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种被人围观打量的感觉十分难受,但贞德还是按下了心中的不快,微笑着面对他人审视的目光。
查理咳嗽一声,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顺带帮贞德分担了一些火力,问道:“那么,贞德,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领军解救奥尔良。”贞德大声地陈述道。
这种近乎于狂妄的言论,自然引出来许多质疑。
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有能力领导一支军队,更不用说这个女孩还来自乡下,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
把军队交到她手上,不是给嘤国人送菜吗?
更尴尬的是,这时候的法国根本没有常备军队,打仗的时候都是靠募兵,募兵就得给人家钱啊!
而现在的王储殿下可是穷的很,刨去生活开支他就没剩下什么钱了。再加上前不久王储才刚刚舍掉面子向大家募捐,这支寄托着王储无限希望的军队却被嘤国人轻易打败,让他的努力和钱全都打水漂了,所以大家都知道王储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
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也许这个女孩是被某个不安分的贵族唆使,专门来给王储难堪的也说不定。
果然,查理沉吟半晌,问道:“那么,请问你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吗?”
“没有!”贞德答得理直气壮,“可我不认为那些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军事训练有用的话,那为什么前线还一直在打败仗呢?”
人群中不少兼任武职的人涨红着脸瞪着贞德,似乎想出声驳斥这位无知少女,但张开嘴后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失败就是失败,还能怎么说呢?最后只好倖悻地闭上嘴巴。
听完贞德的理由后,查理的嘴角微微翘起,又很快恢复平静,脸上挂着为难的表情,没有说话。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贞德暗中咬牙,毅然决然地再次开口说道:“我是天父选出拯救法兰西的使者,难道诸位还想看着局势进一步恶化吗?”
说完贞德怒目环视周围,见所有人都心虚地移开视线后,向王储告别,大踏步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宴会。
贞德离开后,宴会得以重新继续,只不过大家的心思都已经不在玩乐上了,不时有人看向贞德离开的大门,压低音量和周围的人讨论着什么。
角落里的年轻一代也没了嬉闹的心情,贞德的话暂时将他们纸醉金迷的逍遥时光中惊醒,开始忧虑起远方的战事。
如果法国沦陷,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别被那个村姑吓到了,她知道什么!”
“可是,那些预言不都实现了吗?派过去的援军都被打回来了。”
“打仗有胜负不是很正常的事,交给那个村姑才是真正的去送死好吧!”
“可那些平民都愿意相信她,说不定她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这帮贵族青年分成两派吵了起来,谁也不肯服气,吵着吵着就讨论起要是他们上阵,会如何救援奥尔良了。
查理没有兴趣再听着这群人嘴上指挥战争,趁着他们没来纠缠自己,偷偷溜上二楼,找了个空房间独自沉思起贞德的提议。
……
第二天,也许是昨晚城门的守卫透露出贞德来到希农的消息吧,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那位预言中的“洛林圣女”已经来到了希农,大家欢呼雀跃地来到王储行宫前,想见一见圣女。
王储行宫当然是不可能凭空给门外的民众变出一个圣女来,面对越积越多的人群,无奈之下,王储行宫只好使出“拖”字诀,推脱说贞德在和王储商讨,没时间会见各位。
好说歹说之下,才哄得围观群众离去,而此时,一位风尘仆仆的骑手从城外飞驰入城,来到王储行宫前,小心的避开门前地上被随手丢弃的垃圾,找到了查理。
“王储,安茹公爵夫人给您的信。”骑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封,双手交给查理,随后倒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查理拿起桌上的拆信刀,破开蜡封,阅读起自己那位富可敌国的岳母所送来的信。
“还是贞德啊……”看完信后查理感叹一声,笑的很开心,雇佣军队的钱财总算是有着落了。
接着查理的贴身男仆西奥多便拜访了依然留在城外的圣女救国会,通知贞德王储想再见她一面。
这一次贞德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前往,新田也跟着去了。
查理见到新田后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反而笑着问新田是不是圣女救国会的军事指挥,不然贞德哪来的自信。
新田笑着算是默认了,没有坐下,而是和查理身后的西奥多一般,站在了贞德身后。
查理先是告诉贞德好消息,他可以同意贞德领军,并且还承诺会为贞德提供所有的后勤支持,但,条件是贞德必须证明自己圣女的身份。
因为圣女都是纯洁的象征,而贞德要做的,就是要接受一次简单的审查审查,证明自己是纯洁的。
虽然查理说的很隐晦,不过证明纯洁,最起码的就必须是处女,而这个东西要查验的话……
贞德和新田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简直是在侮辱贞德的人格。
查理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也知道这就是在羞辱你,所以我坚决反对这种事。
经过我的努力,最后决定将由阿拉贡国王的女儿,安茹公爵夫人,同样也是我的岳母约兰达亲自主持这次仪式。”
查理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一位身份高贵的公爵夫人来检查,起码比随便找个女仆要来得好多了吧?
贞德沉默着没有说话,最终,她回答道:“不好意思,王储殿下,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查理一愣,没搞明白贞德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她真的不能接受这种检查吗?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很是体贴地说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请在这三天内尽快给出答复,因为前线的战士们正在期盼着援军。
这是我的信物,你们考虑好后,拿着这个可以随时到行宫找我。”
贞德默默地收下查理递来的一枚胸针,起身打算离开。
新田本来还想找查理要个通行证,去看看大名鼎鼎的法国巨炮的起源,但这种情况下他理智地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出了城,新田才问起这件事,贞德给出的答复是,我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检查的。
“没关系,到时候就直说好了,他们会给你帮你圆过去的。”新田点点头,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也没有多么难以接受,反正贞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稻草,这种检查其实是拿来堵塞那些质疑的人的,查理他们才不会在这种事上闹出什么幺蛾子。
“诶?”反倒是贞德有点接受不了了,“难道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这还要问嘛?换成谁谁都不大可能接受的,还是让他们头疼去吧!”
说着新田就嘿嘿笑了起来,连闷闷不乐的贞德也被新田的笑声说感染,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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