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轮不到陆见辞插手,所以他也没有自告奋勇的上前帮忙,只是在一旁观望。
更何况,姜羡刚才的举动,和那手好箭法,让陆见辞着实吃惊了一小把,他想看看,这个小孩想要干什么。
生活在簪缨家族的郡主,有着一身好本事,手段严明,御下有方,这算不上稀奇,但这个人是昭阳郡主,就怪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啊,四九城谁人不知,开平长公主的女儿,昭阳郡主,那是个混不吝的人物。
昭阳郡主是爹娘疼、兄长纵、还有圣上恩宠的主,这样娇养出来的人,是绝对不会有方才那个拉弓射物,英姿飒爽的气度。
陆见辞想起他们来庄时,外围森严的侍卫,加上刚刚大动干戈的射鸽子,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庄子上很可能发生什么,但那姑娘不说,自己就只能暂观。
大约半个时辰后,友菱将一个红漆小木盒给了郡主。
彼时姜羡枯坐在卧房里,等的快要不耐到极点,友菱一把木盒给她,她就迫不及待的给打开了。
红漆小盒子里静躺着一叠宣纸,姜羡把纸拿出来翻看,这纸里有许多是雪白一片,但也有些,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文。
这些符文让姜羡是一点也没有头绪,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文字,要知道她前世可是外交官,对语言文字最为敏感,现在面对和似梵文又像画的东西,却无法理解其中之意。
无从下手的姜羡,把带有符文的纸张先放置一旁,随后拿起没字的纸沉思片刻。
半晌,她灵光一现,攥紧手中的纸,对友菱低声吩咐道,“燃只烛火来。”
友菱领命后,让小丫鬟去寻来一根白色的蜡烛,她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燃,放到姜羡身前的紫檀兰纹小圆桌上。
姜羡拿着无字的白纸,轻轻在火苗上扫了几下,原本干净的纸张,立刻显现出焦黄色的字迹。
她立马移开火原,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主公在上,今昭阳郡主,借盘查账目一事,寻出岚峰上蛛丝马迹,另借此审问庄上众仆妇。后张李氏母女不堪刑罚,某唯恐母女二人道出矿山事宜,然兹事体大,某万万不敢妄加揣测,但观其情形,十之八九也。故此次冒险来信,望主公不必历江心补漏。书短意长,恕不一一细禀,哑奴亲奉。”
姜羡把纸上的几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她确认,刚才那一番射物举动,就对有漏网之鱼逃脱,而自己却无法挽回。
哑奴这个称呼在此,她几乎立刻能想到,去年自己在闹事富家子弟手里救下过一位,养的一手好信鸽的哑巴大叔。
因为府里有专职驯养此类的下人,姜羡用不上大叔。可大叔不会说话,一时也找不到好去处,姜羡就安排他去庄子上做工,往常庄子里家禽生病他也能治治。
或许是哑巴的缘故,他平日里不与人交谈,沉静在阁楼里养一些鸽子,竟也无人生疑,这才给了他钻孔的机会。
看来,今天这般情形,是自己傻造成的,想到这里,姜羡嘴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