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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孽犬阿格龙(7)

雨一气下半个时辰,说收就收了。雨过天晴,关鸿带着米娜继续往家走。回家的路上要过澎河,澎河窄,平日里,浅处清澈得能见到河底,最深处也淹不及大腿根。若是遇到没有风的时候,河里的小鱼就像是在镜面上浮着似的,看得清清楚楚。山水下来,河水说涨就涨,吹猪尿脬一般,有多大力气就能吹出多大的球球来。关鸿害怕被阻在集镇这边,误了回家给我做午饭,慌不迭地蹚河。先下河时,那河水还明亮着,很羞涩地不露声色,待关鸿抱着米娜蹚到河中央,远处的山洪就一路吼叫着过来了。

俗话说,九月里山水抬着山。

关鸿脚慢,山洪脚快,关鸿走不过山洪,河水眨眼就漫上了关鸿的腰。若那时关鸿冷静一点,理智一点,放弃背上的竹篓和怀里的米娜,凭她上小学时在嘉陵江边玩水学成的一点水性,借着水势,说不定也能泅上岸来,捡一条性命。可关鸿却偏偏死心眼,不肯放弃竹篓,更不肯放弃米娜,手上不空,背上又有累赘,一个浪头打来,站不住,人就倒在水里了,在黄鲜鲜的浊浪里一上一下自由沉浮。

岸上有几个赶集回去的农民看见,惊咋咋地吼:“淹人啰!淹人啰!”

关鸿后来说,她那一瞬间万念俱无,只是痛恨自己被水卷了走,不能回来给我做午饭了,而且是一辈子也做不成了。

那时,岸边的农民只看见一条丑陋如狼的大黑狗出现在澎河边,它威风凛凛地站在堤岸上,做了一个深呼吸动作,纵身一跃,将石头一般紧密的浪劈做两爿,跃入河水中,四足扑腾,像一只水母,敏捷地追上了关鸿,张嘴叼住关鸿的衣领,拼死把关鸿往岸边拉。它颈上的毛湿了水,像针一样竖立起,刺得浪头痛苦地吼叫起来,浪头再用了一百倍的复仇去反击它。洪水在它的左右筹划出一团团白色的恶浪,始终抵御着它泅向明媚的河岸,而它的四只爪子坚定沉着地划动着,将浪头下隐匿着的一次次姗姗而来的死神逐一婉辞了。有好几次,岸边的人看不见水中的那一人两狗了,待喘过一口气,十几丈外又冒出了她们。那场生存与死亡的壮丽战争,看得所有观战者目瞪口呆,直至那条大黑狗精疲力竭地拖着关鸿和米娜爬上堤岸。

关鸿多半是因为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那大半天她一直看着窗外,呜呜地哭了好几次,一句话也不说。我劝她,说你没有死,阿格龙把你拖回来了,米娜也拖回来了,你们都没有死,你哭是白哭的。关鸿不理我,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仍是哭。我没有办法,只好不管她,蹲在门槛上,啃背篓里剩下的几只脆柿子。柿子被山水泡过,充满了泥腥味,连柿核里都浸进了山洪的泥痕,味道十分刺口。我一边啃柿子一边看阿格龙。阿格龙浑身龌龊不堪,眼角和鼻翼下挂着一串风干了的浪沫,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漫不经心地躺在屋檐下,在那里用尾巴把玩一枝柴棍。米娜自己到水田边梳洗了,毛皮依旧光滑雪亮,然后搭讪着走到阿格龙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头去爱抚阿格龙残缺的大耳朵,极力卖弄着风骚。

我差点儿没把柿核咽了下去。我觉得阿格龙真是够得上卑鄙了,它在关鸿的呵斥后,乖乖地从半道上返回,它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在关鸿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跟上了她,在关键的时刻,它像一个英雄一样挺身而出,救了关鸿和米娜。其实它是乘人之危,运用自己的亡命和剽悍,外加一份运气,在轻而易举地洗刷了它与关鸿之间夙怨的同时,又赢得了米娜没齿难忘的爱情。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晚上关鸿不哭了,从床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狗们喂食。关鸿把拌了豌豆粉的煮南瓜倒在食槽里,说:“米娜,来吃饭。”然后她待了一会儿,补上一句:“阿格龙,你也来。”

