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何时醒的。
江九思只感觉自己身处于淡薄的烟雾中,浑身被柔软包围。
无形中,似乎有一双手滑过她的脸颊,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一点点涟漪,如要在她脸上盛放一朵白莲,温温软软,无私回味。
睫毛轻颤,缓缓睁开那双水帘眼眸。
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江九思撑起身,拂来遮挡视线的幔帐。
目光落处,一抹光晕从外而入。
一抹玄色身影从外浅浅步入,阳光正盛,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在光圈境内,看不真切面容。
他发丝未绾,就这般披散而下,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晃着人心,如散发着某种迷惑人心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很危险。
“醒了。”
低沉暗哑,带着一丝懒意。
江九思目光诡谲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眉一挑,这青天司的掌司使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也要戴着这劳什子的面具,还真是谨慎,莫非是仇家太多,为了挡去不必要的麻烦,才日日带着这玩意儿?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
“原来青天司喜欢做掳走良家女之事。”
玉镜楼无奈一笑,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某个良家女,那良家女他是也多见,可这喜欢开青楼的良家女还真是唯此一人。
眼角微微上扬,也不说破,静静立在那里,即使如此,也是风姿卓绝,神韵独超。
无形之中,四周空气中夹杂了某些诡异氛围。
直到……
江九思收回打量的眼神,冷哼道。
“说吧,把我带来你这儿,有何目的。”
“你已知晓。”
对男子这种回答,她只有咬牙混血往肚里吞。
“你不想我继续查,为何?”
玉镜楼似乎觉得有些站得累了,走到一旁软塌,侧躺上去,闭眸假寐。
江九思冷冷看着,她觉得这人就是故意拖延时间,说白了不想告诉他缘由。
“你以为不告诉我,就能打消我心头疑问吗?”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我从未小瞧过你。”男子似乎叹息一声,“余杭身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玉镜楼这句话不明摆着告诉她,余杭身份不简单,以你目前能力来看无法去继续探查,也惹不起背后的人。
草!她怒了!
撸起袖子!干啊!
江九思看也没看男子一眼,直直朝着门口走去,她从未怕过谁,前世不惧,今生亦是!
“余杭根本就不是南越人,愚蠢。”
男子最后的那个字还萦绕在耳畔,江九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
好半晌,她蓦地转身!声量提高。
“你说什么,不可能!余家世代在京述职,余杭怎么会不是……”
话说到此处,她突然停住。
等等,余杭不是南越人,这句话带来的讯息很多。
她敛眸细想,那其实暗藏的事实便意味着……
室内忽然一阵安静。
玉镜楼望着女子定住的背影,眼中似笑非笑。
片刻,传来了女子笃定的声音。
“余杭是别国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