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秦邵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
“三爷,可以把秦总的手机还给我了吗?”刘显扬黑着脸开门进来,表情冷酷,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
“呵呵,”秦邵看了手机一眼,心虚的笑笑,轻咳一声道,“给你给你,不好意思啊,你们秦总没在是吧,那等他回来再通知我。”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交托重任的模样,而身后刘显扬的那张黑脸分明是更黑了。
“三爷,”他叫住秦邵,沉声道,“秦总的私人物品都不容许别人触碰,虽然您是他的三哥,可秦总会不会给您这个特权,您应当比我更清楚。”
秦邵见他不肯给个台阶下,讪讪的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你们秦总对我好说话的很。”
刘显扬把手背在身后,严肃的和秦邵对视,明明身形相仿,秦邵却觉得自己的气势无形中被他比了下去。
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太好看了,但他从来都是忌惮秦晟的,自然也不想和他的助理翻脸。
把原本已经收回的一只脚迈了回来,秦邵不满的甩了甩手腕,抬脚要走。
“三爷。”
比他还冷的声音响在耳后,秦邵听完头也不回,脚步却停住了。
“又怎么了?”他皱起眉头不耐的问道。
刘显扬顿了一下,淡淡的道,“三爷最近的工作完成的不错,秦总决定给您放个假,大院里都说秦老先生上了年纪,需要子孙陪在身边,秦总不如就趁着这假期,回家一趟。”
秦邵回过头,刘显扬那张面瘫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刚才那个略带揶揄和讽刺语气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嘶!”秦邵震惊于秦晟为了安静把他推出去堵住别人嘴的举动,从舌尖发出一声叹息,“他说这话的意思谁不明白,这次让我去陪着又有什么用,这可不是我能了结的。”
“那就和我们秦总没什么关系了,三爷的假期已经开始了,祝您玩的愉快。”说完微微躬身,模样真诚的很。
秦邵烦躁的用舌尖抵了抵牙齿,思索着对策,忽然脑中灵光一动,“行,等你们秦总回来告诉他,老爷子子子孙孙多的是,我一定让他们侍奉好了。”
“那就交给三爷了,三爷请。”
刘显扬一抬手,秦邵昂首阔步的出了房门,脸上带着自得的近乎猖狂的笑。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刘显扬看了一眼握在掌中的手机,暗暗摇了摇头。
这个秦三啊…
等到秦晟回到公司,刘显扬老老实实的窝在五十六层等候降罪,等的花儿都谢了一地,度日如年。
“出去。”扫都没扫他一眼,秦晟丝毫没把他的满腔悔恨看在眼里。
“??”
摸了摸耳朵,刘显扬仔细回忆了一下总裁的话,自己似乎没被怪罪?
或许是因为总裁还没发现,现在不正是坦白的大好时机,主动认错才好被原谅。
酝酿了一下措辞,刘显扬硬着头皮道,“秦总,刚才三爷过来了一趟,用您的手机给秦绒小姐打了通电话,休假的事情我也和他说过了。”
秦晟冷漠的双眼看向惶惶不安的刘显扬,眸色沉沉,让人觉得其中酝酿了一层冰寒之意,“闭嘴,出去。”
刘显扬立马把嘴捂住,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秦总的脾气他也摸不透,作为一个刚刚被强迫戴上特助头衔实则菜鸡的伪助理,刘显扬从来对助理的职能敬而远之。
更何况身边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人形机器,他只需要听令,合作就愉快的很。
秦绒挂断电话,发现齐宴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怎么了?”
齐宴没回答她,反而像抚摸宠物一样揉搓了一番她的短发,发丝浓密,因为迎接齐宴而特意染回咖啡色,又顺便让造型师剪短了一些,现在成了齐耳的长度。
剪短发是会让人上瘾的。
然后从十四岁那年剪短之后,她的头发越来越短,再也没有养长过。
她的长相虽然明丽,却始终带着几分英气,现在乍一看,还真的和一个俊美阳光的男孩子一样,几根颇为傲娇的短毛悄悄竖起,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她的不羁。
但是这样帅气的面孔,却偏偏穿上了鹅黄色的淑女裙…
齐宴定神看着她,目不转睛的那种。
直到秦绒的脸颊悄悄红透,他蓦地不加掩饰的笑了出来,笑得秦绒一脸懵比。
“怎么了?”她用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又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还真的让她找出那几根顽强屹立着的,然后被手指一根一根的压了下去,
脸更红了。
“可爱。”齐宴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浑身一阵酥麻,禁不住悄悄抖了抖。
干嘛靠的那么近,虽然很开心,但还是感觉怪怪的,而且今天的穿衣风格是端庄好吗,哪里可爱了。
秦绒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奈何还是败在齐宴的微笑之下,只是对她笑一笑,就让她有种阳光照在心底的感觉,她的齐宴啊…
算了,可爱就可爱吧,好歹也是个优点啊,她怎么可能抵抗的了齐宴对她的夸奖呢。
齐宴贴在她的耳边,嗓音温柔磁性,“不回家吗?”
“回,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秦绒抿了抿唇,眸子垂的低低的。
“也好,最近公司有些事,我可能也没有时间陪你,你既然在这里认识了新朋友,多住一些日子也无妨。”
“嗯。”她抬起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神中多了几分轻松,看着齐宴的目光充满了喜悦。
比起在秦家受人管束,又或者是在齐家被动接受训练的日子,她还是想在外面多停留一阵子。
虽然这样并不符合所有人的期许,但不用考虑那么多人的想法,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对她来说很奢侈。
齐宴的认同,在秦绒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的同意,就意味着齐家的默认,而秦家也会稍稍顾忌她和齐宴之间的关系,短期内就不会有人再来找她了!
“阿宴,我就是偷偷躲几天的清闲,等到了该我回去的那一天,我一定义不容辞的赶回去!”
秦绒眼眸中的光芒莹亮,三根细白的手指举过头顶起誓,笑的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子,“半个月!哦不,一周,就一周!”
齐宴温柔地笑着,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用令人沉醉的语调缓缓道,“不急。”
眼中是满满的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在秦绒找寻不到的一角,还保留着几分愧疚。
那丝情绪隐藏得太深,或许永远都不能被人察觉。
但,任时光消磨,也一直都存在于心底,不曾褪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