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光川的脸勃然变色,沉声道:“还有这等无法无天的事?任何对烟雨市进行投入的人都是烟雨市的有功之臣,对投资商进行威胁,就是破坏烟雨市大力对外招商的基本政策,就是破坏烟雨市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你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对这种现象零姑息!”
夏青忍着笑偷偷拉了张慕一把,原来从张慕一开口开始,渠百胜已经苦着脸偷偷地对夏青告饶了,夏青故意不动声色,看渠百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后来对她拱手作揖几乎快要下跪了,才终于偷偷拉了一把张慕。
张慕明白了,话锋一转:“烟雨市有丁市长这样的父母官,正是烟雨人民之福,也是我等投资者之福,我也给那个人一个机会,如果到时候他真的对我不利的话,我一定告诉丁市长。”
丁光川余怒未息:“小张,你只管放心,在老哥哥的一亩三分地上,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有对你不公的,我绝对替你作主。”
张慕点点头,和夏青一起站起来举起酒杯来敬了丁光川一杯酒。
这时候林动出来了,他在卫生间里呆了半天,把裤子洗了又用卫生间的烘干机吹干了,现在他看张慕的眼神里有了深深的惧意,张慕也敬了他一杯酒,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林动半点仇也没有。
林动其实很不想喝,不想给张慕这个面子,不过他现在跟朱导一样成惊弓之鸟了,那怕是张慕扬扬手的小动作,都能让他胆战心惊的,现在别说张慕让他喝一杯酒,就算张慕让他把所有酒都喝下去,估计他也不敢拒绝。
最后张慕和夏青一起又敬了众同学一杯,几个同学现在多少已经了解到张慕不是个简单人物了,连蓝冰莲都不敢不给脸,一起陪了一杯,对张慕来说,今天同学会上该演的角色到这里也算演到位了,对夏青也够交代了。
众人又开始和谐起来的时候朱导回来了,一脸冷笑,直接怼上了张慕:“你死定了。”
丁光川对朱导皱起了眉头,朱导视而不见,他觉得只要那位大佬到了,他就再也不用给任何人面子了。
“言星河!”
“张慕!”
来人和张慕都愣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BXF事件中,张慕可是把言星河给得罪死了,虽然他没有具体了解过言星河,但是他知道言星河所代表的中星海,对他来说真的如同海一般的存在。
BXF项目能赢,不能说他强过了言星河,他可以相象,如果论商业才能,言星河甩他几条街,他无非是占了先发优势,而言星河显然对他过于轻敌,对自己身后的中星海又过于自信了。
不管怎么样,张慕都不愿意看到言星河这样的对手,就如同他看到许辞,看到李小午,如果正儿八经的去搞一个商业计划针锋相对,他连一点点勇气都没有,人贵有自知之明,张慕知道自己的不足在那儿。
但不管怎么样,张慕也从来没有怕过谁,这是张慕的天性,永远都不会惧怕任何人,他一直把自己当一个赤脚的,对言星河这样的穿鞋者来说,他永远有心理上的优势。
朱导现在意气风发,他献宝一般介绍言星河的身份,全球五百强中星海公司的高层,七星海公司的掌舵人,隐形的富豪什么的。
没人怀疑他的话,从言星河进门开始,这个年青人的举止就慑服了在场的许多人。
但朱导很快失望了,在看到张慕和夏青的一瞬间,言星河突然失去了那种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气度,而是变成了一个路人甲,在与丁光川一番客套以后,他完全没有讨论关于烟雨市烟雨湖南岸开发的事,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张慕,完全不发表意见。
朱导很纳闷,他从没见过言星河这样随意的态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言星河与张慕看上去很熟,还好,显然不是朋友,于是他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言总跟这位张慕以前认识吗?”
他的话说完,门口又有人进来了,给言星河递了一份东西,还轻声在言星河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言星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示意让来人出去了。
张慕微笑着先打破了僵局:“言公子,听这位朱大导演说,您是特意过来打我脸的。”
言星河也在一瞬间换了一张笑脸:“张会长真是说笑了,就凭我对张会长的敬重和仰慕,怎么敢对您有丝毫不敬呢,老实说,我这次来浙省,不光不是来打脸的,而是特地把脸送过来让你打的。”
此话一出,再一次把周围的人给震惊了,这个张慕究竟是什么人啊?不管友是敌,说的是正是反,凭言星河这番话,足以证明张慕的地位丝毫不弱于言星河,甚至隐隐比言星河还强一点,朱导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把张慕得罪的有点太狠了?