米娜看看阿格龙,小尾巴摇得欢欢的。阿格龙很庄重地走到槽边,不知意味着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身子慢慢够向食槽。那一刻,我看见它那对没有眼白的眼睛里,弥漫出雾一般的湿气。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事情,我想我们一家四口人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楷模了,楷模得完全可以让我无须他求,融入我们活在的那个贫穷且丝毫没有特点的乡村里。

如今我生活在一个喧闹、疯狂、卑下、肮脏、诱惑俱全的大都市里,我的一言一行都与冷冰冰的机械和电器以及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有关。因为这些,每一个早晨我都噩梦连连,不能心安理得地醒来,而晚上又都不能心无旁骛地入睡。我的心眼越来越狭窄,脾气越来越坏,好胜心越来越强烈,性欲越来越淡泊,精神越来越颓废,猜测越来越多。越走向现代化的文明,我就越明白了那个贫困山村的好处。我想我该留在那个山村里的,该和那个安静的女孩子以及一黑一白两条狗待在一块儿,而不是抛弃了她们,在别的什么地方,过着别的生活。

那个世界的毁灭当然不能全归于我的错。即使没有那次心血来潮,如今我也会生活在某一个被文明规范着的大城市里,这就是人类的进化史。一个人原本就不可能反对进化史对自己的安排。“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老庄先生早在两千年前就超远开阔地论述过这个观点了。当然庄先生也纵笔抨击过人性的虚伪和险恶:“人性排下而进上,上下囚杀,绰约柔采刚强,廉刿雕琢,其热焦火,其寒凝冰,其疾俯仰之间,而再抚四海之外。其居也渊而静,其动也具而天。偾骄而不可系者,其唯人心乎!”对于这种淋漓尽致的批判,现在的我已是心如止水般的服气了,但我不能承认十几年前的那场悲剧在我是有着什么险恶用心的,我没有而且恰恰相反,这才是真正的悲剧。

1976年的秋天,七队的知青鲁小毅被蚊子咬死了。

那是一种我们都知道的叫乙型脑膜炎的病。在我们知道鲁小毅得的是乙型脑膜炎的时候,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很棒的活鲜鲜的一个小伙子,得病之前还一气吃下了三只大南瓜,一天犁了四亩田,只几天工夫,人就成了一副干尸。

临死的前几天,鲁小毅已经水米不进。全大队十三个知青,除了关鸿出差回重庆帮队里买化肥不在,全都来了,守在他床前,其他大队也有要好的知青闻讯赶来。鲁小毅蓄藏在堂箱里的几十斤宝贵的谷子,眨眼就见了底,七队的生产队长当过几年兵,很讲义气,命令保管挑了一担苕种来,大家就守在院子里烤红苕吃,不时进屋看看昏睡的鲁小毅,看看他咽了气没有,除此之外茫然无策,不知能干些什么。

从公社请来的赤脚医生很兴奋,说:“这是瘟疫,好久不曾见了。”看我们麻木着,又积极出主意说:“莫劳神,死了就埋在乡下,乡下干净清闲,还省脚资。”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金琳在屋里喊我:“老邓!老邓你快来!”

我走进屋里,鲁小毅已经醒了,睁着眼在微笑,不断翻着死鱼一般的眼白。从他身上发出一股近似烂苹果的恶臭味,让人直想呕吐。

我凑到床前,说:“小毅。”

鲁小毅哼哼道:“老邓。”

我说:“我在这里,还有小光、田泽、如平,黑蛋,我们都在这里。”

金琳在一旁偷偷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没明白,看她。金琳小声说:“你不懂,他不是问谁在这里,他是有要求。”

我明白了,俯身对鲁小毅说:“小毅,你放宽心,我们已经给你家里拍电报了,你家里人正在路上。”

其实我是在骗他。他就是我在前面说到的那个孤儿:他根本就没有亲人,没有家,重庆只有一个老姑,我们没有给他那个已有四个亲生儿女在乡下当知青的老姑拍电报。我们就是拍了电报他老姑也不可能来。

金琳又偷偷拉我的衣袖,小声说:“你不懂,他不是问电报,他说他想喝汤。”

我笑了:“他想喝汤?他想不想起来去捉青蛙?要不然就下河去摸鱼?”

