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行人马,澈影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崇阴教的传闻听说了不少,但是总坛却是众说纷纭,但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崇阴教的地点十分隐蔽,里面构造匪夷所思。
不知道绕过了几个山头,一行人的速度开始变慢下来,又在林子中绕了几圈,领头的人最终在一棵树前停下。澈影发现,这里跟之前一路走来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领头人走到树跟前,似乎扭动了什么机关,旁边那早已被草藤缠绕着的石头发出一声响声,接着领头人拨开藤蔓,里面竟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一行人夹着澈影向石头内走去,澈影才注意到,那里面竟然是一个山洞,没走几步,领头人打开石壁,露出一截台阶来,拿出火把,走了进去。
传闻崇阴教地处偏远,十分隐蔽,看来是真的。
火把照亮着过道的石壁,泛出血红而昏暗的亮光。过道很窄,大约只能容让两人并肩通过,许是长期的潮湿阴暗,石壁上已长有些许青苔。脚步声在过道中传响,仿佛时间的滴答。
那是一种让人警惕到窒息的感觉。
沿着过道到第一个分叉路口,领头人往右边那个洞口走去。澈影不时触摸着石壁,冰凉的感觉让她产生一丝不安。
传闻崇阴教内纷繁复杂,看来也的确如此。整个入口就如迷宫般,不熟悉路的人怕是要在这封闭的过道中一直走着直到死去吧。但却不知为何,越走近深处,澈影的内心就越觉得安详,越是平静。走到了顶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领头人跃起,用力顶开上方的石壁,随着一道光束照下,领头人对澈影道:“上去吧。”说罢,便一跃而出,其他人也随之跳了上去。
眼前是一片碧绿而茂盛的草地,小石子铺成的路镶嵌其中,弯弯曲曲延伸到远处。离澈影不远的地方站着另一行人,一蓝衣女子带头,向澈影走来。
“仪月宫蕲颜,奉命前来,各位辛苦,接下来的就交给仪月宫。”女子缓言道。
澈影注意到这个女人的额前画着一个奇怪的印记,似乎是一道符咒。蕲颜似是有所察觉,转脸对澈影笑了下,道:“敢问该如何称呼?”
澈影倒是愣住了,便随口道:“丫,丫头。”
蕲颜拉住澈影的手,细看着她发黄的指甲:“我是仪月宫五颜之首蕲衣,接下来的日子你将暂时被安排在仪月宫内,由我们为你排毒治病,来,跟我来。”
一路上,蕲衣为澈影讲解路过的地点,那片土地,鸟语花香,让澈影不觉地沉醉了。
又是一阵石壁碰撞的声音,不知蕲衣触碰了哪里的开关,草坪中出现一个空洞,蕲衣拿出洞内的火把,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洞内的一切跟来时的一摸一样,无论是构造还是石壁的触感,不留心还会以为自己身在刚才的那个地方里,连分岔口都是一模一样。到了路的尽头,蕲衣将石门右侧的一块石头按住,门渐渐打开,澈影授意,走了进去,没多久便又是一段石阶。走到上方,拨开藤蔓树根,正是在一凉亭旁。
鸟鸣声脆,蜂引蝶舞。走着走着是一道朱红色漆的长廊,长廊下一条溪水缓缓流淌,站在上方还能看见水中的几条鲤鱼。澈影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了多久,待到回神,却是到了一个深宅庭院,眼前漫天花絮,花香四溢,弥漫着淡淡忧伤。
右前方的樱花树展开双臂,似是在等待着澈影,那棵树比大门高出许多,淡粉色樱花开满树枝,风一吹,四处飘洒。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腰侧的碧落剑似是感触到这自然的灵力也微微颤动。一个人影也浮现在澈影眼前。
沈夫人!
那个端庄和蔼却早逝的夫人犹如母亲般的教导着澈影,是在澈影生命中的一个很重要的人。那把出鞘闪着金光的霜华宝剑,还有那漫天花絮中舞动的身影,此刻,澈影竟在这里觅得她的一丝印记。
但一切太过安静。
澈影拔出碧落,剑锋所到之处甩出一道墨绿的印痕,随着风动开始扭转着遗落的花瓣。一转身,一回斩,只听得一声大喝,剑气卷着花絮飞出,向樱花树奔去,刹那间,世界犹如破镜,完美的樱花树如图画般出现裂痕,接而完全破裂。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还是那条长廊,蕲衣的身影已在前面很远的地方。澈影追上去,想要问个究竟,却是没有说出口,哪知蕲衣道:“这里我们叫做幻谷。”
“幻谷?”澈影道。
蕲衣点点头,指着身后的一片草地。澈影仔细一看,不由抽了一下。
那哪里是草地,那是一片血紫蔓萝!
“很多不守规矩的新人会被这景色吸引肆意闯入,往往会陷入幻境,而最终,就落到了那里,你知道血紫蔓萝么?”蕲衣问道。
澈影不禁一阵后怕。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意识到那棵树是虚幻的,自己随着心境走去的话是不是现在就已然在血紫蔓萝丛中尸骨无存了。
“规矩虽说是人定的,但都是为了大家着想,不是么?”蕲衣又道。
再往前走,花草渐少,雾气开始变浓,似是走到山头的顶端,风也更加凌厉。透过云雾,澈影隐约见着对面的殿堂,可是中间却是万丈深渊,湍急的水流在山间传向,如万马奔腾。
“前面就是仪月宫,”蕲衣回过头来看着澈影,突然跃起站在深渊之上,“这根铁索是通往仪月宫的唯一途径,不然就要绕上好几座山头,丫头,凭着大祭司这么看重你的本事,自己过来吧,如果这点勇气也没有,我可就失望了。”说罢便用轻功,消失在云雾中。
澈影看着下方的的深谷还有那根脖子粗细的铁索在那里摇晃,心生寒意,一咬牙,跳到上面,却是脚软。
如果是蝶舞师妹来,不知她有没有把握。
想到这,澈影一个踉跄,急忙抱住铁索,差点掉下。
约半个时辰,澈影抱着铁索渐渐爬到仪月宫一侧,蕲衣还在那里等着,看着澈影抱着铁索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就这么过来啊,轻功这么差吗?”蕲衣笑道,“崇阴教内到处都是这样的构造,你就待这不走了么?”
澈影脸上一阵燥热,刚看蕲衣的身形,那等轻功在中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是蕲衣却还不是崇阴教的宫主,其功力应该也只能算为二流,那教主祭祀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