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儿整个人都已精神失常,但独孤痕没有对她执行任何惩罚,而是命人把她带了下去,准备过几天再把她送回栩族。
事后,他把目光移向慕容黎,看她的眼神有些歉疚,迟疑了好一会儿,但那三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慕容黎则像是没看见一般,冷声道:“臣妾告辞。”
她转身离开了,留下独孤痕一人在原地踌躇。
我还不忘上前好心提醒他:“殿下,可别忘了我和你之前的约定。”
“知道了,本宫不会食言。”他的表情更难看了。
看到这样的他,我很满意地出了房门,就连步伐都是飘的。
独孤痕果然很讲信用,第二天一早,召来御崇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当着大家地面向慕容黎俯首道歉:“慕容黎,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还有这些年我对你的忽视,若你不能原谅我,我可以弥补。”
慕容黎没有看他,只是漠然回应:“臣妾对殿下本就没有怨恨一说,又何来的原谅。”
“慕容黎,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为何你还是这样冰冷的态度?”独孤痕开始烦躁不安。
她没有回答他,淡漠的样子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愫:“慕容黎,你一定要逼我是吧?好!我告诉你,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别人!”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听得稀里糊涂,但看慕容黎脸上的神情,仿佛一块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阵涟漪。
独孤痕见她还是沉默,索性把她拉入怀中,双臂收紧。我看不见慕容黎此刻的表情,但从背后看得出她僵住了。
独孤痕不顾旁人眼光,抱着她轻言细语:“我知道你一直怨我在你新婚之夜去了其她女人那里,现在,我要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那天晚上我和我的几个皇兄皇弟喝醉了酒,结果他们趁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把我丢到了齐婉儿那里,但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他深情款款地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扶额,这独孤痕敢情只顾着喝酒,把新娘给忘了吧!
慕容黎也猜到了八九十,听她阴晦的语气,心情肯定很不好:“这么说来,殿下只顾着和自己的兄弟喝酒,房中的臣妾早已被遗忘了,是吗?”
“大概就是……不是不是,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意,只是那时我酒量太弱,为了脸面就多和他们喝了些许……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能说拒绝就拒绝……”由于心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恭喜他,很成功地把慕容黎惹怒了:“殿下无需再解释,臣妾这几日心情可能会很不适,殿下就去其她妃子那里过夜吧。”她就这样冷着一张脸走了。
“别以为这样本宫就会来哄你!”独孤痕只能冲她的背影发威,转脸又发现在场的丫鬟太监都在憋笑,立刻红了脸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独孤痕这种人,待所有人散去,他又朝慕容黎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靠在柱子旁笑得前仰后翻,这两人真是太好玩了!
“少主若笑够了就走吧。”背后冒出某妖孽的声音,我的笑顿时卡住了。
韶倾走到我面前,身上依旧穿着太监服,看来他刚才一直在那一群太监中看戏。
“管家婆,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看在我的心情很愉悦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吓到我的过失。
他微微勾起唇角:“少主算是让一对情侣冰释前嫌了。”
“那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心里乐滋滋的。
“少主别忘了,这才没过几天。”韶倾总是习惯性地泼我冷水,这次我学会了反唇相讥:“管家婆,经过此事后,我发现你的猜测也不是很准。”
“韶倾不明白少主的意思,不如少主告诉韶倾。”他看我的眼神就像逗小猫一样。
我迎难而上:“上次在井边你说齐婉儿把杀白莲花的事嫁祸给慕容黎的那三个可能,你一个都没说准。”
“那真实的情况又是怎样呢?”他一点也没被我说的话打击到,我感觉有些没趣:“其实就是一些爱恨情仇,搞了半天都是场误会。”
“既然事情已过,那少主就快随韶倾离开吧。”他拖着我的衣领飞上了房顶,真不知道他干嘛这么急着走?
还好我也料到韶倾今天一定会来找我,便提前把书信放在了慕容黎的枕头下,上面就是写了些离别的话,毕竟慕容黎是我结识的第一个朋友,若什么都不留下就走了,也不符合我的我待友之道。
(第一个朋友?请问和你青梅竹马的韶倾算什么?)
管家婆应该更像我娘。
(……)
我和管家婆回到了之前的客栈,洗了个澡后,我一下楼就看见知离那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白生生的瓜子脸上,是一种对生活的绝望。
我坐到他面前,撑着脸欣赏着他的哀声叹气,谁知他只抬了一下眼皮,敷衍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沉浸在自己的苦海中。
我相当不喜欢被人忽视的感觉:“知离,你的桃花姑娘有苗头了没?”
一听到此事,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脸涨得通红:“我……我已经准备放弃这个任务了!身为出家人,我绝对不去违背戒律的地方,更不会做违背戒律的事!”
看他如此毅然决然的样子,我对他感到深深地……鄙视!
“好多男弟子巴不得有这样的任务,你还不愿意干,真是没出息!”我这样不留情面地骂他,让他垂下了嘴角,那小模样看上去更可怜了。
“我也不想……可是我的身份是个和尚,就算我进那种地方,也会被他人嘲笑,再说,师父曾经教过我,佛教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若过其中一戒,都是有违初心。”他一脸的认真和严肃。
最近可能母爱泛滥,我居然拍了拍胸膛,说:“干脆我来帮你完成这项任务好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见了观世音菩萨,立刻变得闪闪发亮:“你……你说的真的?云灼师妹!”
“真的。”我点头。
我还以为他会开口感激我,谁知下一刻就变了:“不行!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宁愿放弃也不会让别人帮我做!”
我差点爆粗:“你还良心?呸!每次我被管家婆‘虐待’的时候,你不但没拯救过一下,还溜得比兔子都快!我现在不仅没记你的仇,还好心想帮你,你还拒绝!要不是本姑娘看在和你平时关系还不错的份上,谁愿意帮你啊!真是个猪脑子!”
他被我堵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唇抿得紧紧的,像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动物,于是我放缓了态度:“这样好了,我帮你完成这件事,倒时候我若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能拒绝,如何?”
他纠结了一会儿,总算下决心答应道:“那就拜托云灼师妹了!”
“小事一桩!”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回终于有理由去那个奇妙的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