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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受辱

郑大刚脸色变得煞白,运到后堂的都是名贵东西,而且他知道冠正堂特别喜欢瓷器。他马上反应过来,指着庄侠宗大声责问道:“你干什么吃的?在下面怎么不接好?”

庄侠宗险些被砸中还在惊魂未定之中,没想到他反而先指责起自己来,于是分辩道:“是你自己没弄好,怎么反倒责怪起我来?”

郑大刚铁了心要把这个失误赖在庄侠宗身上,大声喝道:“我刚才喊你接住你没听见吗?”

庄侠宗岂肯被这个黑锅,也大声道:“你什么时候叫我接住了?再说这么大一个箱子我一个人接得住吗?”

郑大刚没想到平时一直温顺听话的庄侠宗还敢当众顶撞他,让他下不来台,顿时恼羞成怒,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脚朝庄侠宗踢去,庄侠宗轻轻一闪便闪了开去。

郑大刚紧接着又是两脚踢了过去,都被庄侠宗轻松躲了过去。这让他感到很没有面子,口中大喝一声,拳脚并用向庄侠宗打了过去。这样,一次小冲突变成了大打出手。

众人以为庄侠宗会很快被打倒在地,不料郑大刚十几招过后却没能伤到庄侠宗分毫。

有人说道:“这丑子会九宫八卦步?”另一人忙摇头道:“不是,黄公子他们不是这个走法。”

郑大刚见打不着庄侠宗,心里发急,朝蒋六连连使眼色。蒋六会意地走上前来,口里劝阻着两人不要再打。

庄侠宗以为他来劝架便没有防备,不曾想蒋六扯住庄侠宗的胳膊不松手。郑大刚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庄侠宗将他掼倒在地,蒋六却闪到一边袖手旁观。

郑大刚顺势骑到庄侠宗身上,左拳朝庄侠宗鼻子打去,庄侠宗把头往左一歪,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他右脸上。庄侠宗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眼前发黑几乎要晕死过去,接着右脸感到火辣辣地生疼,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蒋六也见郑大刚下手这么狠,拉了他一把道:“下手轻点。”有女眷也喊了一声。

郑大刚改拳为掌,扇了庄侠宗两个耳光,道:“让你接住为什么不接住?”

庄侠宗倔强地道:“你根本就没有喊,休想将过错推到我身上。”郑大刚怒不可遏,大巴掌又打起庄侠宗来。

一旁的众人在嘴上劝阻着,却不上前拉架。这箱官窑瓷器颇为名贵,若冠正堂追究下来,在场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责任。现在郑大刚把过错全推在庄侠宗一人身上,旁人也乐见其成。

郑大刚本以为打庄侠宗几下,他就会叫服喊软,没想到庄侠宗咬紧牙关就是不服软,口里还道:“打死我也不服!”

郑大刚气急败坏,巴掌又落了下去。众人像观戏一样,乐滋滋地欣赏着,看庄侠宗什么时候服软。

正在这个时候,一队马车从巷道走了进来。当先一人三十岁上下,剑眉朗目、英气逼人,他见武局侧门前围着一大群人,还不时传出叫骂声和笑声,不由得眉头一皱,对旁边一人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人从马上跳下,快步朝人群走了过去。人群中有人看到他,忙打招呼道:“刘武师回来了。”

刘武师分开人群进去,一眼看到郑大刚骑在一个丑小孩身上扇打着他,丑小孩躺在地上也不哭喊,倔强地咬碎钢牙一言不发。

庄侠宗的相貌特征那么明显,刘武师一眼就认出了他。刘武师想上前一脚踢翻郑大刚,但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他来到英武青年身旁道:“郑三在打一个小孩,好像是路上遇到姓庄的那小孩。”

英武青年正是杜正平,他闻听此言,不由得剑眉倒竖、怒目圆睁,“噌”地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流星向人群走去。

人群中早有人看到杜正平,向郑大刚小声道:“杜教头回来了。”可郑大刚一心想让庄侠宗服软,没在意旁人的提醒。

杜正平看到郑大刚在殴打庄侠宗情景,肺都要气炸了,他上前左手一把薅住郑大刚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右手一个大嘴巴就抽在郑大刚的左脸上。

郑大刚猛然觉得眼前金星四冒,脑袋“嗡、嗡”直响,左脸登时肿起老高,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颗牙齿和着血水吐了出来。杜正平接着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不再理他,转身去看庄侠宗。

庄侠宗正让刘武师扶起,因被打得太久,脸部肿胀,他视线有些模糊,等看到杜正平在自己面前时,叫了声“杜大侠”,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刚才郑大刚那么骂他、揍他,他强忍住不掉眼泪,如今见了杜正平好似见到亲人一般,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杜正平眼睛湿润起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庄侠宗在自己的武局会被欺负成这样,他还是一个孩子,一帮大人就那么狠心吗?

庄侠宗脸上的伤又激起杜正平心中的怒火,他回身上前揪住郑大刚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怒喝道:“你为何打一个孩子。”

郑大刚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让他接住他没有接住,摔坏了冠总教头一箱瓷器。”

杜正平怒道:“摔坏瓷器你就打人?再说,这种活是一个小孩子干得吗?”

庄侠宗在一旁插话道:“是他自己不小心碰落下来,非要怪罪我没接住。”

依着杜正平的脾气非要再狠狠打郑大刚几下不可,但他想想还是忍住了,一脚又将郑大刚踹倒在地,怒声对其道:“今天你就卷铺盖滚蛋,威远武局不要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不良之辈。”

接着,他环视周围一眼,用手指着众人怒斥道:“你们就眼睁睁看郑三欺负一个小孩吗?”

众人闻言心中就是一哆嗦,都低下头不敢正视杜正平的目光。

杜正平转身又对刘武师道:“你带侠宗到我院里,换身衣服,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刘武师忙点头答应。

说完,杜正平抬脚大踏步往武局里走去。此时他满腔的怒火在燃烧,不为别人,只为二师兄冠正堂——我引荐的人你不愿收徒也就算了,为何要让他在武局受别人的欺负。

他怒气冲冲地往里走着,遇到熟人和他打招呼理也不理,搞得别人莫名其妙,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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