金琳着急了:“是真的,他说了,他说他想喝汤。”

我想,原来是我自己搞错了,他真的想喝汤。我就说:“想喝汤还不容易?想喝什么汤?想喝鱼汤我们下河摸鱼,想喝鸡汤我们去‘打猎',想喝咸菜汤我们去农民家讨。”我一脸严肃地问鲁小毅:“小毅,说吧,你想啷格样?只要你想得出来的,我们就办得来,就是天上飞着的天鹅,我们也薅了翅毛给你弄来。”

金琳在一旁干巴巴地说:“他没有说天鹅汤,他说他想喝狗肉汤。”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金琳,又看了一眼鲁小毅,我觉得这个念头十分古怪,简直比喝天鹅汤还要古怪。我冲出屋,对散坐在院子里的知青们喊:“伙计们,买狗子去!”

十几条汉子立刻丢下手里的烤红薯,撒网似的四野铺开,去买狗子。

半晌后,出去的人隔三差五地回来了,无一例外,全都整整齐齐空着手,农民都不愿意卖狗子。不是向来不卖,逢到冬月也是卖的。秋天里狗掉毛,狗皮好比一张粪纸,一个钱也不值,而一张冬月和腊月制出的狗皮,在区里供销社可以换回四五斤粮食来,谁也不愿白白丢了五斤粮食,那让人心疼。

那时鲁小毅开始翻白眼了,嘴大张着,涎水噙不住,面汤似的落下来,糊满了肮脏的脖颈。金琳在一旁手足失措地哭,说:“啷个办?啷个办嘛?”

我打了个寒战,突然地在那一刻心血来潮。我对身边的人说:“跟我来。”

四个男知青在知青点门口堵住了米娜。

皮带套在米娜娇纤的脖颈上时,它还欢天喜地地冲我撒娇,以为我是在逗它玩耍,还叫了观众来助兴。但只一刻工夫,聪明的它就醒悟到这不是一场温柔的游戏,而是一次血淋淋的屠杀。

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像米娜那样懂得命运的动物了,直到它死于非命,它都没有向我--它的主人之一求救。也许它真的求救了,我会因为良心不安而制止那场屠杀,至少我会让人干得漂亮一点、利索一点,以免它死得太痛苦。但米娜没有。它四足蜷缩,被一条麻绳轻巧地悬在房檐上,雪白的秀毛立刻浸出紫灰色,湿漉漉的小鼻子灿然若一朵黑色雏菊,因为呼吸困难,急剧地翕合着,像是要轻轻曼曼地绽开来。

黑蛋从门后找来一根铁头打杵,站在那里,运了运气,将打杵举起,在空中抡了一个圆。打杵的铁头准确无误地落在米娜娇小玲珑的后脑上,发出沉闷的一响。

红得透亮的血浆刺破空气,从米娜后脑勺的雪白皮毛下游出来,欢快地滴落在房檐下,青石板焦渴地呻吟着,冒起一股腥甜的烟尘。米娜的四只脚爪极倦地慢慢放松,又慢慢搐紧,有一小注血从它的嘴角流出来,弄脏了那附近白得圣洁的绒毛。它显然想矜持地保持生来的洁癖,拼力合紧牙关,咬住嘴唇,不让血流出来弄脏了皮毛,但它却失败了。它不能止住身体内的血河,它们破堤而出,越流越激动,越流越欢快,青石板很快就变了色彩。它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睁着它那双美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们。

黑蛋霉气地骂了一声,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这回他在空中抡了两圈打杵。这回打杵的铁头更加准确和凶狠地敲击在米娜的后脑勺上。

有几星温暖的血溅落到我眉间,粘在那里。

米娜迅速地在空中打着旋。在关鸿的训练下,米娜翻跟斗的技巧已经出落得炉火纯青了,但以往的所有嬉戏,比之眼下的旋转,都显得黯然失色。

四周站着的人喊了一声,迅速站开,唯恐血溅在身上。只有我挪步不得。

米娜旋转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然后又由快到慢地朝另一个方向旋转,最后停在那里,不动了,它那双美丽而温存的大眼睛渐渐失去了暖意,恬静地对着我,一眨不眨。

