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星河笑道:“张会长所言深合我心,如果方便,还请借一步说话。”
张慕点点头。
几个人来到舞会厅边上的一张小桌子前坐下了。
言星河开门见山:“张会长,你所说的完全没错,BXF每年的市场用量不过70万吨,现在这七户人家全部开足产能的话都超过150万吨了,所以必须得有人下桌才行。”
张慕不表态:“那依言公子的意见,谁该下桌?”
言星河答道:“实不相瞒,我们七星海这次产能报批了50万吨的量,地点就放在海东省,忠程公司的地盘上,目标就是取代忠程公司。”
“论实力,这七家公司中,只有你们杨木才能和中星海做对手,所以只要你和我联手压价,不用三年,保证BXF桌上就不会再剩下什么碗了,以后你杨木还掌管北方市场,我七星海掌管南方市场,北川公司在我们中间做缓冲,你觉得这格局可好?”
言星河笑了,这是个完美无缺的计划,他相信张慕不会拒绝这样的计划,或者说只要有雄心壮志的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计划。
张慕也向他微笑:“不好!”
言星河愕然:“莫非张会长觉得北方的市场还不够,还有更大的野心?那请张会长把条件提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BXF餐桌太挤了,容不下再多一副碗筷。”张慕淡淡地说。
言星河不虞:“张会长,原来我以为你英雄气概,却不料是鼠目寸光,而且不识时务,你以为你们这个联盟还能存在多久,只要我七星海一进场,不管你愿不愿意,市场都会朝我说的方向走。”
张慕依然平淡:“你怎么认定你七星海可以进场?”
言星河哈哈大笑:“原来张会长是在打这样的算盘,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七星海背后是中星海吧?虽然你杨木也是国内同行的一块牌子,连上面都要买你们的面子,但是你认为杨木能阻止中星海吗?”
张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杨木不会去阻止,是我要去阻止。”
言星河很错愕地看着张慕:“张会长你不会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你去阻止中星海?你们杨木的李延河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居然敢说你去阻止中星海,你凭什么,凭你手下有两个小美女?”
张慕丝毫不受他激:“能不能阻止,总得试过以后才知道,万一我就是成功了呢?”
言星河不怒反笑:“所谓螳臂档车,现在终于看到现实版的了,张会长,我原来是真高看你了,就凭这一句,我就能判定,你只是个愣头青!”
张慕冷笑一声:“我的想法比较简单,谁是目前BXF危机的根源,就把谁挖出来,把问题解决掉,很不幸,现在的问题出在你们这个七星海上,那就阻止七星海,然后皆大观喜。”
言星河深呼吸了一下,又吁了一口气,向张慕低了低头:“抱歉刚才失态了,因为听到了今年以来我听过的最装B的话,有点激动,这样,我跟张会长打个赌,就赌我们七星海能不能进场怎么样?”
张慕点点头:“可以,只是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言星河道:“我在帝都有套四合院,如果未来两个月内我们七星海的项目批不下来,那这套四合院就是你的了。”
“言公子出手不凡,那如果七星把项目批下来了呢?”
言星河慢悠悠的说道:“我也知道张会长狷介,未必能拿得出这些钱,要不这样,如果七星公司侥幸得胜,张会长就把会长的职务辞了,再把在杨木的一切职务也辞了,老老实实回蓝枫乡种田去,你看如何?
张慕愣了一愣,这个赌注他可以说完全没有想到。
言星河让他回蓝枫乡去种田,那说明言星河已经调查过自己的身世,可是张慕不明白,自己去不去种田,跟言星河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感觉就好象言星河跟自己有私仇一般,可自己与言星河从来都没有任何交集。
言星河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这么一思考,反应顿时慢了,夏青插话道:“一套破房子想换张会长的锦锈前程?言公子认为张会长的前程就值这点钱?”
言星河丝毫不以为忤,他微微颔首向张慕和夏青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这个确实不太公平,这样,本人还在北川公司有2.1%的股份,如果七星海输了,一并赔给张会长就是了。”
张慕更是呆了一呆,言星河居然砸那么多钱,想让自己翻不了身,自己跟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吗?
又或者是因为言星河认定自己必赢,所以就信口开河?
不管那一种目的,那就冲上去,跟他打一回,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张慕微笑着道:”看来言公子肯定知道我以前是个当兵的,对一个战士而言,从来没有遇事退缩这种说法,那就好好斗一斗,看谁笑到了最后?“
罗家涛在一边问道:“需要立个字据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如果我们两个人中有人违约,以后还可以在这一行中呆下去吗?”
旁边众人一开始没明白两人在争议什么,便有人给解释,众人议论纷纷。
“这姓言的什么来头,一开口就是价值上亿的股票,一套市都四合院的房子,真是好大手笔。”
“你知道什么啊,人家是中星海公司的高层,真正有背景的人,隐形富豪。”
“那这么说张会长是输定了喽。”
“有赌未必输,张会长肯定藏了一点什么。”
“藏了什么也没有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技巧都不堪一击。”
“你怎么知道张会长没有绝对实力,怎么知道张会长没有背景呢?”
