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蔷第三次端正地坐在板凳上,面对许医生略显猥琐的笑脸,暗想长得多漂亮的一个人,挂上色色的表情,也能产生不忍直视的视觉效果。
看到许医生把手伸过来,徐蔷膈应地往后挪挪,“医生,戴手套吧。”
虽说都是女的,但被一名眼里闪烁狼光还不怎么熟悉的人摸肚子,少说都会不自在,而且她能明显觉察到全身汗毛都在强势抗拒许医生的接触,就算要摸也得戴手套才行。
许医生戴上手套,动手之前还搓了搓,第一个目标便是徐蔷的腹肌。
徐蔷眼神嫌弃起来,挡住许医生的爪子,“说好的,只检查肋骨,别的地方不准摸。”
许医生遗憾地叹口气,手伸进去,从右边肋骨一根根摸到左边,走个形式后伸出来,拉下口罩,“肋骨完好。”
“二爷,身上的擦伤要上药吗?”
“蹭起点皮而已,不用了。”
爷看你就是想摸爷的四块腹肌,死都不会让你丫得逞的。
徐蔷心里暗暗吐槽一句,站起来,看着陆知锦,“你也听到了,没事,不会找你麻烦的。”
用极其不爽的语气说完,徐蔷撞开陆知锦闪出医务室。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怕她徐二爷碰瓷赖他身上?
徐蔷越想越气,来到放射科,抡起拳头砰砰砸两下,里头坐着喝茶的老头一口茶水呛到喉咙,连喷三尺远的茶水,剧烈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
门打开,撞见徐蔷明艳的脸,顿时觉得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这位就是校运会上诅咒徐蔷“出来扔鞋的总要还债的”那位老头儿,徐蔷也记起了校运会上的事,身子一歪靠在门口,“哟!老头儿,胡子又长长了?”
徐蔷扯扯老头的胡子,还扯断了一根,手稍稍一僵,识相地收回来,装作啥事没有。
“你来干嘛?”老头对她没好脸色,一味安抚自己被扯痛的下巴。
徐蔷夹出一张单子,“拍片。”
老头抚摸胡须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眼,不明地哼笑一声,一副“小兔崽子总算落到我手上了”的快意表情。
“进来吧。”老头招招手,转身先进屋,跑到玻璃窗后的控制室。
徐蔷跟着进去,门自动关上,屋内的光线暗淡不少,直到老头将灯打开,徐蔷才看清楚屋里的陈设。
“啧啧,你们这儿还挺专业的嚯!”徐蔷头一遭来放射科,对陈设的设备都很好奇,爪子不规矩地这摸摸那蹭蹭。
老头探出个头,皱眉,“少废话,你给我站到胸透仪板上。”
徐蔷体检过,还是知道胸透仪器长啥样的,她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没再跟老头耳机啰嗦,乖乖站到板面前。
拍好片子,徐蔷有那么几分兴致欣赏自己的内部构造,从老头手中拿到片子,低头一瞧,秒变懵逼脸,“我操!脊椎横空断裂,这么严重吗?”
徐蔷有点紧张了,拿着片子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本来全身清爽舒适,一看片子隐隐觉得自己脊椎发涨发痛,身躯要折成两部分了。
老头举起一只手挡在口鼻前,小眼睛划过一丝精光,“你怎么回事?脊椎都能摔断?”
徐蔷慌了,“脊椎断了会怎么样?爷还有救吗?”
老头把手放下,摇头叹息,“知道癌症晚期吗?”
徐蔷心里咯噔一下,问,“癌症晚期要吃什么才能好?”
老头成功呛了一口口水,缓口气,“癌症晚期救不活的,就跟你现在的状况一样。”
徐蔷往后踉跄两步,美眸惊恐地睁圆了,老头儿气定神闲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你一周之内会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两周后会觉得脊背疲软而驼背,三周后会直不起身子,第四周整个人直接折成两半,活不过五周,就像我手里这根树枝。”
老头咔嚓一下把树枝拦腰折成两半。
徐蔷吓了一跳,核桃大的眼睛开始泛红,满脑子都是自己高大欣长的身躯被折成两半肠子、五脏六腑从下盘流出来的场面,小脸寡白寡白的。
“老头,救命啊!”徐蔷抓住老头的手,觉得心口更疼了。
老头眼里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无药可治,无医可治哦!”
徐蔷心都凉透了,松开老头的手,把手背到身后摸了摸脊椎,沙哑着声音,“不会真没救了吧?”
“有救。”背后传来一道男音,此时此刻,徐蔷像是听到了救世主的呼唤,不管是谁,忙不迭地迎上去。
见是陆知锦,徐蔷狠狠愣住,防备地看着他,“你真有解药?”
陆知锦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类似糖豆的透明包装袋,提到徐蔷面前颠两下,里头的豆子活跃地跳起来。
“你不会在骗我吧?”徐蔷端起下巴,审度包装袋里五颜六色的豆豆。
陆知锦道,“我学过中医,爱信不信,命是你的。”
徐蔷真不想死,反正过不了几周都会死,不过一具残破身躯,怎么死都是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姑且试上一试。
如果没有用,死的时候还能有理由把陆知锦捶死,带他一块下地狱,稳赚不亏。
只是…
艾玛,这解药真好吃。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药丸子。
必须再来一粒!
药不能停!
徐蔷自动臣服在解药甜美的味道中,一颗一颗往嘴里扔里。
老头诧异地看着徐蔷边抛糖豆吃边跟在陆知锦身边走,嘴张成鹅蛋大小,良久才缩回去,嘀嘀咕咕道,“一包糖豆就把小霸王哄住了,少年厉害,老夫甘拜下风!”
走在教学楼楼道上,徐蔷把一整包糖豆都吃完了,不大雅观地打个嗝儿,意犹未尽地问,“喂,你这药丸子是百灵通吗?”
陆知锦扭头看她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扯了下,“世代祖传,百用百灵。”
徐蔷眼睛一亮,“这敢情好,啥病都能治,你们有多少存货,爷全买了!”
陆知锦又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淡定地回,“你想要多少?”
徐蔷掰着十指说,“一辈子的量,有吗?”
陆知锦步子顿了下,看她一眼,眯了眯琉璃眸,“具体多少?”
徐蔷没有具体概念,“先来十吨!”
十吨够她吃一辈子的,以后生病受伤光吃甜甜的药丸子就行,就不用进医院接受痛苦的诊治了,真好。
陆知锦真不想说“待会儿你可能会为茅坑贡献十吨存货”,只道,“十吨没有,不过往后你想要了,找我就行,我能满足你。”
他没想到徐蔷这么喜欢吃糖的,居然能把一整包下了巴豆的糖全部吃下去。虽说一颗糖豆分量不多,但一整包糖豆少说也有五十多颗,加起来分量十足,她一股脑吞下去,也不晓得肠子受得了不。
本来是想给这位又蠢又坏的渣女一点教训的,可渣女没有出事,他反倒先担忧起来了。
怪哉怪哉!