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外面开始下起雨来,惊蜇未到,居然春雷滚滚。
李小午明显没有昨天的兴致高,反而显得忧心忡忡,张慕与她相识那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焦虑的。
“发生什么大事了?”张慕问道。
“前些天实验室截获两个新病毒样本,今天确诊了,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的变种,这种病毒极其顽强,一旦进入宿主体内,会迅速引发严重的急性呼吸综合症,对呼吸器官造成极大伤害,并且危及生命,目前没有办法可以治愈。”李小午的神情很郑重。
张慕奇道:“新病毒不是经常有发生吗,为什么这么紧张?”
李小午摇摇头:“这次不一样,这两个病毒都是从国内海东省去欧洲的国人身上发现的,而且测试发现这种病毒针对国人的阳性反应概率是白色人种体质的四倍以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毒的传播速度不快,我几乎要猜想这是一场针对国人的病毒战了。”
张慕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
李小午点点头:“可能比你想得还严重。
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内相关部门工作,她早就给我发过信息让我注意这种病毒,可是因为国内一直没有什么新闻到,所以我并没有太重视。
可是今天看到实验数据,我才知道问题有多少严重。
我已经通过我个人和实验室的名义给国内相关部门发疫情警报了,可不知为什么疾病控制中心仍然没有正式发布公告,他们这样拖拖拉拉会引发严重后果的。”
张慕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李小午道:“虽然从目前情况来看,病毒在自然环境中的生存能力不强,尤其是酸性的环境中,死亡很快,所以你跟许辞说一下,上次我给他的那个消毒药水配方,我会加再加一个改进,让他可能在半个月内投产,同时杨达厂也要投相应产品,不管上面怎么做,我觉得还是得做些准备。
回头我把病毒的相关资料传给韩俊杰他们,让他们先作一个病理的基本分析,等到拿到病毒样本,再作实验制造治疗药,估计能做疫苗,但是以我们实验室的技术还不够,只能做基础积累,算是未雨酬缪吧。”
“为什么要在丽科和杨达同时上产品?”张慕不解,“是因为这个消毒药水的利润会很高吗?”
李小午很小心:“我只是怕丽科会乱开价,一旦病毒问题暴发,可以想象这种消毒药水一定供不应求,我担心丽科会趁火打劫,只要杨达也有同类产品,至少可以让丽乎收敛点,许辞虽然顾大局,但仍然是商人,不得不防。”
张慕点点头:“那实验室搬迁的工作要不要继续?”张慕把对实验室的投入计划说给李小午听。
李小午眼睛忽闪忽闪:“小慕你好大手笔啊,这么大的资金量,我都下不了决心啊!”
张慕笑笑道:“这不关键考虑到你以后再不用国内国外跑嘛,我们成牛郎织女了?”
李小午的眼睛露出幸福的光:“小慕你真好!我保证,等这两个产品突破了,我那儿都不走了,天天陪着你。”
“那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实验室还要不要搬了。”
“当然要搬,而且我觉得现在是好时机呢,如果疫情真的爆发,那么国内有可能向世卫组织救援,那么有些医疗设备和实验设备会向国内开放,而且价格上会优惠,我们实验室可以趁机添置一些设备。”
“可现在ENG帐户上的资金不足怎么办?”张慕拼命思考:“到三月初最多估计只能准备3000多万,而且还是不给杨木预付款,老李不来抽钱的情况下。”
“你去向李三要一点?”李小午出主意了。
“这个怎么要,他不来跟我要钱我都要谢天谢地了。”张慕头大。
“很简单,你就说这些设备不买来,我就只能整天在国外,李家还要不要后了,你么一说,保证李三乖乖地把钱给你准备了,多少他都不会眨眼。”
张慕吐了吐舌头:“这也行啊?”
“为什么不行,听我的,这招最管用,比什么都管用,李家人特别吃这一套。”
张慕苦着脸:“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我脸皮还没修练到家!”
李小午白了他一眼:“怪不得脸上长胡子,脸皮果然不够厚。”
张慕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刚跟人有个赌约,如果赢了的话,可以有一个亿的资金。”
李小午奇道:“谁这么大手笔?”
张慕把与言星河打赌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李小午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有点寒。
她沉吟了一下:“小慕,我相信你能赢下这个赌局,但是这个赌注你还是别要,就算对方非得给你,你拿了以后,也先别动,我担心这会是一个连环局,这个只是第一步,这个局后面的人可能超过我的想象。”
张慕点点头,在这种事情上,他无条件的绝对信任李小午。
李小午看着张慕,她最喜欢张慕的这种大气,能真正视金钱为外物的要不是白痴,要不就是圣人,而张慕显然不是白痴,越有钱越小气这种事,在他身上完全不可能发生。
“现在情况不明,但是我觉得海东省目前最可能有问题,所以你暂时不要去海东省周围,也不要跟从海东省过来的人多接触,勤洗手,保持环境通风,小心为上。”李小午开始叮嘱,这是张慕第一次听李小午这么啰嗦的叮嘱,所以他明白,事情可能确实很严重。
他也很郑重:“你在实验室里也要注意安全,虽然那里的防护条件好,但是也要小心点,我看电影《恐怖地带》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你,你千万要小心。”
李小午点点头。
就算她老妈这样跟她啰嗦,她都会觉得烦,但是她很愿意听张慕这样对她絮絮叨叨,好幸福的赶脚。
李小午很忙,两人早早的结束的对话,外面依然暴雨如注,张慕开始上床睡觉,明天必须回长安,他需要重新调配ENG的资源,又要跟杨达那边联系实验室的事情,他越来越觉得手头的钱不够用,好穷!