张慕愣了一下:“你是说,你是特意为了我才来浙省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浙省的,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言星河正色道:“虽然没有具体信息,但是相关部门可能会在近几日承认目前在国内所发生的新疫情,这将是整个国家即将面对的一件大事!”
张慕一愣,他第一时间想到给李小午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手机关机着,才想起来从正式签约开始,为了不必要的节外生枝,自己和夏青的手机全关了,到现在都没有开机。
他打开手机,立马跳出一堆的短信提醒,其中有李小午五个小时前的一条信息:“这几天实验室工作特别烦重,暂时不要联系我,有空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张慕马上回了一条:“知道了,千万记得保重身体,想你!等你!”
信息才发出,一个陌生电话进来了:“小慕吗?”
“我是,您是?”
“我是表哥,你现在在烟雨市什么位置?”
张慕想起来了,是闵靖元,估计与消毒药水的事有关,他连忙回道:“烟雨大酒店666号包厢。”
“知道了,你别走后,我半小时后到你那儿!”
周围几个同学不太搞得清病毒是什么情况,开始窃窃私语,丁光川显然也知道一些情况,但是却不详细,开始与言星河小声的交流起来。
张慕神色凝重的看着言星河:“这么说,病毒有失控的可能性对吗?”
言星河摇摇头:“现在一切资料仍然被封锁着,除了刚才的那个消息外,其余的消息都是猜测的,并不准确,一切要等正式公布才会有准确的消息,我估计这次的事情会引发强烈的后果,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张慕疑道:“可这件事,与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在这件事上应该没有交集吧?“
言星河苦笑一声:“我刚才说过了,我是送脸过来给你打的。”
病毒危机爆发在即,中星海一直想借此机会挤入医药市场,却没有什么核心产品和技术可以获得话语权,中星海上层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说,浙省的一个企业正在上报一款专门针对新病毒的新消毒药水。于是就把任务落给了言星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取得这个药水的独家经销权。
言星河一调查,却发现闵靖元早就跟这款消毒药水挂上了钩,而这款药水真正的幕后推动人却是他的死对头,张慕。
言星河心头一阵酸爽,怎么张慕象是自己命里的克星一样,莫名其妙怎么又跟张慕挂上了,他知道自己跟张慕的关系并不理想,此事不能电话沟通,必须当面解决,于是去杨木找张慕,结果扑了个空,没人知道去那儿了。
言星河脑筋一动,跟不住张慕,却可以跟住闵靖元,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他便跟着闵靖元来了浙省烟雨市,没想到在半路上跟丢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在烟雨大酒店落了脚,还跟朱导的选秀碰上了。
算起来,朱导的幕后女大佬是挂在中星海下的,中星海其实看不上这种产业,只是某些复杂的历史原因,所以也算是中星海旗下的第三产业,严格算起来,朱导也是言星河的下属。
朱导给言星河打电话的时候言星河本来不想来,但既然市长在下面,而且又说开了,出于礼节自己总得拜访的,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正想要找的张慕居然也在席上,这究竟是幸运还是尴尬?言星河哭笑不得。
言星河先拿出一个大牛片纸袋,递给张慕:“北川公司2.1%股份,本来价格是1.1亿,但是最近北川的股价涨了不少,现在的价格是1.35亿,我把他折成了现金,这样可以省掉税金,卡、密码、网银的密钥,全部在这个信封里,现在移交给你了,张会长需要去查一下吗?”
张慕淡淡然:“如果换成是你,会去查吗?”
言星河也是笑笑,不接话,又拿出一包资料:“这里是帝都东城区的一套小四合院的产权转让手续,您签个字就行了,税得您自己去交,反正也没几个钱。”
张慕把两件东西都接过去:“东西我收下了,那言公子该说说您真正的来意了。”
言星河却道:“这两个东西,只是当日我棋差一招,愿赌服输的赌注,早就该交给张会长,只是今天趁今天方便,把这个尾注了一了罢了。”
张慕笑呵呵地对言星河道:“言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闪烁其辞可不是你的风采和气度,有话还请直说。”
言星河扑哧一笑:“张会长快人快语,本人确实另有一件重要的事,其实你也应该猜得到,我这个时候来,而且来得这么急,是为了你那个消毒药水而来?”
张慕愕然不解:“言公子怎么对这个消毒药水也有兴趣?中星海的主业不是做石油化工产品的吗?”
言星河道:“中星海设立七星海的目的,就是从石油化工再渗透入医药化工,从基础化学向中间体延伸,再转向成品,中星海一直在做中间体产品,只不过不出名,没有什么影响力,而张会长的消毒药水,将可能成为中星海正式进入医药产业的一块很好的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