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漠北皇帝的话,算是在暗示他些东西了。
接着,盛东廷没有急着去回答,而是仔细地听漠北皇帝的话,只见他一双苍老的眼睛写满了精明,再没有刚才半点的慈祥,尽管那也是装出来的,“其实,朕召见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你,契辽的武力是三国最强,他们的军队也一定不可小觑,所以,此次征战,朕希望你能够主要用契辽的兵力,来打完这个胜仗,我们自己的军队,起辅助作用就好。”
“可是,您不是才刚刚和契辽结盟吗?这个时候就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两国的关系。”盛东廷是个正直的人,在处理这种问题上,他会和穆勒一样头脑简单,总觉得摆在明面上的进就是真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皇帝有点恨铁不成钢,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如果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他早就懒得开口了,可是偏偏盛东廷掌管着军队,又出征在即,肯定是不能给他不好的脸色,所以只能尽量拐着弯子给他解释,“现在东齐国开始蠢蠢欲动,我们如果想要有和他们作战的实力,就必须稳定现在的军队,征战小国这只是一小步,所以不能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等你们到了那边,一切就是你说了算,不敢传回来的消息,朕绝对会封闭好。”
“是,微臣明白了。”同时,盛东廷心中像是出现了一块大石头,也认识到帝王的手段和阴谋。
在退下的时候,盛东廷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到了自家小妹,薛婉如,决定向皇上提个请求,“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如果臣立了军功,您能否答应微臣一件事。”
“好,等你立了功,就来找朕。”皇帝答应地格外爽快,这让盛东廷心中舒坦了不少。
至于他的要求,虽然他没有说,但是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盛东廷大将军,爱护她的妹妹,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他记得,上次宫宴,薛婉如也来了,那个姑娘,虽长得不算是天仙美人,不过也是个温婉的小家碧玉,按理来说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恰巧他上次看到,她好像一直在关注着楚言离。
如果能成就这段姻缘,对朝廷社稷还真的是大有好处。
楚言离的府内。
用过晚膳之后,楚言离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近来的事情,下午的练兵过后,他就必须重新安排各自的职位,需要大把的时间。
苏黔拿着件外衣跟在楚言离身后,“皇子,现在天气凉了,你还是多穿点,不然刚愈合的伤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苏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楚言离记得他身边都是大男人,从来没人会提醒这些的啊,况且,他早晚练功,哪用得着多穿衣服,实在是笑话。
没等苏黔回答,面前就没了人。
只剩下冷冷地夜风,吹着脸颊。
抬头一看,撇到了楚言离离开的方向,倒是和他想象没差多少,还真是去找温定宜了。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皇子在这城中都是独来独往,结交的官宦子弟虽然多,但终究是不能谈心,可这次的契辽殿下,倒是开了个先例,大概是两个人都比较聪明,又喜欢钻研天下大事,所以有话题可聊吧。
其实楚言离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指引着他,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温定宜住的院子。
他做了个手势,几个人纷纷退了下去。
主要是现在时间太晚了,万一温定宜睡着了,他不想去惊醒他。
然而,当他看清楚屋子里面的灯光,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心下一动,他立马抬脚向前走去,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想到自己上次吃了闭门羹,他决定不走寻常路,心中安安做了决定,二话不说就运用轻功飞上了屋顶,然后,揭开一块砖瓦。
下面的环境很安静,静的甚至可以听到他耳朵旁边蚊子的声音。原来,温定宜正在下面看书。
又换了个角度和姿势,楚言离彻底的看清楚了,她看的是兵法大全。
但是,她的认真程度,让他心下生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契辽人是不会研究这些的。