“好了。”黑蛋咕哝道,从屁股兜里掏出鳝鱼刀走过去。黑蛋是老手,剥一条狗只需一支烟工夫。

鲁小毅在当天夜里死去了。熬成的米娜汤他到底没能喝进一口。金琳给他喂汤时,他已经进入弥留状态,牙关紧合,好像他盼望已久的汤一点也不好喝似的,那些汤,全都顺着嘴角流淌到草席上,立刻凝成一片片白脂。

秋天里阴气重,人在屋里停放不得,得埋掉。几个好事的老人对我说:“娃儿去得蹊跷,该做台道场才是,要不来世变不成人。”我没有依这主张。我们是知青,知青不兴这个,知青只关心能不能回城,不关心来世变成什么。

我们听从了公社赤脚医生的建议,打着火把把鲁小毅埋在了他屋后的那片竹林里。我们不可能把他拖回重庆去,他的老姑有四个知青儿女,顾不了他。我们也不可能把他停在那里,大家都要挣工分,挣工分把自己喂饱,好长个子,不可能老是守在那里烤红薯吃。我们在竹林里挖坑,人多好干活,挖一个坑和填平那个坑用不了多少时间。活很快就干完了,大家在那个挖开又填上的坑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拍打着身上的泥巴往回走。

半路上,黑蛋突然站下来问:“汤怎么办?”

我没有明白,站下了,看黑蛋。

黑蛋做了个抡打杵的动作,瞪着眼睛看着我,说:“米娜汤。”

我没有反应,仍然盯着黑蛋。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黑蛋看出来了,就说:“反正小毅也不能喝了,他不喝我们喝。”

黑蛋说罢,带头朝鲁小毅的屋里冲去。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呕吐起来。

我刚吐完,嘴还没揩干净,二生产队的一个娃儿就在远处喊:“老邓!老邓!”

我站起身子来,看远处的娃儿。那娃儿牙关咬得格格响,提心吊胆往这边瞄,大约是害怕鲁小毅歪歪倒倒从屋里走出来了。

我问:“冬娃子,啥子事情?”

冬娃子说:“不好了,老阿疯了!”

老阿就是阿格龙,生产队的人都那么叫它。

我问:“怎么疯了?”

冬娃子又瞄了一眼屋里,看出那里不会有什么人歪歪倒倒地走出来,就用手掏了掏胯下,得意扬扬地说:“昨天黑里,老阿在你们屋前吼了半夜,天都震得麻麻抖,以后就挨家挨户撞门。王黑儿去捉它,还遭它狗日的叮了一口。叮掉一大坨肉去。老阿没有叮我,它只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阿格龙怎么了,一种不祥之兆油然升起。

我回到生产队,老远就看见阿格龙卧在门前的房檐下,像一尊石头,见我走近,也不招呼,动也不动一下,眼里冷冷地射来两道寒光,明显是一道拒绝,那些欢叫撒野都陌生在了昨日。

我站住了,十分尴尬地说:“阿格龙。”

它将头扭到一边去,眼里含着屈辱和失落的泪水。它的短而阔大的嘴微微发着抖,陷下去一边的颞颥痛楚地抽搐着,浑身的皮毛因为极度失态而失去了光泽,两只前爪深深抠进了石板缝里。那石板上,还残留着米娜的血迹。

我走过去,想去抱它,也许这样多少能表示一点儿我的抱歉。但我只朝前走了两步,阿格龙的喉间就发出低哑的咆哮,两只前爪猛地一收缩,站了起来,一块青石渣从石缝间飘出,溅在我脸上。我愣了一下。我在它血红色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种陌生的敌视的情绪。我明白了,它是在阻止我走近那块青石。

在我杀死米娜的那个地方,阿格龙整整四天四夜匍匐着,不吃不喝,也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块沾有米娜鲜血的青石板,谁要走近,它就慢慢地站起来,抠动四爪,发出警告的吼吠。夜里,它不停地凄凉地叫着,叫声传遍了整个山村,寂夜因此显得格外苍凉和捉摸不定。关鸿去重庆买化肥了,知青点只有我一个人,我和阿格龙隔墙相峙,阿格龙的叫声通知我一种残忍的野性的复苏,一种超脱生死之境的涅槃。叫声如泣如诉,制造了我连续四夜的不眠。

四天之后,阿格龙失踪了。

生产队闹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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