”也许张会长就是看到利益巨大,所以不顾一切去博一博呢,毕竟赢了的话,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那正好可以说明张会长不可能赢,这言公子肯定早有把握,等着给张会长下套呢。“
“是啊是啊,像中星海这样的央企业,手眼通天,上面几个部门都只是信手拈来,张会长就算再牛,也只是玩市场的,上面的事岂是他能搅和的。”
张慕看了看时间,快十点钟了,他对夏青丢了个眼色,夏青会意,拿起一把小餐刀,在一个红酒杯上当当当敲了几下,几个副会长领会意思,纷纷站起身来,向一边的小会议室走去。
言星河也想跟着罗家涛向里挤,被夏青拦下了,夏青很礼貌的拒绝道:“等张会长退下来,您成了言会长,再进也不迟,这次还请算了吧。”
言星河很绅士的站住了脚步:“夏秘书长真是尽心尽职,让人感动,我言星河承诺,不论张会长还是不是张会长,您夏秘书长永远是夏秘书长。”
夏青回眸一笑:“如果协会里没有了张会长,也就不会有夏秘书长,张会长如果回家种田,夏秘书长就会跟着去锄草。”
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一瞬间的风情的让所有见到的人都停止了思考。
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言星河的心头荡漾着......
小会议室的门一关,基本隔绝了外面的音乐以及喧闹声,张慕坐在会议桌的一端,看到协会的一群老大们,久久没有开口。
一群人都盯着张慕,不知道张慕故意沉默是什么意思。
良久之后,张慕终于问道:“各位会长们,今年这个年过得特别舒坦吧?”
六个公司的老大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过去几个月他们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不必说象姚胖子这样单纯依靠BXF产品活着的企业,即使如罗家涛这样的上市企业老总,同样对报表上的数字欣喜不已,谁不愿意象过去这几个月一样坐在家里等着客户们上门求着发货。
张慕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到一季度末的时候,BXF的市场价格会破8000,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在5000元左右徘徊,从5000元到8000元,产量不用增加,利润却会翻一番,难得不比偷偷多开点产能更赚钱?
刚才罗总提醒我,我是个初中生,数学成绩不好,这事我也算不太清楚,沈州金牛集团金会长金爷,这帐您给算算,看那个更赚钱。”
BXF七家公司,两家民营企业没有做小动作,忠程和另一家上市企业也没有做小动作,做小动作的两家企业张慕已经查明了,沈州的金牛集团和鄂北的北川集团,鄂北的罗家涛很难啃,张慕首先就把兵锋直指沈州的金牛集团。
金无极的脸色很难看,他是地道的东北人,血液里就流着耿直和率真,在BXF行业协会里年龄最大,平时言出必践,人品极佳,在协会里很受尊重,隐隐是协会的道德领袖,可没想到张慕居然一开口就对准了自己。
他嚅动的嘴巴,心里倾刻间把鼓动他偷开产能的副总的母亲问候了一百遍,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在一群后辈面前如此丢脸,张慕把话问的死死的,自己怎么接都不对劲。
副总肖忍替他开了口:“张会长,你说话用不着如此咄咄逼人,没错,我们金牛集团是没有按照约定生产,但我们只增加了一点点罢了,比起有些企业来,我们只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金无极叹了一口气,制止了他:“张会长,各位同行,刚才我们肖会长的话还请你们忽略,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金牛做差了,我向你们道歉。”他站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
“我也不瞒大家,我收到了确切信息,我们行业中将会进来一条大鳄,所以在商言商,我想趁这段时间抓紧占领市场,为接下去的血寸腥风做准备。”
张慕站起身来,夏青也跟着起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向金无极鞠了一躬:“金会长光明磊落,是我辈楷模,我等理应向金会长致敬。”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向金无极鞠躬。
金无极道:“其实老朽已经去上面做过工作了,但是明显阻止不了对方,张总,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善于创造奇迹,这次还请再出出主意,如果你能力挽狂澜,老朽在此承诺,这次金牛偷开产能创造的收益,加一倍全部捐给协会,作为以后协会的活动经费。”
张慕点点头,对夏青笑道:“夏秘书长,把金老爷子的这个承诺记下来,我们以后去东北吃穷他。”
金无极呵呵大笑:“两位若肯来东北,一切管够。”
有几家企业才知道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也有人不信,众人在台下窃窃私语,一时间噪声大作。
张慕大声说道:“大家是不是还有疑问?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金老爷子所说的一定均非虚言,我给你们听一段刚刚的录音。”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内容正是言星河提议,要跟杨木与北川公司三分天下的计划。
众人听完之后都大惊失色,尤其是秦晚松更是连脸色都变了,七星海公司直接把矛头瞄准了他,他想避都避不了,基本是死路一条。他站起来指着罗家涛:“姓罗的,你扰乱市场,偷开产能也就罢了,现在直接勾结外面企业,出卖协会信息,如此言而无信,简直是小人所为。
罗家涛翘着二郎腿:“死道友不死贫道,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