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老三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大喜,不无得意道:“有次也速答儿和他小妾的谈话被我偷听到,中龙卫统领沙达略抓到的是小皇帝赵昺的书僮,真的小皇帝生死不明、下落不知。他们定下计策,对外散布消息谎称抓到了小皇帝,引诱江南武林的人去救,他们好设下埋伏,捉拿江南武林的人。”
项九龙分析着他这话的可靠性,问道:“你是怎么偷听到他们谈话的?”
屈老三面现窘色道:“我有听床根的癖好……”
项九龙和段德普顿时露出鄙夷之色。庄侠宗和上官宝珠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项九龙又问道:“除了这事你还听到什么没有?”屈老三摇了摇头。项九龙朝段德普使了一个眼色。
段德普会意,阴阴地对屈老三笑道:“我来送你上路。”
屈老三浑身汗毛倒竖,大声惊恐道:“项盟主,你们是名门正派,可不能出尔反尔。”
段德普狡黠地笑道:“项盟主发誓放你一条生路,我可没发誓。”
屈老三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只得拼命求饶。段德普见差不多了,笑道:“再给我一个放你的理由。”
屈老三搜肠刮肚地想着,猛然间道:“三龙卫这次行动南文通那边也参与其中,后面那几个厉害角色好像就是他请来的。”
段德普等他继续往下说,见他住口不言,喝道:“说详细点。”
屈老三哭丧着脸道:“我只是一个小喽罗,就知道这么多,总不能胡编乱造讲给你们听。”
这时,忽听得内舱的隔板轻轻响了几下,项九龙起身走了进去,而后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说话声。
时间不大,项九龙又走了出来,对屈老三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答完之后就放你离开。”
屈老三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封不平让你从上官宝珠身上偷走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现在哪里?”
屈老三回忆了一下,道:“那块玉佩我偷回来马上交给了封不平,至于他怎么处置的那我就……”他又仔细回忆着,突然道:“应该是交给了南文通派来的人。”
“那他们有什么阴谋,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还是用来对付你们和上官云的。”
又问了几句,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项九龙回内舱和上官宝珠商议了一下。再出来之后,项九龙一把提溜起屈老三出了舱外。只听“扑通”一声,屈老三被抛进了江中。
项九龙返回舱内与段德普商量,现在行踪已经暴露,若一直坐船走下去迟早被人追上,决定前面找个地方弃船上岸,改走陆路。几人立即整理收拾行装,准备上岸。
待走到一个观音港的小码头,四人在一隐蔽之处悄悄上岸,让船继续顺江东下。为不留下痕迹,四人没惊动码头小镇上的人,徒步往北走,等到前面一个大点的集镇再雇辆马车。
到了旷野无人之处,项九龙笑着对段德普道:“这几日在船上都坐乏了,我们比试一下轻功如何?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段德普闻言回道:“老弟的‘八步赶蝉’独步天下,段某自愧不如啊。”
项九龙哈哈大笑起来:“老兄太谦虚了。我们就当赶赶脚力,不论输赢如何。”
段德普也想见识一下项九龙的轻功,于是点头答应。
当下两人分好,项九龙带着上官宝珠,段德普带着庄侠宗,各自的兵器包裹自己带着。一声口号之后,两人飞腾而起。
段德普虽不以轻功见长,但也不甘心轻易输给别人,因此他气运丹田,铆足了真气向前奔去。夹在他腋下的庄侠宗只觉得耳轮中风声呼呼作响,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犹如飞在云端一般。庄侠宗过去经常被姬百飞夹在腋下施展轻功飞腾,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很快就适应过来,睁开眼睛四处观察。
他发现项九龙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赶在了前面。令他更惊异的是上官宝珠没有和他一样被夹在腋下,而是抓着项九龙的衣衫在后面跟着腾跃。看上官宝珠的身形姿态,之前肯定练过上乘轻功,不然不会如此轻松的跟在项九龙后面。以他跟姬百飞学的这几年轻功底子,和上官宝珠一样在段德普后面也没有问题,但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会去主动显摆自己。
十几里地过后,比试见了分晓,自然是项九龙一方胜出,他刻意地收着,领先距离并不大。段德普并不介怀输给项九龙,反而向他请教提纵之法。项九龙也不藏私,将提纵之奥妙指点跟段德普。庄侠宗是何等聪明之人,在一旁自是默默记下。
前面遇上一个大的集镇,四人雇上一辆马车继续往北赶路。
一路无事,闲言少叙,两日后四人赶到了襄阳。项九龙在襄阳有几个朋友,为避免麻烦,他进行了化装打扮。而上官宝珠此时也换上了男人衣衫,成了一名翩翩美少年,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流在其中。
站在襄阳城外,项九龙想起往事,不由得感慨万千,热泪纵横。
襄阳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蒙元和南宋围绕襄阳的战争长达三十八年之久;而围绕襄阳,蒙元的武林高手和南宋的武林高手也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在南宋降将刘整的建议下,忽必烈把征伐南宋的整个战略重心调整到襄阳,几乎倾全国之力对襄阳展开争夺,战争进入到最残酷阶段。最后的襄阳保卫战一打就是六年,在这六年时间里,“保卫襄阳”成为南宋军民一致的口号,各地军民对襄阳展开了多次救援。
襄阳保卫战成为两国综合国力的之间的较量。在战争进行到最关键阶段,忽必烈亲临战场,把三龙卫所有力量包括护卫皇宫的力量都投入到这里,配合着最精锐的元军对襄阳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最终,敌强我弱,襄阳终于失守。南宋的防线也跟着崩溃,随之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直至灭亡。
当年项九龙才二十出头,也跟着父亲前来救援襄阳,经历过多次惊心动魄的大战。项九龙父亲在救援张世杰的战斗中负了重伤,不久离世。触景生情,睹物思人,项九龙自然有些情绪激动,控制不住。当然,以为摆脱了追兵也是放松的一个原因。
可是,就在城头之上,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并悄悄跟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