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猪鬃刺破了李修的皮肤,但是他完全顾不上这些。右手一摸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金光一闪之间,匕首齐柄没入野猪动脉。
野猪受到致命伤害,用骇人的力量前腿直接蹬了起来,李修一个不稳,直接被甩下野猪后背,跌在不远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要赶紧爬起来离开,要不然迟早被这暴怒的野猪踩成肉泥,但是一翻身竟然站不起来。左边脚踝一阵钻心疼痛,似乎是扭到了。
眼看着那狂暴的野猪一边飞溅着鲜血,一边把已经撞裂的树木踩成木花,跌跌撞撞向着自己方向奔来。李修咬着牙往后挪着,但是这样的速度根本逃不出野猪的铁蹄。
突然上身一轻,自己竟然被拉着往后退,李修一回头便看见阿海大汗淋漓地出现了。
他力道极大,一下子把李修提了起来,半是搀扶半是拖拽的往后跑。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参天巨树之下,足有三人合抱的粗细,阿海又推着李修爬上了高高的树枝,自己也灵活地跟着上来。
小山早就在树枝之上,着急地手忙脚乱拉着二人。
三人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那只巨兽在树林里绝望地冲撞,心中惊慌未定。从上面往下俯瞰,更加能感受到野猪的蛮横,它的所经之处无不一片狼藉。
所幸那野猪失去了视力,只能没头乱撞。要不然这棵巨树被它连撞个十几次也得倒塌。
那野猪真不愧为山中一霸,体力极好,就这么被割了动脉还蹦哒了大半个时辰,才最终力竭倒下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在树枝上等了好久,见那野猪彻底没了生气才一个一个抱着树滑了下来。
阿海胆子最大,他捡了个树枝,远远戳了戳野猪脑袋,没有反应。又捅了捅它的鼻孔,也没有反应,才招呼二人:“凉透了!”
小山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李修也来到野猪近前,李修只觉得一股骚臭之气扑面而来,忍不住连连皱眉。刚刚实在紧张,竟然一点也没有闻到。
小山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在阿海的怂恿下才颤抖着伸出手放在野猪的鼻子上,手中触感湿润粗糙。
突然,阿海“哇!”地一声大叫,把他直吓得后退两步,而恶作剧的阿海则哈哈笑个不停。
缓过神来,小山从阿海包袱里找出了药膏帮李修包扎了伤口,纽伤的脚倒不严重,只是三五日内走路会比较痛。
而阿海则把刚刚丢下的那只麂子拖了过来,跟野猪放在一起,一大一小,对比甚是强烈。
阿海看着它们身上肥美的肌肉,内心充满纠结,该怎么把它们带走呢?目前他们肯定是不会饿肚子了,剩下的要是能带到山下,肯定能换上不少钱。只是目前能出力气的就只剩它一个,难办啊!
小山帮李修包扎好,对阿海说:“咱们今天不走了吧!李修哥需要休息一下。”
阿海同意。刚才那一战他从远处看得清楚,知道李修是拼了命保护他俩。但是他们现在偏离了山路,在这密林里保不住还有什么豺狼薮猫之类的,再来一次,谁都受不了。
小山看出了阿海的心思,指了指刚刚爬下的大树说:“我们今晚睡树上好不好?”
阿海跟李修回头看那刚才救命的大树,树枝确实十分粗壮,但是在上面睡觉,一个不留神滚下来怎么办?特别是睡觉向来不老实的阿海,连连摆手:“我不行,不行!”
小山又想了想:“我们用绳子把自己帮在树枝上就不怕掉下来啦!”
另外两人还是有些怯怯,但是小山确实说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原路返回,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栖身之处。而且,连年纪最小的他都不怕,剩下两个半大的男人也就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了。
主意已定,阿海便去处理今天的两头战利品了。在小山的帮助下,他们先把那只麂子剥了皮,一边剥阿海一边赞李修箭法精准,没有伤到麂子皮分毫,定然能换上个三两银子。
然后清理出一块空地,架起篝火,木棍穿起一条麂子的后腿,抹上盐巴,胡椒,辣椒粉,不一会儿皮肉烤得金黄油亮,发出阵阵香气。
三人就着水囊里的泉水,大口嚼着滋滋冒油的麂子肉,这山中麂子最为矫健,肉质最为鲜美弹牙,阿海最为心急,一遍被烫得嗷嗷叫,一边又是一口腿子肉。
吃饱喝足,三人打着饱嗝,才继续考虑如何处理这只金刚野猪。
阿海的意思是呢能不浪费绝对不要浪费,他絮絮叨叨跟李修说着野猪全身都是宝,什么獠牙可以做武器呀,猪鬃可以做刷子,后腿肉做火腿最好,猪头肉凉拌绝对是一绝。只是三人力量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了。
天色已暗,三人决定今日先好好修整,明日再把这只野猪大卸八块。为了防止野兽偷吃,他们没有熄灭野猪身边的篝火。
三人陆续爬上高树,各自寻了一只粗壮的树杈,阿海给每人分了一节绳索,真的就把自己捆在了树枝上。三人坐在树枝上,后背靠着树干,想办法让自己尽量舒服些。
小山是三人中最会爬树的,而且身子瘦小,此刻他是三人中最为悠哉的一个。他的双腿荡在空中,轻生哼着没有歌词的歌。
另外两人就没有这么轻松的心境了,坐着到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毕竟离地面数丈的距离,一闭上眼睛,就似乎要摔下去。但是远处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嚎叫,他们也不敢就这么下去,只得闭目养神,不敢真正睡着。
一夜平安过去。李修和阿海间歇地打了几个盹儿,到了早晨哈欠连天。小山睡得最好,蹦蹦跳跳就下了树。
没有时间给他们补眠了,小山和李修给阿海当着下手,麻利地处理着那只野猪。
幸好李修的匕首锋利无比,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阿海把四只猪腿卸了下来,用细麻绳捆了,连同昨日剩下的半只麂子,说是一起背下山卖了换钱。
在割肉的时候阿海整个人都沾满了猪血,活生生一副屠夫模样。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还自豪地说自己跟着镇子上的屠夫混过两日。
李修闻着满鼻子的血腥气味,只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在两人面前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矫情。
剩下的野猪肉实在是带不走了,三人就地又割了几块上好的五花肉烤熟了,饱餐了一顿。
早饭结束,三人分配了战利品,阿海背得最多,半只麂子扛在肩上,活脱脱一副猎人模样。李修和小山扛起剩下的野猪肉,雄赳赳地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