,一点儿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她武功不错,想来应当是准王妃的贴身侍女了。王爷连令牌都舍得给他,再配送一个侍女又算什么?是了,肯定是了!看来王爷还真是宝贝这个准王妃啊,事事护她周全。而她旁边那个姑娘就不一样了,斯文秀气的,到现在都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想来她才是正主啊!
对面这姑娘半天不出声,肯定是因为她主子没发话啊!自己混迹江湖多年,这次竟犯下了这种错误,实在是遗笑大方。于是赶紧将功折罪,膝行至苏清婉跟前,扑在她腿边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姑娘,草民实在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犬子绝不是有意冒犯天家威严,姑娘生的天生丽质,自然是谁见了都喜欢的,日后定当是王爷的贤内助,还请您大人大量,宽恕了小儿吧!”
纳尼?!苏清婉一头雾水,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云柯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出声,没想到这王九也是个奇葩,脑回路如此清奇。他不说明身份一是因为他手中的令牌现下无法召集人马,万一对方护子心切说他是假冒的,想来个死无对证,要捉拿他,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但说是懿王妃在此就不一祥了,若是王九敢动他,那就是满门抄斩也是可能的。
这二来嘛,是因为穿着这身衣裳,实在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懿王的身份,有辱这一世英名啊!没想到的是王九竟然对苏清婉下手了,这样……也好!哈哈,他侍女的身份多不打眼啊,旁人也不会刻意观察他了。
只是这目光悉数落到了苏清婉身上,苏清婉此刻恨不能找个带拉链的地缝钻下去,顺便大吼一声“这人我不熟”以自证清白。
但很明显她不能,现在她和云柯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云柯要是被抓了,她也落不到好。苏清婉瞪了一眼云柯,云柯被她瞪得发虚,只得装作没看见。
王九见状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言辞愈发凄婉,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
苏清婉那叫一个头大,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呃,确实没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封建时代,她一个姑娘家没了清誉,可怎么了得?这事儿还是压下去为妙。这姓王的想来是个经商的,自古官商勾结,他也应当是有些人脉的,不然绝不可能如此横行霸道,若是放过了他,他也一定会尽力压制此事的,毕竟得罪了懿王殿下可是严重影响他的生意的。只是若是轻易放过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想他王家如此欺负邻里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王九不是苏清婉肚里的蛔虫,哪只她心里想的什么,见她不为所动,长叩首:“姑娘若是肯放过草民一家,草民愿献上良田一千亩。”
苏清婉差点儿没跳起来,良田千亩?!那能种多少草药啊!这天大的惊喜差点儿没把她砸晕过去,闺誉什么的,都边儿去吧!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讲究这个,她行得端,坐得正,但求问心无愧!她作为女子,更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她能养的起自己,才不依靠别人,将自己的一生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了对方的附属品,任人主宰。那样的日子,不是苏清婉过的。
王九哪里知道她是高兴傻了,这会儿思绪都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了,偷偷抬起头来瞄一眼,见她低眉思索,眉头微蹙,咬咬牙,狠狠心:“姑娘若是肯放过我一家,草民愿为姑娘家臣,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啥?苏清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条件又改了?她的千亩良田没了?
“反正你又没吃亏,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吧。”耳边突然传过来云柯的声音,向他看去,却见他还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他是用了传音了,这古代还真是无奇不有,有机会,她可得好好学学。
虽不知家臣是什么概念,总之就是帮自己的意思吧,而且看云柯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不错的条件。算了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收了就收了吧。
苏清婉这才淡淡开了口:“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令郎也是无心之过,还望您老人家回去好生管教,日后才好为朝廷效力啊!”
王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姑娘所言甚是,草民一定严加管教,不负姑娘嘱托。”
王九在那儿提心吊胆了半天,他家里的蠢儿子却不知道他老爹都经历了些什么,一听下人说老爷过来了,随手就把鸡腿往床下一扔,开启嚎丧模式:“爹!您可回来了!那贱婆娘怎么收拾了?死了没?”
王九一个巴掌扇过去:“混账玩意儿!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看看你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对得起你的娘亲吗?她在天有灵如何安心?从今天起,给我去书房呆着,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王九看着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样子也是焦急的很。他愿意当苏清婉的家臣自然不全是为了赎罪,要知道,家臣只比家奴好一点儿,虽不是奴籍,但也一生听候差遣。他好好做生意,本不必为了赎罪如此,但那苏清婉不一样,她是要当王妃的人,做了她的家臣,将来就算他死了,儿子也有懿王殿下庇佑。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