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一把揽过苏清婉,叫野兽扑了个空,那家伙见竟有人坏它好事,怒不可遏,目眦欲裂。
苏清婉清晰地感受到周遭温度更低了,只见那兽高九尺有余,散发出的光红得发紫,逐渐变为淡紫色。它似乎对自己现在的身材很满意,神气地晃了下脑袋,睥睨着云柯。
云柯暗道不好,这家伙的战斗力超出了他的预估,右手按剑,警惕着对方的动向,左手将苏清婉护在身后,低声道:“往后退些,等会儿莫叫剑气伤着你了。”
苏清婉何许人也?眼见着对手如此强大,队友压力山大,这个时候走了,不就成了逃兵了吗?所以,无论是从伦理还是从道义上来说,她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先跑为敬!
开玩笑,她才没兴趣上演生死关头的年度感人大戏,这个时候,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留着还碍手碍脚,脑残才不跑。
苏清婉脚底抹油,转身就跑。说时迟,那时快,那野兽一个纵身就跃到了苏清婉前头。
苏清婉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她只是想开溜而已啊!队友也太不靠谱了吧,好歹也挡上几秒啊!
云柯表示很无辜,他是打算正面刚来着,奈何……人家不乐意啊……
大家伙调转身来,面对着苏清婉,轻轻俯下身……
苏清婉不敢直面它的血盆大口,紧闭双眼:“妈妈呀,我还没有活够呢,我莫名其妙来了这个鬼地方,我不玩了,我要回去,呜呜呜呜……”
毛发触及到她脸庞的时候,苏清婉知道,自己怕是完了。半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苏清婉狐疑地睁开眼,却见这家伙摇着尾巴,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9还不时用脑袋蹭她的脸,苏清婉懵了,这什么鬼?天,什么情况!
云柯是云里雾里:“这玩意儿……你养的?”
苏清婉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养一个试试?”
云柯摸摸鼻子,他倒是想啊,可谁能养的了它啊。但它这样子,它这明显就是讨好主人的宠物表情嘛……
那家伙见鼓捣了半天,苏清婉都不怎么搭理自己,委屈地就想再次朝苏清婉扑过去,苏清婉吓得赶紧后退。
某个“弱智物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块头实在是大了些,就说,怎么撒娇都不起作用了。赶紧闪身变回了自己日常造型。
苏清婉险险躲过它的熊抱,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就看它像变魔术似的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周身光芒尽数散去。与此同时,一道石门打开,光芒划破黑暗的空间,苏清婉和云柯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些,一时都有些不适应,不禁抬袖遮了眼睛。
适应过来后,才仔细打量起这小东西来,只见敛去了光芒的它通体纯白,胖乎乎的,圆圆的小脸,尖尖的耳朵,形态有些像迷你版的熊猫,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脖子上系的一小块儿血玉尤为引人注目。
这血玉程扁平圆形,看上去圆润黄瓜,中间一个小孔,穿进了一绺丝线,系在了这小东西脖子上。
苏清婉见着这血玉的一刹那,肺腑忽地受了一记重击,鬼使神差地就朝那血玉伸出了手去……
一幕幕画卷划过眼前,喑哑的石碑重重落下、遍地的尸首、眼前的小东西化作巨兽,鲜血淋漓地护在自己身前……
等等,护在谁身前?!怎么会?!
野兽……哦不,小东西憨态可掬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苏清婉的手,朝她吐了吐舌头,可就是不见主子搭理它。索性一股脑儿扑到了苏清婉脸上。
苏清婉这才如梦初醒,只是她怎么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仿佛她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又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先不想这些,如今,怎么出去才是最为紧要的。苏清婉抱起小东西:“球球,我们要怎么出去啊?”苏清婉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莫名地信任这小东西,又好似清清楚楚的知道,它知道如何出去。只是……它为何一直不出去?明明是个调皮的小东西,死守着这里做甚?倒是十分的蹊跷啊。
云柯挑了挑眉:“球球?”
苏清婉心下一惊——球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好听吗?刚给起的名儿。”
云柯不屑地说:“你怎知它就愿意跟着你了?”
苏清婉低眉垂眼,摸了摸球球的脑袋:“它和我亲。”
球球被摸的舒服的“吱”了几声,这才跳下了主子的臂弯,跑了几步,回头瞅瞅苏清婉他们。
二人自是明白了这小东西的意思,跟了上去,绕了许久,才绕到了出口,球球用抬起爪子指了指石门,示意苏清婉打开。
云柯:“呵,这小东西倒是很通人性。”过了半晌,又若有所思地说:“也很听你的话。”
苏清婉装作没听懂,只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接话,专注于石门,一脸“我很忙,别打扰我”的表情。
石门低矮,全不像之前打开的那扇石门一般气派,若不是球球带路,绝不会想到这儿便是出口。这一路走来,也是越来越冷僻瘆人,换作旁人带路,苏清婉和云柯早都疑心这人有鬼了,二人却默契的都没有怀疑球球。
云柯见了苏清婉这副样子,也不便多说,眼下,的确是先出去了再说。云柯熟悉奇门遁甲,对这机关控制更为了解,不一会儿,就在石门侧沿发现了一处凸起,按下去,却没有反应。
“你来看这里。”
苏清婉应声过去,按了按,没有反应,见是盒子形状,便打开试试,还真给她弄开了。里面是手掌模样的凹陷,苏清婉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按上去试试,没有反应,云柯见状,也试了试,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柯皱了皱眉:“这么低矮的石门,错综复杂的廊道,又是这么低矮的地方,配上这种盒式开关,倒像是以血为契的掌印开关。”
怪就怪在,以血为契的机关大部分存在于陵寝中,讲究倒是不大,是建造陵寝的工匠为自己留下的保命通道。不过这种通道只能出,不能进,主要为了不让倒斗者有机可乘。他们这一路走来,越来越冷僻的环境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来,代表这儿离主墓室较远,合情合理;二来,也能混淆耳目。能做到这份儿上的,应当是个陵寝建造大师了。只是,为什么工匠给自己留了出口,却没有用上?这个石门一切完好,没有被打开过,这个出口,根本就没有人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