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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荣国府府内喜气洋洋,公主生了对龙凤胎,国公给小少爷起名姜羲,众人欢庆。丫鬟小厮的月钱都翻了两倍,还另有国公爷姜聘跟夫人程双宜和公主、世子爷姜岐发的赏银,如同过年一样喜庆。

隔壁公主府同样如此。

荣国公世子姜岐觉得他的人生圆满了!之前他还为人生没有一个女儿而遗憾,可老天转头就赐给他一个女儿。他要好好将他的小囡囡宠着,他要看着女儿一点点长大,从襁褓中的婴儿到活泼可爱孩提,再到亭亭玉立的少女,直到嫁人后他也要护着女儿。

“好了,别看了。让她好好睡觉,你这样会打扰到她的。我们先给两个孩子把小名起一下吧!”长公主赵嘉瑄面带无奈对姜岐说到。姜岐回过神来从摇篮边走向公主,一袭墨黑胡服,一张严肃的俊脸,猛然砸入人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让人浑身一震。可望向妻儿,一向气场强大的他却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他和妻子坐在一起谈论孩子的小名“他们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出生的,不如男孩叫阿阳女孩叫阿暖吧!”姜岐颇为得意,他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好极了!赵嘉瑄就有点不明白了,就这么简单?她朝姜岐问到“就这样?没有别的意思了?”突然觉得这次让丈夫给孩子起小名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好像一看见女儿他就失去理智了。姜岐则一脸得意的对妻子说“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啊!暖当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温暖我们的心啊!”赵嘉瑄:呵呵!她就知道。

姜羡知道自己胎穿了,这辈子的她还叫姜羡,但有了一个小名叫阿暖。身份好像不错,亲妈是公主,自己刚出生就被封了郡主,父母感情很好,毕竟刚刚的谈话和丫鬟说话间透露的信息才出生的婴儿虽然看不见,但听得见啊!上辈子自己就希望有个哥哥,这次一下有了四个,这让她非常高兴。虽然有一个是和她一起出生的,也没什么关系啊!只要自己是一母同胞中最小妹妹就可以呀!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jì),正面设着靠背大红喜鹊靠背,石青仙鹤引枕,秋香色兰花绣桂枝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gū)--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赵嘉瑄就坐在炕上,为两个孩子挑选奶娘。官家孩子基本都会有一个奶娘也就是乳娘,她的作用可不是单纯喂奶,还要照护少爷和小姐成长。而权贵家的男孩只需要有一个奶娘就够了,嫡出的女孩还要有教养嬷嬷,有的则还需要有养娘。教养嬷嬷的作用是教育小姐们仪态和规矩,养娘的存在是贵妇忙于管理琐事、交际,不可能每时每刻陪着孩子,养娘代替孩子母亲平日的管束、教养和照护,如同半个亲娘。男孩只需要有奶娘就够了,因为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孩七岁就会被分到外院由老师和父亲管教。

五个衣着干净二十几岁的妇人站在距离赵嘉瑄两米左右的位置,她们其实已经经过挑选,给两个小主子喂了几次奶了。但这次是挑选奶娘和单纯喂奶不一样,奶娘有保障,以后府里还会给养老送终。如果跟着小姐去夫家还会受到重用,单纯喂奶就只会给些赏赐。更何况她们的主子都是嫡出。

经过一番挑何静选成为小郡主姜羡的奶娘,陈桂枝成为小少爷姜羲的奶娘。她们都有一个相同,是都神情镇定,行为得体。何静不是府里人,她夫家是大夫,专治小儿和妇人,长此以往她也跟着学了医术,不比她丈夫差,反而青出于蓝胜于蓝。她是因为丈夫为人治病,知晓了一些秘密,被人灭口,才带着儿子和丈夫留下的遗腹子投靠开平长公主赵嘉瑄。早年公主生产,因为是双胞胎有些危险,她和丈夫帮助公主成功生下姜羕和姜羛两兄弟,如今他们都八岁了。赵嘉瑄挑她作为女儿的奶娘是经过思考的,女孩娇弱一些,身边有个会医术的奶娘有好处,更何况长大来月事也需要调理,嫁人后用处就更大了。而陈桂枝是家生子,她丈夫是世子姜岐的侍卫,为人落落大方,对姜羲以后也有助力。公主可谓是对儿女尽心尽力了!