契辽人军队实力强悍,这是有目共睹的,也正是这方面的优势,让他们越发目中无人,只要是在战场上,就不把其他国家的人放在眼里,这种狂妄就像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在战场上,他们不屑于去使用所谓的技巧和手段,只会用自己先进的武器和英勇的士兵来取得胜利。
所以,温定宜的行为真的是让他很吃惊,尤其他的身份,还是契辽王上的私生子,难道说这个私生子的母亲不是契辽人吗,不然怎么会去学习这些东西。
楚言离在上面越想越不明白,但温定宜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看得津津有味,她刚才翻到一场几百年前的大战,一方的兵力是另一方的两倍不到,但即使如此实力悬殊的条件下,对方却借助了巧妙的外界因素,以及天气的突然变化,轻松妥当的赢得了胜利,并且建立了一个王朝,据说这个王朝善于使用阵法等作战手段,维持了好几百年。
“看来,这些东西真的是很重要,我得赶紧写信告诉父皇,顺便给温知新那个臭小子也寄回去几本,让他好好研究研究。”
听着温定宜的自言自语,楚言离脸色暗沉,眨眼的功夫,就跳了下去。
他想,自己改天必须试探试探温定宜了。
而此时此刻,温度突然降低的契辽国内。
温知新小伙子正在认真地舞刀弄剑,自从温定宜走后,他可真的是到了大霉了。
契辽王上和王后虽然从内心接受了自己女儿离开成长的现实,但是还是会经常想温定宜,想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只要想到这里,温知新就得承受怒骂,因为,如果不是他,温定宜就不会掉河里,不会昏迷,不会性情大变了。
为了表示自己也能够认真地钻研学术以及学到真真切切的本领,温知新也是下了大工夫,只不过,契辽王上和王后怎么样都不满意,隔三差五就得收拾他一顿。
这不,就在刚刚,他又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然后被发配到这个小黑屋里,练武功。
说真的,他还真是有点想念温定宜了,起码她在,他们就不会把矛头都对准他一个人啊,他决定,必须要找个机会,出去找温定宜,远离这些恩恩怨怨。
想完这么多,温知新突然觉得累了,准备躺在地上眯一会儿,眼睛才刚闭上了,就听见有人敲门。
“殿下,王上找您。”
“找我干什么?”温知新有点摸不透,不是刚刚才走吗,这么快就找他,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
果然,到了书房的时候,温正清和他的名字一样,一脸的严肃,看到温知新进来,更是没有好脸色,直接说道,“我刚接到消息,你穆哥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之前交战的时候,中了剧毒,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你带一队人,立马出城迎接,势必要护他周全。”
听到是这么重大的任务,对于此时的温知新,简直是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蔫了下来,“我可以不去吗?今天又是练功,又是练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很困,想睡觉了。”
“你个臭小子,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温正清一双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
但温知新立马换上一张快要睡着的脸,反正他会耍无赖,只要装睡,温正清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无奈之下,温正清只好说明真相,“你穆哥哥之前受伤和你姐脱不了关系,你也知道,穆勒从小就喜欢你姐,你姐却不喜欢他,但是,如果我们欠了这个情,你姐姐可就为难了。”
“什么,我姐姐可不能嫁给穆哥哥,她根本不喜欢穆哥哥,我知道的,你可不能出卖她啊。”温知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关于温定宜的心思,他这个当弟弟的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
温正清看他的反应,总算是心情好了起来,“你要是知道,就赶紧去,你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也算是彰显我们的诚意了。”
这次没等温正清再去说第二遍,温知新就跟风一样,嗖的冲出了外面。
看着温知新紧张的身影,温正清心里很欣慰,虽然平日里他经常训斥温知新,但这也是为了他好,男孩子本性终归是顽劣的,该教训就得教训。至于说另一方面,那就是温定宜不在身边,他很担心她的安危。
按照契辽的习俗,到了温定宜的年龄,就算不谈婚论嫁,也该许配婚约了,可是,她竟然女扮男装去了漠北,温正清连操心都没办法。
前些日子,穆勒的父亲在得知穆勒受伤的事情后,进到宫中,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军队去东齐报仇,温正清明白,穆勒是他家中的独子,除了这种事,他们担心失控也是应该。只是他作为君主,当然是要保持冷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