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人们喝着茶,嗑着瓜子,正在津津有味儿地听说书先生说书。
秦明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空桌坐下来,立刻有个身穿白布裤褂、肩搭手巾把的茶房,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道长可喝茶么?”
秦明点了点头,说道:“来茶馆不喝茶喝白开水啊!”
茶房扑哧一笑,说:“道长要点儿什么茶?”
秦明心说我特么怎么知道你们这儿有什么茶,看看墙上挂着茶牌子,指着说道:“就最贵的那个,五十文一壶的那个罗山金针,先给我来两壶。再来点再给我来点瓜子糕点什么的,剩下的就打赏给那位说书的师傅。”
说罢手里扔出了二钱银子。
茶房收了银子,连忙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他手托着一个大茶盘走了回来。茶盘内装着几只雕花细瓷茶碗、两个青花瓷壶,以及几个小盘——云片糕、红枣、瓜子、栗子、杂色糖等。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又把桌子抹了抹,问道:“道长还要点儿什么?”
秦明摆摆手,道:“不要什么了,你忙去吧,有事再招呼你。”
茶房走后,秦明先把那两只茶碗烫了烫,而后倒了碗茶,打开纸包,一边吃着烧饼夹狗肉,一边听着台上的人说书。
他向前看去,只见茶馆中间,摆着一张红漆木桌,桌上放着一块醒木,桌后坐着那个说评书的人。此人六十来岁年纪,身穿蓝布长衫,手摇泥金纸扇,正不紧不慢地演说着。他声音宏亮,吐字清晰,坐在最后面的秦明,亦能听得真切。
听了一会儿,秦明才晓得这个说书先生讲的并不是连载的评书话本,而是一个个简短的江湖故事。内容上虽然都是秦明见惯了的侠客套路,虽然也能听得下去,但不能让他觉得新鲜。不过对他还是有些帮助,让他知道了大宋朝内的许多州郡地名、方位,以及一些江湖上的门派、人物。
只是却没有什么仙侠故事。
“这个世界虽然是个仙侠世界,但是普及的还是武侠。虽然还没到全民练武的地步,不算高武世界吧,但还能算是个中武世界吧。
也不知道这世界的修真者如何?可能和火龙真人一样,这个世界里的仙道中人都是在各地隐居的,只是火龙观里的四十九个道童,怎么就没有一个修仙的,还都送了命。
不过这似乎也正常,西游记里的菩提祖师弟子众多,得了真传的也就一个孙悟空,如果这里的修真者也是差不多的观念,代代单传,那修真者的总数就没有多少了,大部分修真门派的弟子都是和火龙观的道童一样的备胎,住在山间道观,几乎与世隔绝。但也有可能是蜀山那种模式。如果是蜀山模式,行走江湖就很可能遇到修真者了。
也不知道我的雷电异能对上修真者会有多少胜算?虽说火龙真人的元神被我劈的粉碎,但是按照一般的设定,元神期的修真者不能这么菜啊!也许不是元神,只是神魂。这样的话倒也能说得通。不过能不遇上最好还是不要遇上了。嗨,想这么多干吗,说不定就是西游模式,想遇到都未必遇得到……”
秦明正暗自想着,就见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乞丐,其中一个乞丐身上挂着两个袋子,另一个乞丐身上挂着三个袋子。
他们挨个乞讨,茶馆里听书的人都给了钱。不仅给了,人人给的还不少,都是一二十文。这个茶馆的掌柜给的更多,一人给了一块碎银。
不一时,这两个讨到了秦明这儿。
秦明身上哪里有铜钱?
他手里虽然还有几钱银子,但并不想给这两个二十多岁身强力壮的乞丐,于是嘴里一吐瓜子皮,看着两个巴巴的等着他拿钱的乞丐,白眼一翻:“没钱!”
两个乞丐一愣,皱起了眉头。
这道士带着包裹,看样子是外来的,不是本地人。
其中的三袋乞丐见这道士没有武林高手的气质,心中冷笑,摸上了茶盘,拿了块云片糕。
这三袋乞丐一边将云片糕在手中上下扔着,一边冷笑道:“这位大爷,小的们家中遭了灾,不得已才出来讨口饭吃,您老还是行行好,赏小的们几个钱儿,小的们也好日夜为您祈福,保证您平平安安,不会断胳膊断腿……”
另一个二袋乞丐却是一语不发,神情奇怪的看着秦明。
“呵呵,还威胁我是吧,”秦明心中冷笑,耸了耸肩膀,“我就是不给你你能怎么地。”
忽的,那个没说话的二袋乞丐伸手指着秦明,讶然道:“李元?是你?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看看你这穿的人模狗样的,在哪儿发的财啊?”
同时他转头对三袋乞丐说道:“他也是咱们丐帮弟子,失踪好多年了,我还以为死外边了呢!”
李元是天元道士的俗家姓名,他自上山后就再也没用过了,没想到在这儿被人叫了出来。
秦明心知这个乞丐大约是天元在这县城讨饭时认识的人,但他与天元几个月的灵魂交汇里只是记忆的互相影响,而非复刻。因此他的脑子里没这个人的信息,并不知道这个乞丐是谁。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秦明就决定坚决不认这个乞丐。
于是秦明当即作势,皱眉喝道:“什么李元!什么丐帮!!老子可不是乞丐,你认错人了!!!”
却见那二袋乞丐指着他的脸说道:“怎么不是!你这颗痣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认识。好啊,你个狗东西,发了财忘了我们这群苦兄弟了?”
三袋乞丐冷笑道:“原来是本帮的叛徒,咱们丐帮是规矩森严,你以为投了牛鼻子就能躲过叛帮的惩戒?呵,你想多了!阿虎,上,咱们拿了这个叛徒交给坛主审判,也是一个小功劳。”
说罢,将手里的云片糕往秦明脸上一丢。
“卧槽!”
头一歪闪过云片糕,秦明大怒,霍地站起身,抓起茶壶哐当一下砸在这个嚣张的三袋乞丐的脑袋上。若非他还有些理智控制了力道,这一下就能将那乞丐爆头。饶是如此,那乞丐也被瓷壶打砸的头破血流,晃了两晃,昏倒在地。同时,秦明手里的青花瓷茶壶也碎了一地。
两个乞丐显然没想到他竟然先动了手。
二袋乞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就要拿手里的棒子去打秦明,可胳膊才抬起来四十五度,眼前就有一个茶壶无限放大。
又是哐当一声响,这一个乞丐也是桃花朵朵当场昏厥的下场。
前面的说书先生因为对着大门,最先看到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下面的听众因为听得心痒,见说书先生不讲了,连连叫了起来。
而秦明附近的人,则已经被这变故吓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