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乃是整个东汉的中心,帝都,虽然洛阳的人都被董卓强行迁往长安,但毕竟底蕴尚在,董卓在打算离开洛阳至少,收刮洛阳的所有财富。
但留在这个时候,董卓得到消息,孙坚已经攻破伊阙关,即将杀到洛阳。
而曹操连破洛阳东面几县,最多一日,便至洛阳。
董卓顿时惊慌失措,急忙命李傕,郭汜等人留守洛阳,自己则带着收刮的钱财匆忙赶往长安。
另一边,曹操至大破虎牢关以来,威名远扬,一路上的城池关卡,纷纷投降,这些留守的大多都是西园军,与曹操相识,而本来留守的西凉军,早已经被董卓召回洛阳。
但这一路上的胜利,并未让曹操和许勇有半分的喜悦,反而脸色阴沉得可怕。
为何?只因为一路行来,所过之处,除了守军,竟然无一个百姓,只有路边累累白骨,以及眼睛泛着绿光的豺狼。
他们早已经知道,董卓将洛阳百姓强行迁往长安,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彻底。
后来,曹操派人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处山坳中找到几十户人家,一打听,顿时让曹操和许勇胆战心惊,同时心中更加恨董卓。
原来,自董卓入洛阳以来,其便大肆杀戮洛阳城中的世家豪强,以达到威慑朝中大臣的目的。
非但如此,董卓越来越残暴,后来,甚至连平民百姓都不放过。
洛阳乃是帝都,大汉最繁华之地,人口众多,即使在这个时候,其人口也有百万之众。
如此多的百姓,每逢佳节或者某地祭祀神明,人们都蜂拥而至,极为热闹。
董卓听闻之后,竟然命士卒将百姓围住,大肆杀戮。
自此以后,但凡有百姓聚集,便被董卓杀戮,从此洛阳百姓,再也不敢聚集在一起。
但董卓麾下,大多都是羌人,本身便无视律法,也仇视汉人,董卓开了口子以后,他们时常劫掠周边百姓,青壮和老人都被杀死,然后诬陷为乱贼,年轻女子则被他们抓到军中,当做玩物,更有甚者,甚至将幼童当做食物。
除此之外,但凡有人反抗,一人反抗,便屠一村,一村反抗,便屠一亭,并将那些反抗的人折磨致死。
剥皮,腰斩,分尸等等所能想到的折磨方式,还有如同之前对待曹操的那些降卒一样,将他们倒立起来,用热油活活烫死。
然后又将他们的头颅取下,炮制之后,筑成京观,以威慑洛阳百姓。
等到诸侯起大军讨伐董卓,董卓迁洛阳百姓于长安,不愿迁移的,当场便被杀死,而愿意迁移的,也生不如死。
被西凉军犹如猪狗一样的驱赶,稍有不慎,就会被刺死。
若是这也就罢了,可是,西凉军在迁移洛阳百姓的时候,不仅不给他们食物,反而将他们仅存的粮食全部抢走,从洛阳到长安,一路之上,百姓靠着草根树皮,甚至是人的尸体活着。
这一路上,当真是尸骸遍地,白骨累累。
如今已经是春季,按理来说,洛阳附近的尸体,正是瘟疫滋生的时候,可是,却没有发生瘟疫,或许,已经发生,可是,洛阳一带,除了少数逃到偏僻的地方苟活着的百姓,已经十室十空,哪里会有人感染瘟疫。
曹操听完,咬牙怒道:“董卓之残暴,更甚于桀纣也,我曹操,定烟将他碎尸万段,否则,难解我心头只恨,难以洗净这洛阳百姓的血泪。”
许勇一言不发,但是,他紧紧的咬着嘴唇,连出血了都没反应。
洛阳,至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至今已经有一百六十多年,本应该大气繁华的洛阳,如今差不多成了废墟,董卓为了收刮钱财,纵火烧毁宫殿,此时的建筑大多为木石所筑,一把大火,连烧了一个多月,不知多少百姓世家受到牵连。
曹操,许勇屯兵东门,看着充满颓废气息的洛阳城,曹操心中充满怒火。
许勇没有来过洛阳,对于洛阳的繁华并没有太多了解,所以他并没有因为洛阳城被毁而产生太多感慨,他只是和你董卓和西凉军的残暴,视百姓如猪狗。
但曹操前半生基本上都生活在洛阳城中,对于洛阳,极为熟悉,而且,此时的曹操,还不是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天下的魏王曹操,而是自诩为大汉的忠臣。
所以,他对于董卓如此祸害洛阳城,自然十分愤怒。
洛阳西门,孙坚亦屯兵到此,听闻曹操,许勇在东门,他便带着程普,孙策来到曹操大营中。
曹操听到士卒禀报,急忙出门迎接,许勇亦跟着他一起。
孙坚见到两人,大喜道:“孟德,伯文,好久不见,可曾安好?”
