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被刘表拉着的,就是他的从子刘磐,说实话,刘磐的能力不弱,当得上名将的赞誉。
刘表单枪匹马的来到荆州,用他的能力得到了荆州士族蒯氏和蔡氏的支持,然后坐稳的荆州之主的位置。
只是,荆南有很多士族并没有真心服从刘表,再加上异族和流寇作乱,那个时候,刘表忙着稳定局势,便派遣刘磐前往荆南,没过多久,刘磐就稳定了荆南四郡,可谓是为刘表立下了大功。
后来孙权入侵江夏,黄祖不敌,刘表又派遣刘磐前去支援,守住了江夏,让孙权不得存进。
再后来,刘表决定偷袭曹操,出兵南阳,相助张绣,也是刘磐大破夏侯惇。
可惜的是,刘磐能如此成功,得益于他是刘表从子的身份,否则,他也不可能独自领兵作战。
但他的失败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刘表有儿子,还是两个,尤其是幼子刘综,从生下来就深受刘表喜爱,从历史上,刘表始终不愿意让刘琦统领荆州就可以知道。
所以,刘磐的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汉律,从子和义子是享有继承权的,与亲子等同,可是,从古至今,谁又会在有亲生骨肉的时候,把位置让给义子?
所以,刘磐开始被刘表有意的边缘化,如果没有许勇,按照历史来说,刘磐基本没有进入过荆州的管理层,一直领兵在外,而且,他的大将黄忠,后来却成了韩玄的手下,可想而知!
所以,听到这话,刘磐心中是非常高兴的,恨不得马上答应过来,只是,他突然感觉刘表拉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不由得看向刘表,却发现,刘表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刘磐浑身一颤,哪怕如今的刘表已经行将就木,但一直以来的威严依旧让刘磐有些害怕,便言不由衷的说道:“父亲,孩儿,孩儿不能……”
说完这几个字,刘磐仿佛失去了力气,退到一旁黯然伤神。
刘表满意的笑了一下,他可以把荆州交给其他人,但绝不能交给刘磐,后世有一句话,宁给外人,不予家奴。正是刘表的想法。
他把荆州给了别人,那么那个人无论如何,表面上都会善待他的家人,这是必须的,不然就会让人说他忘恩负义,这对于一个战乱中的君主来说,是很致命的。
但给刘磐就不一样,因为刘磐本身就有继承权,给了他,并不算什么恩惠,而且,要是刘磐虐待他的家人,那也只能算是家事,外人也不能说三道四,所以给谁也不能给刘磐。
而后,刘表说道:“德珪啊,张允,蔡和虽然不错,但却也只是中人之资,不足以托付重任,你要想清楚,襄阳没了,你蔡氏也不会有好下场,曹操和对待世家的态度,你也很清楚,以你蔡氏的作为,你觉得曹操和许勇能放过?”
蔡瑁闻言,只能垂下头,蔡瑁并非庸才,他能做到蔡氏家主,又牢牢把握大权,连蒯氏兄弟都被他排挤,他的能力也不差,只是他过于恋权,才会不甘心荆州交到别人的手里,尤其是蒯良举荐的人。
毕竟他知道蒯良的本事,他仗着把妹子嫁给刘表,又生下了孩子,才在与蒯良的斗争中占据上风,若是刘表听了蒯良的话,从他们三个人之中挑选出一个人来接管荆州,那他蔡瑁又怎能继续保持这样的权势?
只可惜,他这些年忙着取悦刘表,手下确实没什么良才,唯一有的一个黄祖,还死了,所以,他只能说道:“是,属下明白了,一切全凭主公做主!”
刘表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玄德,你过来!”
刘备快步上前,主动拉着刘表的手说道:“景升兄,你还是好好养伤,荆州,离不开你啊!”
刘表用另一只手搭在刘备的受伤,轻轻拍了两下,说道:“玄德啊,你我兄弟,就不用说太多虚言了,你我皆是汉室宗亲,身负中兴大汉的希望,曹操和许勇两个奸贼,把持朝政,任人唯亲,如今又攻伐我荆州,罪大恶极,可惜为兄力不能及,不能肃清寰宇,光复汉室。
如今荆州又危在旦夕,唯有你能带领荆州走出困境,将来能光复汉室,你啊,就不要推迟了!”
刘备慌忙说道:“兄长这是要陷备于不义之地啊,想当初,备兵败徐州,是兄长收留刘备,又多次提拔,如此恩德,备尚未报答一二,又怎能占据兄长基业,此不是让世人耻笑我刘备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吗?兄长,万万不可啊!
再者说了,兄长长子,琦,性行淑均,弟愿意辅佐公子,共同对抗曹贼!”