尔南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脸色忧虑焦急的开口到“您歇一歇吧!今天忙的够了,再多就累到身体了。您才生了孩子没多久,有些事就交给奴婢和别的下人,又不是没人。您在这样奴婢就把益舒姑姑叫来管管公主!”尔南把赵嘉瑄扶到床边,强行让她躺下,脱掉月白色绣栀子花的鞋子递给身边穿浅绿色婢女,并叮嘱她不许把鞋子给公主,自己去处理事情了。

与此同时荣国公府正在为举办满月礼的事儿忙碌着。

把满月礼要用的红鸡蛋准备好后,二太太徐雅心思虑了一下,觉得不安排四房在满月礼上露一下脸会被人议论荣国公府轻视庶出,也担心公爹不高兴,就跟三太太李秋慈商量该拿四太太陈丽云怎么办。她们讨论过后决定让四太太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时候出现一下就行了,她们可是领略过陈丽云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郁荷院里四太太得知满月礼她可以迎接宾客非常兴奋,连气都不和四老爷姜岩怄了,她把自己的女儿姜令莜交给下人,开始挑选那天要用的衣服和首饰。

她坐在梳妆台前挑拣要用的首饰,心里想着怎么在满月礼捞上些许。

良久陈丽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身边的丫鬟盼儿长相艳丽,原本是她为姜岩准备的,最近老爷被新纳的小妾迷的厉害,所以她准备给盼儿开脸。不曾想门房管事常明率先开口问她要盼儿,她转念一想,把盼儿嫁给门房管事比送给老爷做通房利益更大。盼儿做了通房也只能帮她打压那些小蹄子。搞不好心大了还会反咬她一口,可把她嫁给常明能为她带来更多的好处与方便,常明作为门房管事出行方便,能为她传递外边的消息,府里大小宴会都会用到门房的人。把盼儿许给常明的话,常明也算是她的人了,到时候满月礼上让他给自己办事,他也没有推脱的理由。

“啪”地一声响,陈丽云把一支金镶玉嵌珠宝垂流苏蝶恋花发钗抛到梳妆台桌面上,眯了眯眼睛,勾起嘴角,愉悦的对身边丫鬟说“好了,就它了!”

满月礼这天荣国公府门庭若市很是热闹,四太太陈丽云打扮贵气在内院和李秋慈一起迎客。府内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先是荣国公净手后对祖先位上香、行礼。然后开平长公主赵嘉瑄和下人把两个孩子抱出来,宾客肃立迎接。再然后侍者递上提前已准备好的一对羊脂白玉玉佩,交到世子姜岐手中,再由姜岐给儿女佩戴。

羊脂白玉在烛光之下散发的光晕柔和而微微泛黄的,如同羊油一样晶莹细腻,看不到一点的白花和杂质。羊脂白玉不是纯白,而是带有油脂光泽的白,在白色中有的可透出微微的黄色,是极品好玉,微微的黄色被巧妙的雕成麦穗图案,精妙绝伦。

玉佩被带到两个白里透红的小包子脖子上愈发温润。这时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姜岐站在宾客前宣读并孩子的名字和其含义,背脊挺直,笔挺修长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此时的姜岐一改之前与赵嘉瑄谈论时的傻气,变的英俊严肃。他沉稳的开口到“羲,从羊,从“禾戈”,从丂。“羊”本指羊或羊群,引申指“羊群跟人走”、“羊顺从人意”。“禾戈”表示“庄稼像军队方阵那样排列整齐”“丂”指“经历风雨”。“禾戈”与“丂”联合起来表示“排列整齐的庄稼在风雨中成长”。“羊”与“禾戈丂”联合起来表示“风雨中的庄稼顺着人意生长”。本义:春夏季节庄稼顺着人意生长。父为吾儿起名为姜羲望一生顺意。”接着又顺利流畅的念起女儿的名字和含义,“羡,喜爱而希望,太后为女赐名望一生幸福为世人所钦慕。”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这已经是姜岐的三次作为父亲主持满月礼了,没有以前年轻时那么期望孩子以后大有作为,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所有的孩子都平安喜乐。他想到自己十二岁的大儿子姜羑小小年纪就如大人一样稳重很有长子风范,八岁的姜羕和姜羛也聪明过人,如今又有了姜羲、姜羡这两个小儿子和小女儿,是为儿女双全。就身心愉悦,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神采奕奕。

接下来是剃发礼了,剃胎发是满月礼中的一项重要仪俗,多由舅舅主持,可这两个孩子亲舅舅可不是一般人啊!那是当今圣上,自然不能这时来主持剃发礼,所以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瑜亲王赵宽淳来主持,瑜王赵宽淳生母是先帝仁宗的嫔妃李才人,因生瑜王血蹦而亡。当时太后心软就把赵宽淳抱到身边亲自抚养,当今陛下登基后又封他做瑜亲王,他如今也不负太后和陛下的好意把宗人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剃头时额顶要留“聪明发”,脑后要蓄“撑根发”,眉毛则要全部剃光。剃下的头发还要收藏好。虽然丑,但这是习俗,对婴儿也有好处,重新长出来的头发才会又黑又密。可姜羡不知道啊!剃她头发她还能忍,可当两个老婆子朝她眉毛动手时,她可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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