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守卫森严的殿阁,南门主彦骏正卧床不起,到了此时此刻,他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
南派是五华派的重要势力之一,若果就此倒戈,五华派一定会实力大减。或许到了那个时候,天地风云就会发生巨变。
作为南派的主人,拥有着统领整个南派的权力,但如今彦骏已病入膏肓,局势对于五华派来讲非常不利。所以无论如何,掌门人云月都要对此重视。
南殿门前,有着几名蓝衣弟子在看守。当他们见到瞑夜和云月的到来时,心中不禁感到欣慰,因为这足以证明彦骏还尚有一丝生机。
在彦骏的床榻前,有两名侍女在小心地照料着,而重重的纱帐直接遮盖了彦骏的身影,因为他不想被人知道生病的事。
“参见掌门,参见首座!”
瞑夜和云月刚到来,无论是弟子还是侍女,都恭敬地问候。众人的声响,足以让彦骏听见。此时他便知道,此事已无法再隐讳。
掀开重重的纱帐,两人终于看见了卧在床上的彦骏。只见他顷刻间苍老了许多,并且骨瘦嶙峋,面容中尽是苦涩。看其样子,显然已病了许久。
似是察觉到云月和瞑夜的到来,他奄奄一息地沉吟道:“啊......参见掌门......”
“彦骏,你身体不适,就无需那般客气了。”云月按了按正欲仰起身子的彦骏,柔声道。
“今日承蒙掌门的探访,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是在黄泉路上,灵魂也得到安息,咳咳!”彦骏尤为感激,但奈因阳寿快已尽,使他已经感到绝望。
“先别说这些了,你到底患的是什么病?难道真的无药可治吗?”云月询问道。
“唉!在数月前,老夫曾在外遇到了一名神者,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被他的冰火之技所伤。虽然当时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这内伤就一发不可收拾。它不断地侵蚀着我的元气和经脉,若果没有冰火融合的神者血脉,则只有死路一条。”彦骏不再隐讳,于是坦然于众。
“我们五华派与神族并无任何交集,对方为何要伤你?”云月满腹疑惑,随之问道。
“这个老夫倒不太明白。”彦骏也是无解,“不过最近各界的人物群集,他们经常到处出没,老夫认为,这并非是一个好兆头。”
“尽管如此,他们也未必敢动摇五华派啊!毕竟五华派经过多年风雨的洗刷,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神者,也要忌惮三分。那些人,总不会愚蠢到来挑衅五华派的权威吧!”云月坚信道,就算日后天玄大陆大乱,那五华派也不会受多大的牵连。
“掌门所言差矣!经过这件事,老夫认为,一定要高度重视此事,做到未雨绸缪。”彦骏劝说道,当他真正与生死打过交道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五华派并不是那么坚挺的。
“彦骏,你现在病魔缠身,应该要多作休息,就无需再操劳五华派里的事了。这些重活,你留给瞑夜即可。”云月微微轻笑,对于这南门主,她还是会敬重几分的。
“老夫岁月快已流尽,现在只盼望能过一日算一日了。”彦骏此刻已泪流满腔,他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夙愿,以及一腔的心事仍未解开。
这时候,云月拉着瞑夜到一旁,然后在其耳边嘀咕道:“倘若想要救治彦骏,则只能用冰火融合的神者血脉才能解开这冰火之技,看来这并非容易啊!之前这羽翎,他虽然是神者,但他未必是冰火融合的血脉之人。”
“我知道这样做,成功率几乎是微乎其微,但我还是想斗胆地一试。”
“唉!瞑夜,是我一手提携你上来的,因此我很了解你。你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但如今,你却竟然......”云月表示很遗憾,唯有对此叹息。
“掌门,你应该知道,想要救南门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得的一丝机会,我又岂会轻易地放弃。”瞑夜态度坚定,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那你打算怎样做?”云月低声问道。
瞑夜踌躇了一下,方才道:“倘若掌门可以允许我的话,我一定会按照原计划行动。”
“我不会让你这样去冒险的。”云月摇了摇头,表现反对。
“此乃是万全之策,还请掌门成全!”瞑夜真诚地下跪,他知道从一开始就错了,但绝对不能一错再错。
“倘若你有来无回呢?那南派怎么办?五华派又怎么办?现在彦骏又病重,你必须要担当起大任啊!”云月充满了不舍,甚至伸出玉手握住了眼前人。
“掌门,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的安危。但既然这是我酿出来的错,就应该让我来承受。倘若一旦成功了,羽翎不仅能原谅我,还能重回五华派,南门主的病或许就会有救。”瞑夜把手轻放在云月的手背上,随之安抚道。
“倘若你被鬼族的人所杀呢?那岂不是白白枉死!”
“掌门,事到如今,唯有赌一赌运气了。况且以我的能耐,未必会死在鬼族吧!”瞑夜轻笑道,他很少瞧见云月的内心会如此沉重。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云月再次低低地问道。
“是的!”瞑夜点了点头,他心意已决。
“那也得要问问彦骏意下如何!”说着,云月瞟了对方一眼,便走到床榻前。
“咳咳!掌门,你就随他去吧!我相信瞑夜一定不会有事的。”彦骏听后,顿时十分感动,他也很支持瞑夜的做法。但他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瞑夜的声誉。
“既然连彦骏也这样说了,那我也没有阻拦你的理由,还望你多多保重!”云月一脸不悦,转身便离去。
“呵呵!瞑夜啊!其实你也别怪掌门,她也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彦骏仰起了身子,淡淡笑道。
“这云月,比这云焕还要难缠。”瞑夜在心中责骂道,他本以为掌门会赞同他的做法,可谁料结果会恰恰相反。
“瞑夜啊!我想这羽翎既然能进入到你的法眼,那他的资质一定很卓越,你一定要尽可能地挽留他啊!你们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其实羽翎对你并无敌意,只是他害怕你罢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面对着你的欺骗利用,谁也会受不了。”彦骏语重心长地解说道,他虽然从未见过羽翎,但他却对其充满了好感。
“嗤!一开始我只是想用他的鲜血来给你治病,但最后竟然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或许是我瞑夜太坏了,至令到上天也看不过眼。”瞑夜无奈地一笑,如何修复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其实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是你的终归是你,不是你的强留也无用。”
“那门主觉得羽翎会原谅我吗?”瞑夜羞怯地问道。
“会的!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不会寄恨你一辈子的。反倒是你,在鬼都,可不是像在五华派那般自由了。”彦骏坚信,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一定会解开的。
“但愿如此吧!”瞑夜泛了泛倦眼,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就寝,双眼已经渐渐变得通红。
彦骏为人最通情达理,每每与瞑夜谈话,通常都是一个良宵。彼此已是多年的朋友,早已形同手足。如今彦骏病故,瞑夜又怎会坐视不理?他唯有入死出生地为求彦骏的活命,毕竟只有神者的血脉才能挽救病危。
“瞑夜,遵从你内心的选择吧!这是一张灵符,或许你到了鬼都能用得上。”说罢,彦骏颤抖着双手将一张符纸塞到对方的手中。
“谢门主!”瞑夜拱手谢过。
“哎!你我都相识那么多年了,还用说这客气话吗!要是说认真的,我还真要感谢你。你为了救我,真是不顾生死啊!”彦骏深受感动,顷刻间热泪盈眶。
“为了这南派,无论前方有多少坎坷曲折,我也会走下去!”瞑夜一番豪言,当望遍这五华派时,他便十分感慨。
“祝你此番前去能一切顺利吧!”彦骏默默祝愿道,这一回,他可欠了瞑夜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