刘表说道:“贤弟糊涂,值此危难之时,非英雄不能用武,琦儿不过中人之资,如何能当此大任!”
刘备连连摆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刘表急得从床上坐起来,便欲下地,说道:“玄德,莫非你要愚兄跪地求你,你才愿意?还是说你也怕守不住襄阳,怕被曹贼所害?还是你也想投靠曹贼,置我大汉于不顾?”
刘备连忙说道:“兄长,这是何话,弟与曹贼,势不两立,又怎么会想要投靠他?
只是弟实在是谋浅德薄,不能当此重任啊!”
刘表闻言,复又躺下,说道:“也罢,玄德啊,你既然不愿意接掌荆州刺史,愚兄亦不强求,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愚兄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刘备说道:“兄长但言无妨,弟深受兄长恩德,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弟也愿意!”
刘表说道:“只有一件而已,玄德,你且听我言,你既然不愿意接掌荆州,那么襄阳迟早会被曹贼所破,到时候,我一家难免被其所害。
愚兄倒也无妨,那个时候,我早已经只剩枯骨,只是,可怜愚兄的幼子,尚年幼不知事,却会随我而去。
所以,愚兄求你,现在就取下愚兄首级,然后将襄阳献给曹操,以贤弟的本领,再加上此功劳,那曹操必定会重用贤弟,到时候,还请贤弟照应愚兄家人,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莫使愚兄血脉断绝,愚兄九泉之下,亦可含笑,感贤弟大恩!”
刘备闻言,跪地泣道:“兄长这是何言,弟又怎能做此卖主求荣,不仁不义之事,还请兄长收回成命!”
刘表说道:“玄德,愚兄要把荆州交给你,你不接受,要你保住愚兄血脉,你亦不接受,你这是要让愚兄死不瞑目吗?!咳咳咳咳!”
刘表说完,大咳不止,蒯良凑到刘备耳边,轻声说道:“玄德公,你还是暂且答应主公吧,等主公身体康复,再说其他也不迟!”
“这……”刘备犹豫了一会,咬牙说道:“兄长,弟便暂且代兄长掌管襄阳,等兄长身体好转,或者局势平静下来,弟再将之交还兄长或者长公子!”
刘表闻言,终于不再咳嗽,说道:“好!好!好!夫人,将我大印取来!”
蔡夫人不舍的将荆州牧的大印取来,交给刘表,刘表则递给刘备,说道:“贤弟,这就是荆州牧印,愚兄这就把荆州和家人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务必保住荆州!”
刘备接过官印,说道:“兄长放心,弟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只是需要时间,来日击破曹贼,弟定然将此印奉还,若违此誓,弟定死于刀剑之下!”
刘表欣慰的说道:“好,诸君,既然尔等都不反对,那么希望你们像对待孤一样,敬重玄德,同心合力,击败曹贼,收复荆州,中兴大汉,若有阳奉阴违者,孤在九泉之下,虽不能生食尔肉,待尔等死后,亦噬尔等之魂!”
众人连忙拜道:“我等定尊主公之令,绝不敢有半点违逆!”
刘表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好了,战事紧急,你们就不要围着孤这个将死之人了,各回去备战吧!孤也要休息了!”
众人连同刘备闻言,皆告退。
过了一会,蔡氏连同刘琦,刘综,蔡瑁,蒯良,蒯越又回到了刘表的房中,刘表毫不意外,在蔡氏的帮扶下坐起身子,埋怨道:“德珪,你险坏我大事!”
蔡瑁连忙说道:“主公,这您也没提前和属下说,属下又怎知道!”
刘表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也没和子柔和异度说,他们怎么就知道我的心思?”
蔡瑁干笑了两声,问道:“主公,您为何把襄阳交给刘备这个外人?其实您把襄阳交给我们,凭借着襄阳城,挡住曹操几年都没问题啊!”
刘表说道:“糊涂,挡住几年又怎样?如今天下大势,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嗯?
现而今,天下大半已经落入了曹操手里,仅凭襄阳这座孤城,早晚为曹操所破,那个时候,你,我,蒯氏,如何自处?”
蔡瑁说道:“那也不能给刘备啊,刘备此人,很有野心,也很有本事,这万一真让他掌控了荆州,击败了曹操,他肯定不会将荆州还回来的!”
刘表指着蔡瑁,说道:“德珪啊,你啊……你还真以为荆州能守住?做梦吧!
我跟你说,如今我把襄阳交给了刘备,你别捣乱,哪怕他削了你的权利,你也不要闹事,看在综儿的份上,刘备不会动你蔡氏的,当然,前提是你不要故意使坏,你给我好好配合他,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最好退出他的权利中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