手机铃声大作,张慕从睡梦中被惊醒,张慕看了看,是单飞雪的电话,半夜三更的,这是搞什么?
张慕接通电话,单飞雪在电话里快哭出来了:“张慕,萤萤高烧快到四十度了,得赶紧送医院,可这里根本叫不到车,你那边有车没有?”
张慕点点头:“有的,我马上到!”他赶紧穿衣起身去开车,临走想想不对,又去食堂里拿了一大袋冰带上,又弄了点盐糖水。
萤萤的状态很不好,全身都烧的滚烫,还时不时轻微抽搐一下,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几乎是半迷离的状态,嘴巴里时不时说些听不清的胡话。
张慕拿冰给单飞雪,用衣服包住了裹在萤萤的头上,自己抓紧时间开车往镇上赶。
冰的效果很明显,萤萤终于不再颤抖,但却开始呕吐,张慕让飞雪给她喝盐糖水,这样不停的折腾,萤萤终于在单飞雪的怀里沉沉睡去。
单飞雪也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开始和张慕讲事情的经过:“早上去房医生那儿打了退烧针,下午的时候已经明显好转了,晚饭也很正常,我还以为她没事了,结果十点多突然一下子就烧得好梦,真的把我吓坏了。”
张慕连忙宽慰她:“没事,没事,小孩子的病有时候就这样,我妹妹小时候有一次也突然高烧,后来都没去看医院,吃了颗退烧药就好了。”
天色昏暗,大雨如注,山路崎岖,张慕自觉已把平身的驾驶技术的极致发挥了出来,只化了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从山区开到了平路上,离镇上只有不到一里地了。
但是状况发生了,汽车在路上被堵了,雨水太大,一个火车涵洞整个被淹没了,汽车根本不可能过去。
张慕查看地图,最近的路也得绕上十公里以下,而且也不确定通不通,情况紧急,他对单飞雪道:“道路被水淹了,过不去,我们只能走路了,雨太大了,你在车上吧,我一个人带着萤萤去吧。”
单飞雪当然不同意,张慕没有办法,只好从后备箱拿出一件雨衣把萤萤裹得严严实实的,对单飞雪道:“我来抱孩子,你自己注意安全。”
两人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向镇医院赶,幸亏路已经不是很远,只化了半来个小时终于赶到了,看到镇医院的牌子,两人相视一笑。
经过一阵紧急抢救后,萤萤的情况得到了控制。
一个三十多岁的值班医生把两人叫到办公室,满脸的忿忿:“差点就急性肺炎,这是这个年龄小孩子最可怕的毛病,病症早就有了,为什么到现在才送到医院里来,你们怎么当孩子爹妈的,幸亏你们知道用冰块,这万一要是烧伤了脑子,就算治好了,都会留下后遗症。”
张慕想声明自己不是孩子的爸爸,完全只是躺枪的。
谁知道那医生一看张慕的反应,还没等张慕开口,立马教训起来:“是不是想说不关你的事?是不是想说是孩子她妈没照看好?我告诉你,别把什么责任都推给妈妈,象你这样的爸爸我见多了,大男子主义,平时什么都不管,什么家务都向老婆身上压,等出了事情连认个错都奉欠。”然后她把手上开的药方拍的一下摔在张慕面前,“快去买药!”
张慕哑口无言,单飞雪连忙接过药方去配药去了,女医生很轻蔑的看了张慕一眼,在鼻子中重重的哼了一下,顾自己查病房去了,张慕楞楞的看着她离去,心里开始默默替她的丈夫祈祷。
张慕回到抢救室,萤萤已经醒了,一个值班的护士阿姨正在和她说话,看到张慕进来,萤萤甜甜的喊了一声:“慕爸爸,你也来了?”
张慕点点头。
护士问道:“小周萤,为什么你喊他慕爸爸,而不是喊爸爸啊?”
萤萤笑着道:“我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有护照的人才能去,这个是我慕爸爸,慕爸爸可有本身了,今天还抓了两个坏人。”
护士笑了:“啊,小周萤真幸福啊,有一个很远很远的爸爸,还有一个会抓坏人的慕爸爸,真棒!”
萤萤得意的扬起了脸。
说话间,单飞雪带着一大袋药水进来了,萤萤知道自己要被打针了,立即用上她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护士:“阿姨,等下打针的时候轻点。”
护士点点头:“萤萤放心,阿姨打针技术可好了,就跟被蚊子咬一口一样,一点都不疼。”
萤萤点点头:“阿姨你打好了,萤萤不怕!”
护士故意嘟起嘴巴:“啊呀,萤萤好棒,为什么这么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