曹操笑道:“文台,好久不见,请入营中。”
许勇笑道:“文台兄,数年不见,兄长威名远扬,可喜可贺。请。”
孙坚说道:“请,数年不见,伯文风采不减当年,为兄佩服!”
五人前往曹操营帐,曹操命人准备吃食,军中不可饮酒,众人以茶代酒,唯独许勇选择喝水,这个时代的茶,许勇自问消受不起。
席间,孙坚给两人介绍了孙策和程普,随后,三人相谈甚欢,直至夜晚,孙坚才离开,三人约定,次日同时攻打洛阳。
看着离开的孙坚,曹操叹道:“孙文台,骁勇之士也,若使我无有伯文,恐怕能败董卓者,唯有他也。”
许勇也说道:“文台兄虽勇,然而性行刚烈,听闻他此次出兵,连杀荆州刺史,南阳太守,又立下如此大功,只怕会为小人所忌啊。”
许勇对孙坚了解不多,但隐约记得孙坚在讨伐董卓之后,撤兵路过荆州时被刘表派黄祖伏击,身中数箭而亡,其中,更是牵扯到了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但如今有了自己和曹操,讨董之战不再是孙坚一枝独秀,孙坚还会不会因为被人忌惮而杀死。
许勇不敢肯定,但他祖孙坚性情相投,或许到时可以提醒一下他,但也仅能如此,毕竟,此时的孙坚,是袁术的部下,许勇不可能留下他,也不可能跟他一起走。
而此时曹操的声望,也不能让孙坚投靠他,所以,只能提醒一下孙坚。至于能不能让孙坚免于杀身之祸,或者孙坚活了下来,对于往后有什么影响,许勇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如今他所想的,就是杀了董卓而已,反正孙坚再怎么样,也不会如同董卓那些残暴。
次日,曹操,孙坚共同攻打洛阳,李傕,郭汜,吕布率兵抵挡,可是,西凉军士气低落,而且不善守城,而善于守城的西园军,他们却又不敢相信,所以,勉强抵挡了三天,他们便放弃洛阳城退守谷城,又担心曹操等人再度攻来,休整了半日,最终退到函谷关,渑池一带。
曹操和孙坚共入洛阳,两个汉室忠臣看着残破的宫殿,涕泪长流,然后命人打扫汉室宗庙,然后奉上牛羊等祭祀。
许勇可没有这个闲心,他命人仔细收寻王宫,特别是宫里的井,但让他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许勇不知道所谓的传国玉玺到底是被孙坚拿到了,还是洛阳根本就没有传国玉玺。
许勇曾经问过曹操关于传国玉玺的问题,曹操曾说过,传国玉玺其实只是一个象征,平时都供奉在祖庙之中,天子有自己的印玺,并不是用传国玉玺。
而且,许勇知道,在联军刚刚联合的时候,董卓就将皇帝迁往长安,他则留下来对抗联军。那个时候,董卓完全掌握着皇宫,不可能不让皇帝带走传国玉玺。
所以,许勇猜测孙坚得到传国玉玺根本就是那些忌惮他的人杜撰,好对他下手的。
当然,许勇只是猜测,这事毕竟不好直接寻问孙坚。
众人休整了一日,继续起兵西进,意图杀向长安,救出天子,重振汉室。
但就在这个时候,冀州的袁绍突然派人前来告诉曹操,长安的天子年幼,又是董卓所立,当不为正统,而幽州牧刘虞乃是汉室宗亲,性情高洁,忠厚恭俭,素有威望,所以,他想推举刘虞为皇帝,让曹操支持他。
但曹操坚决的拒绝了他,并回信给袁绍,说如今董卓已败,退守长安,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定然能够攻下长安,救出天子,并让袁绍一同出兵,迎回天子。
另一边,豫州的袁术也拒绝了袁绍,但袁绍一意孤行,没想到刘虞会拒绝了他。
而袁绍觉得若不是曹操和袁术不支持他,刘虞就不会也拒绝,所以对曹操和袁术心生恨意。
他一边命人前往酸枣,让刘岱和张邈召回自己的士卒,一边又派周昂为豫州刺史,取代孙坚。
孙坚之前因为大败董卓,袁术上表他为豫州刺史,领破虏将军。
自此之后,袁绍袁术交恶,袁术担心依附袁绍的荆州刺史刘表对他不利,下令让孙坚撤退。
孙坚撤退的时候,流着眼泪对曹操说道:“我等共举义兵,乃为的是挽救江山社稷,如今眼看着董卓将亡,我们内部却争斗起来,孙坚不能再与孟德并肩作战,希望孟德你能回天转日,诛杀董卓,救回天子,匡扶汉室。”
随后,引兵退往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