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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还治其人之身

碧儿回到曦月阁时,柳若曦正在房中不安地踱来踱去,见到她来,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碧儿面露喜色,道:“主子,成了。”

柳若曦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狠狠地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贵妃榻上坐下,恢复了些许镇定,道:“你慢慢说,如今怎么样了?”

碧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起来:“奴婢将茶叶调换之后,就一直守在夏荷院附近,一步也不敢离开。方才,御医来给王妃请平安脉,莲儿却以王妃午睡未醒为借口,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进去。后来王爷来了,想要进屋,莲儿也不肯让。依奴婢拙见,多半是药效发作了,否则莲儿不会如此。”

柳若曦点了点头,赞同了碧儿的看法:“是啊,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说着,她站起身,眉宇间有淡淡的得意:“走,咱们这就去看看王妃去。”

说罢,她抬脚朝前走去。碧儿急忙跟上,主仆俩一前一后到了夏荷院。

莲儿见到两人,心里不由得暗叹自家王妃料事如神,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迎上前问:“柳夫人怎么过来了,可有要事?”

“没什么要事,只是听说王妃醒了,所以过来看看她。”柳若曦说着,便要绕开莲儿朝里走。

莲儿急了,伸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道:“夫人,我家王妃现下还在午睡呢,您还是回去吧。改日等我家王妃痊愈了,您再来看她也不迟。”

“不行。我来都来了,哪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你这丫头忒不懂事,改日等我回了王爷,非得让他把你赶出去不可。”柳若曦柳眉倒竖,佯装发怒。

莲儿听她这样说,不禁觉得两难,有些犯愁。几人正在原地僵持,只听得屋里有柔媚的女声响起:“莲儿,何事在外头吵闹?”

柳若曦听到动静,赶忙抢在莲儿前头开口:“王妃姐姐,是我,我来看你了。”

“原来是柳妹妹。妹妹怎么来了,我大病未愈,妹妹还是走吧,过了病气给你可怎么好。”这声音听起来似是有些慌乱。

柳若曦和碧儿对视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浓了,道:“姐姐说这话可真是太见外了,你我姐妹二人共同服侍王爷,那就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的忌讳。我既然来了,便是不怕这些的,姐姐让我进去吧。”

“那……那好吧。莲儿,你带着柳夫人去外堂稍坐片刻,我略略梳洗后就来。”

柳若曦没想到林夏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松口了,不免一愣。

她如今全身上下发满了疹子,理应轻易不肯见人才是,这么就同意了呢?难道是怕自己看出什么,所以故弄玄虚?

这样想着,柳若曦跟着莲儿走进了外堂。

“柳夫人稍坐,我家王妃一会儿就来,奴婢去给您沏壶茶吧。”

说罢,莲儿转身离开了屋子。不多时,她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杯茶。

柳若曦看到那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什么茶?”

莲儿见她出声问茶叶,立刻装出一副怕被责罚的样子,磕磕巴巴地答道:“还请柳夫人见谅,皇上赐下的老君眉实在不多,不仅要供着王妃,有时王爷来了也要喝,所以给您的是大红袍。”

柳若曦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无妨的,我都理解。其实大红袍也挺好的,不仅是色泽,还是香味,都不比老君眉差。”

莲儿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冷笑,面上却佯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来:“柳夫人怎么知道老君眉是什么色泽,什么香味?”

柳若曦自知失言,只好尴尬地讪笑,呡了一口茶来掩饰:“从前皇上也赏过我爹老君眉,所以有幸喝到过。”

“原来是这样。”莲儿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两人说话间,林夏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湖蓝的夹袄,脸虽消瘦了不少,但气色好在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柳若曦怔住了,扭头看向碧儿,后者亦是一头雾水,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困惑。

“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夏抿唇一笑,“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不成?”

“你……你没事吗?”柳若曦满脸的难以置信。

林夏点了点头:“御医日日都来为我诊脉,药也天天按时喝着,能有什么事。”

柳若曦狠狠地瞪了眼碧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还说什么计划成功了,哪里成功了!还害得她空欢喜一场,真真是气死她了。

柳若曦原本来这儿,是为了看热闹的。如今不仅热闹看不成了,还平添了一肚子的怒火,也就没了再待下去的理由。于是,她站起身,对着林夏道:“既然姐姐身体康健,那妹妹我也就放心了。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告辞。”

说完,柳若曦也不管林夏到底是何反应,起身离开了原地。

待她走了,林夏问莲儿:“那茶她喝了吗?”

莲儿点了点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亲眼见她喝了。”

林夏颔首,道:“那就好。药效大概什么时候会发作?”

莲儿想了想,道:“既然御医来时,您的药效就差不多该发作了,那么柳夫人的药效,大约明日一早发作。”

莲儿怕柳若曦喝出不同来,所以特意在真的大红袍里混入了少许的假茶叶。这样一来,大红袍的色泽和香味就能掩盖住假茶叶的异样,既不会被人发现,又不会不发作,只是发作的时间会稍稍延后些许罢了。

林夏早膳后喝的茶,傍晚时分才发作,那么柳若曦的药效发作,大抵就是明儿一早了。

林夏见一切按着自己的预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便满意地应了声,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忙活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去厨房,让他们烧碗牛肉面来吧,就当晚膳了。”

“是。”莲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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