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霞面无表情地说道:“进来吧,都开学快一个月了,你怎么这么晚才返校。”
这话听得邹浩晨一脸的尴尬,他已经毕业了呀。
在校四年时间,宿管阿姨一直是徐海霞,这四年跟徐海霞见面的次数比他跟刘强一起喝酒的次数还多。
也不怪徐海霞不认识他,他不像刘强一样,跟谁都能聊的开,见谁都打照面。
“徐老师,我是上一届水产系的毕业生。”邹浩晨小声的对徐海霞说道。
“恩,怎么地了。”这会徐海霞摘下了眼镜,放下手里的报纸,像侦探看着疑似间谍一样打量起邹浩晨来。
“那个,这是我的学生证,毕业证书我还没去系里拿。”见徐海霞这么提防着自己,邹浩晨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学生证。
徐海霞接过邹浩晨的学生证,又戴上她的眼镜,看一眼学生证上面的照片,再看一眼邹浩晨,这样来回看了好几次。
“哦,还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你说,来这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东西没带走落在学校的吗?要真是这样,你就得自己到宿舍楼地下室的杂物间自己去找了。”徐海霞边说,边把学生证递给了邹浩晨。
“不是不是的,徐老师,我想问您,咱们学校里还有没有富裕的教师宿舍,合租的那种也行,我想租房。”邹浩晨客气的说道。
“这么晚了来租房,我给你看看,还有没有哦,这估计是够呛了。”徐海霞边说边起身到办公桌。
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本子,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住房信息。
徐海霞快速熟练的翻阅着这些信息,然后摇摇头对邹浩晨说:“这位同学,还真是没有了,咱们学校的教师宿舍都被租出去了。”
说罢,徐海霞又从电脑上找,边找边摇头说没有。
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邹浩晨这下死心了,教职工宿舍本来就很好租,要是刚毕业那会租还好说,这个时候租可真就够难的了。
“同学,还是没有呀。我看你还是到外边去租房吧。”徐海霞揉揉眼睛无奈的说道。
“啊,那就算了吧,谢谢您徐老师。”邹浩晨心里一阵苦笑,果然还是得去租那贵的要死的房子啊。不知道自己这一千多块钱能不能租到。
租不到的话他岂不是要流落街头几天,虽然说在工厂做学徒的那一个多月是有工资的,但也要到下周才能发呀。
邹浩晨提起他的行李,落寞的从宿管室内往外走在。
正要跨出门槛,忽然听见徐海霞大声叫起来:“同学,你先别走!”
邹浩晨心里一惊,难道是自己把学生证落在徐老师那里了吗?好像不对,刚刚他明明有放回背包里。
“这儿还有个空房间,是和六个大四的学生住一起,他们四个人住两屋,你一个人住一屋,房租均摊,成吗?”徐海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退下眼镜,察言观色的看着邹浩晨。
“那在咱学校的哪个楼里,房租大概是多少。”住哪个楼里其实邹浩晨并不关心,他担心的是自己交完房租身上还有没有富有的钱吃饭。
“不在咱们学校里,在前面的南大教职工宿舍楼里,房租是三百块钱一个月,交三押一,你要定的话我赶紧给你告诉一声那边的宿管,让他给你留着。”
徐海霞边说边捧过搁在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租我租,徐老师,真的非常感谢您!”邹浩晨高兴的像个孩子,这真是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幸福感爆棚啊。
“那得,我给老刘打个电话,让他给你留着。要不是看是咱学校的校友,人又实诚的份上,我还真不愿理帮你呢。”
徐海霞边说边拿起一旁的座机,打起了电话。
站在一旁的邹浩晨,唯唯诺诺,诚惶诚恐抵在那儿等待着。
租房的事情就在徐海霞的帮助下,尘埃落定了。
南大和农学院虽然都在大学城内,可是大学城实在是太大了,以前他在校读书的时候又很少参加联谊活动,加上南大和农学院之间还隔了两个学校,所以,他至今还没进过南大的校门。
“允公允能,日新月异”南大的操场上,气势恢宏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来。
一眼望去迷彩服的海洋。新生们挥洒着汗水,在操场上操练着,比起农学院的操场,南大的操场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比起农学院的学生,南大也更是多了很多。
被徐海霞称作老刘的,只是南大学生宿舍管理员之一,只管了南大的其中一栋宿舍楼。
不过由于资历较老,许多南大的教职员工有闲置的房子都交于喜欢交于他转租。
租住教职员工的房,有严格的规定。他们不租给外界的社会人员,除非这些社会人员能提供像学生证毕业证这类有效证件。
“是您要租房吗?”见到邹浩晨提着行李走了过来,站在A-1栋宿舍楼门口的一位莫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问道。
根据徐海霞的描述,邹浩晨心想,眼前这个男人,大概就是老刘吧。
“对对对,刘老师您好,我是邹浩晨。”
“来来,您跟我走。”老刘为人极为热情随和,笑眯眯地领着邹浩晨往不远处的职工宿舍楼走去。
“小伙子,您运气还真不错,本来这个时候早就没有空余的房子了,恰巧租这个房间的小子,因为是新人,被他们公司从总部派到较远的分部历练去了,这才空下的房。那小子昨天才搬走的,您今天就来了。”热情的老刘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嗯嗯。”邹浩晨傻笑的应和着。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他们就到了教师公寓,老式的楼梯放,一共六楼。
爬到五楼的时候,老刘停了下来,在501的门上敲了几声,没见人来开门。
“没人?不对呀,今天按理他们都不用实习,也不用上班和上课的呀?”老刘自言自语道,
今天是周六,除了军训的新生和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外,大部分应该都是休息的。
然后又接着敲门,并且加大了叩门的力道。
敲了一会,终于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男生,看年纪,应该和邹浩晨相仿。
“啊,刘老师,是您啊!请进请进。”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忙招呼老刘进屋。
“小张啊,熬夜了吧,看您这精神不太好啊,虽然是小年轻,但熬坏了身子了不好。”老刘双手别在身后,意味深长地对小张说道。
进屋,有一个房间的房门始终紧闭。另外一个房间,一眼望去,乱糟糟的。
被子枕头横七竖八的扔在床上。客厅上,三个男生正在起劲地斗地主,见到老刘来,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哪里是三室,不就是一个两室一厅吗?难道是老刘进错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